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龙》第393章你就是那个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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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手术室前的这十分钟，小杰终于开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江汉。
    的几个牲口都知道，小杰有一个女朋友，是他的初中高中同学。
    当初结伴去闽省小强家玩的时候，几个人都见过。
    其间在学校的时候也见那姑娘来过几次，江汉有些印象，挺好的一个姑娘。
    因为是三年制的专科，那个女孩子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就已经从学校毕业出来工作。
    农村小地方出来的人或许都明白，在农村，女孩子二十一二的年纪，一旦学业完结出来工作，家里逼得最紧的就是婚姻。
    这边毕业证还没到手，那边父母就已经逼着你相亲结婚，在你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已经筹谋着让你结婚生子。
    小杰女朋友的家人知道她有男朋友，所以一毕业就催着她把婚事提上议程，女孩和小杰一合计，倒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小四年，认识将近十年，如果真能一毕业就走到一起成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双方父母见过面之后小杰作出承诺，等他一毕业就娶那个姑娘，对方父母知道小杰还在读书又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所以当时没有提出任何疑义，算是答应。
    可谁知道没过几天女孩子的父母就反悔了，说等小杰毕业了再结婚可以，但是必须先买房买车，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他们就替女儿另外张罗人家不再接受小杰这个女婿。
    你想，小杰一个在农村出来的在校大学生，家庭条件本就不富裕加上父母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并且下面还有一个在初中的弟弟，暂时肯定是买不起房买不起车的。
    于是女孩的家长棒打鸳鸯，女孩无奈妥协，然后小杰头脑发热想走偏门博出一套车子房子，谁曾想却被有心人利用设计最后泥足深陷，才会有被高利贷追到学校闹出大动静的事儿！
    当然，被有心人利用这件事，小杰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的事儿。
    江汉没有问小杰为什么当初不找他们几个开口。
    其实只要他开口，不管是江汉陈砚观还是小强，房子车子的事都只是一句话的事，并且他们一定会帮会做！
    但是江汉更清楚，在小杰看似温顺实则骨子里执拗敏感的性子他会认为，只要自己开了这个口，就等同于永远失去了和几个兄弟并肩的资格，会永远低他们一等。
    这是小杰骨子里的自卑和仅剩的那点自尊，也是现今社会绝大多数默默无闻的草根的一种缩影。
    其实小杰错了，不管是在思想上还是在这件事情的行动上，他都是大错特错！
    很明显眼下小杰已经明白了，所以半个小时前在自己右手被人敲断见到江汉的时候他才会对他笑，并且对江汉说出那样一番话！
    听完小杰的叙述，江汉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拍了拍小杰的肩膀。
    其实很多事情今天白天通过调查他都已经知道，他只是希望能听小杰自己亲口说出来。
    进手术室之前，江汉对小杰说：“小杰，你知道么，我们家已故的老爷子小时候常对我说一句话，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他说臭小子你给老子记住：一个男人，只要膝盖脊梁不弯小命还在，怎么摔都不怕！”
    听到这话，被医生推进手术室的小杰猛地眼前一亮，这时候江汉已经微笑着对他摆手：“安心手术，有我在你的手废不了，养好伤，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助！”
    小杰默然，再次泪流满面！
    看着手术室的门关闭红灯亮起，江汉脸上的笑容渐渐回复平淡。
    人在跌倒的时候即便嘴上再怎么逞强，心里总还是希望有人能扶自己一把的！
    而对于小杰，不管是江汉陈砚观还是小强，他们都会义无反顾拉这一把！
    ……
    对于炎陵这座城市来说，类似小杰被放贷的断了一只手的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在华夏，这样的事在那些藏污纳垢的阴暗角落里每天都会发生，在这诺大国度喧闹的都市掀不起的一点波澜，有无数可怜又可恨的可怜虫因此饱受折磨甚至丢掉性命，除了他们那点微不足道裙带亲属，无人问津。
    这是作为小人物的悲哀与不幸。
    但是我们并不能因此就去否定这个社会，否定我们的家国制定，毕竟无论是在哪里，都会有阳光普照不到的阴暗臧否地，毕竟再完美的制度也战胜不了阴暗的人心。
    一场瓢泼大雨来得毫无征兆。
    霓虹闪烁的炎陵先还只听见几声干巴巴的闷雷声，豆大的雨点就已经狠狠的拍打着过往车辆的车窗和路上行人脸庞，没有给饭后散步的行人躲雨的时间，雨势已经瓢泼！
    十一月，这样的大雨在湘南实属罕见。
    碧水蓝天闪烁的酒店霓虹招牌在大雨中被蒙上一层雾气，变得有些缥缈和萧索。
