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剧庄园》正文第4章江湖剧第38节甩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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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前夕，陆玉去了一个风景宜人的山间公园，这个公园里有个香火很旺的寺庙。枣糕市真的是个山美水美的地方，陆玉刚毕业时就曾被这里冬季的美景深深吸引。上次陆玉曾在这座山的另一面的湖畔坐了一个多小时，只为欣赏山上绿意盎然、山间云雾环绕、山脚碧波荡漾，美如人间仙境。当时陆玉也曾羡慕过住在湖畔的人家，他们坐在窗边就可以欣赏如此美景。上次在枣糕市，还有点泡沫和投机的机会，也有几例暴富的神话，人们最爱谈论房子和富豪。时隔多年，这座城市也长大了，很难再有借着泡沫而暴富的神话故事，但是人们好像还没有适应这个城市的沉稳，还是很喜欢谈论房子和富豪。
    这个公园距离陆玉住的地方有些距离，陆玉提前在手机上查好了线路，算好了时间。南方的阳光很耀眼，加上陆玉不想直视那些偷拍跟踪的人，所以每次出门都把大墨镜戴上。在山间公园的门口，陆玉碰到了一个很执着的算命先生，他很热情的走到陆玉面前要给陆玉算命。陆玉躲着他，他却一直缠着陆玉，说戴着大墨镜的陆玉有富贵相，还说有了富贵相不一定有富贵命，要想有富贵命就要接受他的点拨。陆玉没理他快走几步上了山。以前陆玉对这些算命的都保持半分娱乐的心态，没放在心上。今天这个算命先生这么明显地受人指使，令陆玉不得不把过去遇到的算命先生都回忆一遍。陆玉想起上次在枣糕市的一家医院做检查，从上午排队排到了下午，午餐时间路过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虽然没像今天这样跟着陆玉，但是他也是在陆玉没理他的情况下，远远看到了陆玉，就冲陆玉喊：“穿粉色裙子的那个姑娘，很有富贵相，以后会有贵人相助。不过，你不该来枣糕市，方向错了，你的吉利方向是“北向”，你应该去北方的城市比如米糍市，你的贵人在北方。你在枣糕市，爱情只开花不结果，事业也会很曲折。”那时的陆玉并没有离开枣糕市的打算，心里骂那个算命先生是个乌鸦嘴，但是也奇怪算命先生怎么会知道她的感情和工作不顺利。当时陆玉比较忙，没顾上深思这些，就慢慢淡忘了这件事，包括她第二年真的去了米糍市的时候也没再想起这个算命先生。现如今，陆玉无比清闲，有大把的时间来回忆。此刻，陆玉不仅想起了她在医院门口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还想起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算命先生也做出过陆玉以后肯定会去枣糕市的预言。看来“算命”是朴氏的手段，而且过了这些年，枣糕市的算命先生还是喜欢算“富贵相”，就像依然喜欢谈论房子和暴富的话题。
    在陆玉知道了自己的网络被监控、被人跟踪后，陆玉知道这次的算命先生是受人指使的，能推测出是自己查路线或者在公交车上被人跟踪，有人提前做好了安排。那上次在枣糕市呢？现在看来上次枣糕市医院门口那个算命先生明显也是受人指使。还有去佛教圣地度假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算命爱好者呢？她为什么要预测陆玉去年还有桃花运，过了去年就没有了？为什么要在给陆玉算过命之后，再安排个很令人讨厌的男人跟陆玉“偶遇”？
    陆玉上次离开枣糕市之前，接触到的信息其实跟前不久相似，那时接触到的信息都跟米糍市有关，而且那时陆玉也真的对米糍市有了好奇心。不过，上次陆玉离开枣糕市去米糍市，主要是陆玉在枣糕市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加上在米糍市和陆玉的家乡之间新增了一条快速公交线路，出于工作和生活的考虑去了米糍市。陆玉当时奔忙于找工作和换城市，忽略了仔细思考她接触到的信息的异常。
    因此，有人获取陆玉的信息后，不仅仅是把陆玉“放在玻璃房子里”炫耀他们的信息和资源优势，他们还胆大包天地冒充“苍天”，干扰了她的学业、就业和婚恋。最后还根据这些信息颠倒是非、散布谣言、挑拨离间。
