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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9月,牛月红开始了郁闷的初中生涯。
那是一个尊重人才、尊重知识的年代。广播里天天播送着科学家的感人事迹。老师们每天都在课堂上给学生们讲述陈景润、华罗庚、李政道、杨振宁刻苦攻关的故事,激励孩子们发奋学习,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学校按照小学升初中的考试成绩进行排名分班。成绩排在前40名的学生进入尖子班,配备最强的师资教学。
牛月红的成绩排在150名学生中的第101名,被分在了普通二班。对此,她倒毫无怨言,因为她对学习没有多大兴趣,只想快点长大,自食其力。
随着年龄的增长,牛月红逐渐开始讨厌男生的游戏了,但是依然不愿意与女生相处,总是一个人去学校上学,放学又一个人独自回家。
正如牛月红的预言,牛新国高中毕业后参军去了远方。
牛新疆考上了离家20公里远的金山县第一中学,平时住在学校,周末才回家来。
除了整天忙碌工作的父母,家里只剩下牛月红一个人。
她开始感到孤单了,产生了需要关爱的需求。
初三第一学期的第一天,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的男生。
这个男生叫王刚。他的爸爸是公社的党委书记。由于父母工作忙,王刚从小在山东的奶奶家生活。如今奶奶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也无法照料王刚的生活了。于是,王刚的父母把他从山东老家接回到自己的身边。
王刚,高高的个子,皮肤白皙,浓眉大眼,鼻子尖上有一颗小黑痣。他说话温和,做事稳重,不像其他男生粗鲁放肆、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牛月红看到王刚第一眼的时候,心中突然震颤了一下。她努力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这个“天外来客”。
她觉得这个帅气、文静的男孩子身上有股高雅的气质。毋庸置疑,见惯了调皮男生的牛月红被性格温和的王刚深深地吸引住了。
上课的时候,牛月红的双眼盯着老师讲课的嘴巴,心里想着的却是王刚鼻子尖上的那颗黑痣。下课回家,她心情烦躁,无法静下心来写作业,满脑子都是王刚文质彬彬的样子。
王刚学习的成绩很优秀,第一单元考试成绩名列全班第一,受到了老师的表扬、男生的佩服、女生的爱慕。
牛月红像丢了魂似的,每天上学的头等大事就是看到王刚。她故意最晚一个离开教室,眼巴巴地目送着王刚和同学们放学回家。她渴望着和王刚说话,可是又找不到什么话题。她的内心十分苦恼。
周末,上高中的牛新疆给她带回来一本初三课外练习参考书。
这对自己有什么用处!牛月红气恼地拍打着那本书。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她的脑海里。对!就这么着吧!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之后,牛月红瞅准了一个机会接近王刚。她故作镇静地说:“王刚,我二哥有一本参考书,可能对你有用。借给你看看吧。”
牛月红双手捧起那本参考书,郑重地递到王刚的眼前。
王刚一脸惊愕,然后双手接过参考书,真诚地说:“谢谢你。我快速看完就还给你。”
牛月红的心被紧张而甜蜜的感觉笼罩着。她灿烂地一笑:“不着急。反正我也用不着。”
紧接着,她亲昵地告诉王刚:“我们老家也是山东的。青岛。革命老区!”
王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只知道山东的沂蒙山是革命老区,自己在青岛生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说青岛是革命老区!
尽管如此,王刚还是很感激牛月红主动给自己借参考书。他信守诺言,几天后就把参考书还给了牛月红。因为借书、还书这件事,他们很快熟悉起来。每次相逢,王刚都会很有礼貌地对她点头微笑。
此时此刻,牛月红有一种像触电的感觉,心里盛满了幸福和愉悦。
牛月红通过私下观察发现王刚在闲暇的时候常常在花坛前读书思考,便猜测他不同于班里只会嬉戏打闹的男生,一定爱好花花草草。于是,她没有给父亲打招呼,擅自做主从家里带来一盆最茁壮的月月红,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送给了王刚。
王刚望着迅速闪人的牛月红,心中又是惊愕又是感动,便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摆放在了教室的窗台上。
平时说话就十分尖刻的胡丽萍发现窗台上的月月红,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哪里弄来的臭绣球?味道难闻死了。”
其他人也应和道:“就是,就是,臭死了!”
牛月红和王刚互相对视了一下,发现对方面红耳赤,十分尴尬。
学校对学生分班实行动态化管理。每个学期期末考试后,尖子班成绩最差的三名学生要下调到普通班,三个普通班成绩排名第一的人要上调到尖子班。
初三第一学期结束,王刚便以二班第一名的成绩上调到了尖子班。
牛月红一下感到了自己和王刚的差距。她心如刀割,痛苦地考虑了好几天,大胆地决定试探一下王刚是否也喜欢自己。
一天放学后,牛月红透过玻璃窗看到对面教室里尖子班还在上课,就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假装看书,时不时地张望一下,观察尖子班在什么时候下课。
尖子班终于下课了。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
王刚最后一个出来。
牛月红悄无声息地来到王刚面前,冷不丁把王刚吓了一跳。
“王刚,学习不要太辛苦了。这个,你有空的时候看一看。”
牛月红小声地说,双手递上一本《中国青年》杂志。
王刚接过杂志看了一眼封面,依旧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望着王刚远去的背影,牛月红心事重重:王刚看到杂志里的信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他会不会把我想成是那种不务正业的坏女孩?他会像我喜欢他这样喜欢我吗?