    一阵突兀的机车轰鸣由远及近！
    咔嚓，呲~~！
    轮胎刮擦地面的声音在碧水蓝天大厅前突兀响起！
    雨中，由一辆红色牧马人牵头，十多辆颜色艳丽的重型机车停在了碧水蓝天的门前！
    四十多名汉子呼哧一声从机车上下来，个个都是白卫衣白长裤，敞开的卫衣里面紧缚这一件黑背心。
    他们人手一根精钢棒球棍，杀气腾腾，直接就往碧水蓝天里面冲！
    酒店大厅旋转门前的两个男迎宾瞬间腿吓软，不等这些汉子动手他们已经踉跄着主动让出道来。
    酒店前台的几个小姑娘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群汉子径直从眼前经过，硬是没敢吱一声。
    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他们的老板可没给他们发替酒店卖命的工资！
    “小姑娘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们的！”四十多个汉子身后跟着一个从牧马人上下来的壮硕牲口，他自以为很帅气的对着酒店前台的小姑娘安抚一笑，本来小姑娘们还能站着，他这么一开口，险些吓得她们直接瘫软在地上！
    这牲口自讨没趣，当下忍不住撇嘴：“他妈的，这社会上的女人怎么都他娘的这么俗气，怎么就没人能透过我粗狂的外表看见我温柔的内心体会到我的善意呢！”
    牲口后面紧跟着的一个须发斑驳的老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强忍着笑意道：“少爷，办正事要紧！”
    牲口摆了摆手：“得！祁伯。我也不自讨没趣，撩妹这事儿真不适合我，我还是去好好会会那个贩卖仁义道的杂碎吧！”
    在这种地方，敢明目张胆的摆出这种阵仗还一副活宝像的人，除了咱们的小太子爷籣伟强，还能有谁。
    没错，这个牲口就是昨晚接到陈砚观电话今天从闽省赶过来的小强！
    ……
    赌场里，眼下周鸿几通求援电话刚刚打完没多久，正坐在满地狼藉的包厢沙发上抽闷烟。
    他已经摸清了江汉和小杰此时就在炎陵市中心医院，只等着自己的帮手一到，就立刻杀去中心医院，今晚他是铁了心要将江汉和小杰两人装麻袋沉湘江的！
    当然，他也不是无脑的乱动手。求援电话当中就有一通是打出去调查陈砚观的和江汉的具体背景的。
    得到的情况和别人之前告诉他的一样，廖庭杰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土鳖，学校的乖宝宝，社会上的三无产品，手底下的健身俱乐部也不过是在帮一个室友打理，没什么气候。
    至于江汉，当初连秦牧风都查不出什么东西，那就更别提这个周鸿了，江湖人想要藏匿的身份，自有神鬼莫测的手段。
    正在气头上的周鸿倒也没怎么在意，查不出来就查不出来，难不成一个农村出来的土鳖还能有什么手眼通天的朋友？
    江汉的身手在他看来是不错，但是这周鸿也不是一般人，见过比江汉更厉害的高手，而且求援电话中他已经把人请来了。
    唯一让他多留了个心眼的是廖庭杰的室友一个叫陈砚观的家伙，资料显示这家伙不仅家学渊源颇有背景而且手里还掌控着几十个亿的资本产业链，廖庭杰管理的那家健身俱乐部就是他的产业。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日子他几次三番找廖庭杰逼债，这个叫陈砚观的家伙都没露过面帮其解过围，这么想想，在周鸿看来这廖庭杰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帮陈砚观打工的货色，至于什么同学之间的友谊，快特么别放屁了，值几个钱？
    这两人要真有笃厚的情义那陈砚观会这么久都没出面帮人解决麻烦？
    再说有自己的老子在炎陵屁股下坐的那把交椅，就算稍微出点岔子，那铁定也是能帮忙擦干净屁股的，这么一来，周鸿就觉得江汉廖庭杰两人脑袋上已经写上了一个死字！
    这么想着，周鸿就起身从壁柜掏出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准备喝两口给自己败败火。
    鲸吞牛饮，这好酒到了他手上简直是暴殄天物。这小子看着衣着光鲜，腕表华丽，实际上没半点内涵。
    高脚杯中大半杯红酒下肚，打了个酒嗝，周鸿还要给自己来上一杯。
    本意附庸风雅不曾想画虎类犬，合着这王八蛋把红把这价格不菲红酒当可乐来喝了。
    就在这时，嗵的一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倒酒的手一抖，周鸿下意识的身体一颤，是之前江汉那一脚给他留下了阴影。
    几乎同时他就醒悟过来，眼前一亮，他以为自己的帮手到了。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他眼见一伙人衣着鲜明整齐的汉子冲进了赌场，二话不说就开始疯狂的砸东西！
    乒乒乓乓，瞬间赌场内惊恐尖叫声四起，之前江汉来的时候虽然有骚乱，但是事后很快就被摆平，可是眼下这情况明显不太一样！
    周鸿怒了！
    “他妈的，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他刚要冲出去，一个人直接从门框中被丢了进来，这一次，周鸿没能躲过去被直接就被砸翻在地！
    还不等他站起来，一只穿着锃亮尖头皮鞋的硕大脚丫子已经踩在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周鸿耳边还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
    “你他?妈的就是那个要卖仁义道德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