    高峻山对张之华说：“那个‘世界奇葩’再来找你要用户信息，你直接回绝她，并且让地球人都知道你回绝了她，保护了客户的资料。”张之华说：“‘世界奇葩’？”高峻山说：“这是我给朴恩莲取的外号。她不是给自己贴金说她那是‘世界奇迹’吗？”张之华说：“她真的栽赃我们了？”高峻山说：“不知道，很多人都在传言我们泄露了陆玉的资料。咱们也跟她撇清关系的好。”张之华说：“这不对呀，咱们不是要把陆玉的思路往朴氏和朴恩莲身上引导吗？这怎么引导到咱们自己身上了？会不会是朴氏想栽赃卓南成呀？”高峻山说：“我看陆玉在枣糕市呆着对我们不利。本来跟我们没关系，这一来枣糕市，他们米糍市的人省心了，把思路都引导到咱们身上了。我们还是得让她回米糍市。”
    卓氏集团的人看到枣糕市的这些变化，再见到朴氏集团的人的时候总爱打趣朴氏集团的人：“你们的那个陆玉怎么样了？你们不是用她来做示范吗？”朴恩莲问卓南成：“我要不要停下来，止损。毕竟陆玉已经离开米糍市了。”卓南成说：“不行，那样还有很多跟陆玉相似的人呢，他们万一知道了真相纷纷效仿陆玉怎么办？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人。你应该拿出所有的资源和招数来对付她。”
    朴恩莲也常来枣糕市做一些“战略部署”工作。朴恩莲找张之华，张之华以为朴恩莲又要找他要顾客的资料，可是朴恩莲却说：“小张，你帮我做两个软件。”张之华明明比朴恩莲大了几岁，可她却总喜欢叫张之华“小张”。卓南成平时叫张之华都叫“之华”、“华仔”或者“张总”。张之华有些不悦地问：“朴公主下单做软件，找我们的销售副总高峻山。他能给你打折。”朴恩莲说：“就两个小程序，很快就能完成，还用得着去找高峻山？”张之华说：“我们的工程师最近都很忙呀。”朴恩莲说：“你只需要把已经做好的游戏的标题改一下，把标题改成‘来呀，互相伤害呀。’还有‘我就看你抗不抗揍。’”张之华说：“这个还用得着我们来做，你自己做就可以呀。我找个工程师教教你，你以后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想改多少就改多少，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朴恩莲见张之华有些不情愿，而且她觉得自己学一下也无妨，于是一本正经地跟着工程师学了起来。工程师告诉她找到程序中的标题那一行，在引号里输入自己想要表达的句子，以后这个句子就会作为游戏名称显示出来。
    于是，陆玉接触到的信息主题稍微明确了些：一部分人展示他们的成就，让陆玉看看正常的人生多么美妙，煽动陆玉加快反抗和担当的步伐；一部分人给陆玉制造挫败感，给陆玉施加精神压力，并责怪陆玉是她自己导致了她面对的一切；一部分人威胁陆玉要跟陆玉“互相伤害”。还有一些跟踪的人或者事先埋伏好的人用高八度的声音“请”陆玉离开枣糕市。
    陆玉猜测那个威胁陆玉的人肯定不知道还有人在煽动陆玉，也不知道枣糕市的人已经心生反感。所以威胁陆玉的人之所以威胁，是因为误判了形式。煽动陆玉的人极有可能也在煽动朴氏的人。这种煽动和挑唆的伎俩，陆玉在过去年里常见到。陆玉怀疑他们的人里面出了叛徒。
    陆玉看着枣糕市的变化，她知道她还得回米糍市才行，几年前枣糕市成功把陆玉挪到米糍市后就已经甩了包袱，现在她再回枣糕市，枣糕市当然不会欢迎她。还有那些建议陆玉去海苔市的人肯定也没有看透：“枣糕市的表现已经代表了其他城市的心声：事情是你米糍市闹出来的，也是你米糍市搞砸的，别再把她忽悠到我们这儿给我们添麻烦。”
    枣糕市的人已经在陆玉面前摘下了面具，让陆玉面对现实，让她知道曾深陷黑暗而不自知。话剧《丽南山的美人》中，主人公莫琳仅仅是有一个性格专横、处处想控制自己女儿的母亲就已经精神崩溃。陆玉遇到的是一群跟话剧中的母亲相似的极其自私、需索无度、具有猥琐的偷窥癖和变态的占有欲的人，这又该是怎样的痛苦？陆玉猜想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一个没有保镖和公关助手的人遭到被人跟踪、监视、偷拍和诋毁时的愤怒和无助；满怀善意对待他人却遭受他人误解和指责的委屈和无奈；人微言轻却被“担当”二字绑架的压抑和无力；知道人生过往所有的梦想和浪漫都是假象和骗局的悲痛和无言。
    米糍市将是陆玉唯一能去的地方，但是米糍市经历过的一切历历在目，要怎样才能拾起那份对米糍市的热情再出发。或许要等她消化了那些真相；或许等厚颜无耻的人停止纠缠；或许会是盛夏时分。不管怎样都不是这个冬天，这个冬天她刚刚在枣糕市的纷纷扰扰中寻到了一丝宁静，这个冬天她要细赏山间的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