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娱乐》六百五十章决定与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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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郑成贤已经足够的了解韩佳人。
    论起生活跟工作她没得说，做事认真性格坚毅。但要是说起感情来，就变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甚至还有一丝怯懦。
    不知道是不是受失败婚姻的影响，稍有不对，韩佳人就表现出退缩的样子。她这样的表现，一度令郑成贤很苦恼。
    几次三番的想要扭转过来，但一直都没什么效果。原本打算利用在开机仪式上的那一幕，强迫她勇敢面对，但现在看来却起了反效果。
    韩佳人就像是一只小猫那样。
    尽管它已经跟你很熟悉了，甚至愿意蹲在你的腿上吃东西。但只要一声大喝或者跺一跺脚，马上就飞快的躲进床底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那一刻，其锋利的爪子跟牙齿，丝毫不能令它感到安心，唯有躲起来才是唯一的对策。
    “努纳，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破坏了我跟宝蓝的感情，宝蓝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事情之所以会这样问题在我，跟你没有关系。”
    郑成贤想了半天，重新拿起手机写道：
    “曾经我以为这辈子，只要拥有宝蓝就够了。可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事真的不会遵循你的个人意愿来发展。就像当初宝儿那样，她的出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后来又为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你说我怎么能忍心伤害她呢？
    那段时间，我跟宝蓝都很苦恼，用了很多办法试图让宝儿知难而退，可收效甚微。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现在相处的也很好啊。”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的这几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人，是没办法改变世界的。原本的我只想跟宝蓝白头偕老，但一系列的阴差阳错让我有了宝儿。我不后悔，宝蓝也不后悔。因为大家谁都没有错，如果非要说错，只能说我不该跟宝儿相遇。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如果呢？我跟宝儿相遇并相爱了，事情已经没办法回头啦。那么我需要做的就是小心呵护这两个爱我的女孩儿。这是身为男人的我应该担负起的责任。
    对你也是一样。
    或许当初我不该对你发出邀请，那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烦恼。可我们相遇了，也相爱了，就算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这件事，有个圆满的解决办法，而不是躲起来。”
    郑成贤在写这些的同时，脑子越来越清醒，心中也愈发的坚定。噼里啪啦一大堆发过去之后，他把手机一丢，耐心的等着那边的回信。
    这一等就是几十分钟。
    这几十分钟里，郑成贤脑子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可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一个——面对它、解决它！
    “我回去之后，如果宝蓝坚持不同意怎么办？”
    郑成贤愣了。
    他一直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能劝服宝蓝，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要是宝蓝死咬着不同意，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能否狠下心以伤害宝蓝为代价，硬留下韩佳人？
    “我会努力争取让她同意。如果最终还是不行的话……”
    写到这，他再次犹豫了，脑子里闪过跟宝蓝的点点滴滴。画面最后定格在很多年前，自己背靠着病房的门，泪流满面的听着宝蓝哭诉的场景。
    郑成贤心脏为之一疼。
    他十分确信，自己做不出来伤害宝蓝的事，光是想想，都已经心如刀绞。
    但韩佳人怎么办？
    摩挲着手机，郑成贤左右为难，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纠缠不清。
    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他咬紧牙关的写道：“宝蓝对我很重要，她就像是我的生命一样，我没办法离开她。如果必须要在你跟她之间做选择，我会选她！”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郑成贤所有的力气。写完之后，他仿佛虚脱一般瘫在床上，浑身汗水淋漓，双目无神的彷如一个会呼吸、能出汗的木偶。
    这一刻他才发觉，宝蓝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如此之重，重到不惜伤害那些真心爱自己的女人。这令他充满负罪感，并切齿痛恨自己意志的不坚定。
    手指按在发送键上磨蹭很久，最后咬着牙狠狠地按了下去。
    这封无情的短信发过去后，像是泥牛入海一般，迟迟没有回信。
    过了很久之后，手机突然响起。
    郑成贤赶紧双手捧起电话。
    “我知道了。”
    韩佳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郑成贤再拨回去的时候，提示已经关机了。
    。。。。
    那之后的几天里，郑成贤一步也没出酒店，谁的电话都不接，也不碰电脑。斩断一切跟外界的联系，俨然一副隐居在闹市的模样。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酒店窗台边，拿着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饮。
    短短几天的时间，胡子长了，眼窝也深陷了，无心清理的灰尘跟死皮混合油脂黏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跟比前世更加狼狈。
    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做过这么残忍的事情。对于一个始终抱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念头的人来说，主动伤害一个无辜的人，这绝对是不可原谅的事。
    虽说有个前提是“宝蓝一定不接受”，但有句话叫—想也是犯罪。
    在你这么想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懊悔、愤恨还有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来气的自责，充塞郑成贤的脑海，让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只能一瓶接一瓶的喝酒。
    喝醉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倒头就睡。
    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变成那个生活窘迫，但心安理得的赵亮。
    在梦里，他可以坦然面对任何人的嘲笑而面不改色，因为他知道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虽然穷，但从没有对不起过谁。
    即使是死，也选择在下雨天，免得清洁工人洗地。
    恍恍惚惚中，郑成贤再次回到那个雨夜。
    豆大的雨点、巍峨的大厦、还有风中飘摇的雨伞，全都飞速的往上升，升向阴霾昏暗的天。天空里浮现出韩佳人的脸，那雨像是她的眼泪，不断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那凉意无比的真实，沁人心扉。
    不由自主的，郑成贤伸出手，一把抱住天空里的韩佳人。
    “努纳…对不起…对不起！”
    郑成贤泪流满面，无比内疚的闷声哭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