牛月红第一次这么不自信。
让牛月红万分痛苦的是过了好几天,王刚既没有归还那本杂志,也没有就夹在杂志中的信答复牛月红。
牛月红整天心神不定。她好几次都想去直接面对王刚,但是又担心自己唐突冒失反而把事情弄僵了。他们在学校也曾经偶然相遇过,但是王刚是在同学群里,牛月红不方便说话。王刚的脸上毫无表情,也没有正眼看一下牛月红。
牛月红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找到了一个和王刚独处的机会。
学校要组织学生去学农劳动,帮助公社社员锄草。因为锄头数量有限,学校广播里通知各个班级派一名学生去库房统一领取锄头。牛月红从窗户里看到王刚出了教室向学校库房走去,急中生智高举起右手,强烈要求代表班级去领锄头。
班主任看见平时不怎么关心集体的牛月红如此主动积极,高兴地指派牛月红去领锄头。
牛月红跑进学校的库房,看到里面除了王刚还有几个领锄头的学生,便给王刚暗地里使了个眼色,让他等一会。
牛月红等到其他同学扛上锄头走出库房以后,走到王刚面前,双眼死盯着他的脸问道:“你怎么不给我回信?”
王刚为难地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告诉牛月红:“我爸妈让我安心学习考高中,不能做分心的事。”
“你把我写信的事儿告诉你父母了?”牛月红瞪大眼睛惊呼道。
“是的。”王刚肯定地说。
天哪!牛月红感到天旋地转,双腿无法站稳。这个书呆子,怎么可以这样!我那封用心书写的情书就这样被他无情地践踏了!学习!学习,你就知道学习!
“你学死算了!”空荡荡的库房里回荡着牛月红怒不可遏的吼叫声。那声音充满了伤心、愤怒、怨恨和孤独。
牛月红的初恋就这样被无情地扼杀了。
她好几天都没有来到学校上课。有人说她病了。有人说她失恋了。大家并不是十分地关心她。因为她平常就独来独往,也没有特别吸引别人注意的地方。
牛月红最后还是来上学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整天沉默不语,魂不守舍,脸色蜡黄,嘴角紧闭,颓废地窝在座位上发呆。
同学们都在埋头紧张地复习着,准备高中的升学考试。没有人关心牛月红的心事。
老师说,这次高中的升学率为80%,也就意味着100个学生当中,有20个人不能上高中,当然也就失去了将来考大学的资格。
牛月红从以前渴望接近王刚骤变为惧怕遇见王刚。她那颗坚决、热烈、好强的心灵受到了无情的伤害和践踏。这个重大的打击让她痛不欲生,万念俱灰。她总是选择人最少的时候来到学校,等到同学们都走了以后才最后一个离开学校。她甚至都不愿意继续上学了。
“地狱!这里是我的地狱!”牛月红咬着嘴唇愤恨地说道。
牛福寿看着闷闷不乐的女儿,觉得女儿有了心事。他知道女儿的学习成绩不如老二,因此对女儿考高中、考大学也并不看重。他更心疼的是这个宝贝丫头。
一天,牛福寿关心地问牛月红:“小红,有啥不高兴的事给爸爸妈妈说,不要藏在心里。如果你嫌给爸爸说不方便,就给你妈妈说说。”
牛月红忧郁地摇摇头:“爸,我没事。您放心吧。”
母亲张桂兰是一个要强的女性,在工作方面绝不肯输给丈夫。她是蔬菜班的班长,没黑没白地守在田间地头搞什么蔬菜新品种试验,根本无暇顾及女儿的心事。
正在牛福寿一筹莫展的时候,生产队的广播里传来了女广播员悦耳的声音:“广大社员同志们,现在广播通知。明天上午10点整,全体社员在公社俱乐部开大会。再广播一遍……”
牛福寿听到广播突然想起了什么,以探询的口气对牛月红说道:“小红,这个广播员是你田淑珍阿姨。她是天津知识青年,马上就要返城了。公社最近正在找人顶替她呢。你愿不愿意干这份工作?要是你愿意,我去给公社王书记说说?”
牛月红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里立刻闪烁出希望的光芒,急切地回答说:“行!只要不上学,干啥都行!”
年7月,王刚以全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金山县一中,再次成为高中尖子班的一员。牛月红的大多数同学也都上了高中或者职业高中,小部分同学告别了学校,扛起锄头变成了人民公社的社员。
牛月红也成为了一名人民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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