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猛如虎[红楼]》第2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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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动的心思后,我就怕史家大爷冷不丁的上门恁了老太太!还真别说,倘若我是史家大爷,我姑姑非要拿个不入流的东西娶我闺女,我二话不说,直接恁她!”
    孝道,从来就不包括姑母。其实最简单的分辨就是,想要尽孝那就必须是一家子。当成为两家人且连供奉的祖先牌位都不一样的时候,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尽孝道了。
    当然啦,要是长辈过世了,守孝还是应当的,可那也是表面功夫,又有哪个人会为了姑姑过世而痛彻心腑的?最起码,贾赦可以拍着胸口表示,他就不会。其实别说姑姑了,亲妹子去世也就那么一回事儿,顶多乍一听消息心里头难过一阵子,不过那真的最多是一阵子,回头自然该干啥就干啥去了。
    对于这一点,贾赦承认自己很薄凉,可同样的,史家大爷也不是善茬呢!
    “老爷。”那拉淑娴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打算说了实话,“我有没有同您说过一件事儿?今个儿赖嬷嬷是去了林家,除却想让敏妹妹来探望她之外,还明着说了,叫黛玉回来。”
    “回、回来?”贾赦震惊了,黛玉她姓林,来荣国府该用回来这两个字吗?况且,如今已经是腊月下旬了,就算要走亲戚也该来年正月里再说。这档口过来,是打算新年在荣国府过?
    “我这么说罢,老太太的意思大概是希望宝玉娶史家、林家这两家其中一位千金为妻。”那拉淑娴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句话。
    贾赦一脸的懵逼,好半响才弱弱的开口:“我能说其实我也挺喜欢小外甥女吗?不过,我后来想想,唯一年岁合适的璟儿不能继承家业,偏如今也看不出好赖来,就忍住了没说。”
    “这好办,回头让琮儿压着璟儿做学问,等他再大一些了,让他去拜林妹夫为师,只要他能金榜题名,这门亲事倒也未必没有可能。”那拉淑娴干脆利索的将事情定了下来,回头再看贾赦时,却见贾赦一脸的魂游天外,忙伸手拍了拍他,“先不说璟儿,你说林家万一知晓了老太太这想法,会如何?”
    “你怎的不说史家呢?我觉得史家大爷比林妹夫可怕多了。”这话一出,那拉淑娴直接就沉默了。贾赦瞧着有些不对劲儿,隐隐的从心底里冒出了一个不详的预感,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不会告诉我,史家那头已经知晓了罢?”
    那拉淑娴再度沉默不语。
    史家那头,是正经的侯府,且历经种种磨砺的保龄侯夫人早也不是当年那个丧母的小可怜了,而是一个随时随地能置人于死地的凶悍母老虎。至于保龄侯爷,也就是史家大爷,那拉淑娴接触的不多,可照贾赦的说法来看,那也是个狠角色。
    小俩口不禁抬头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里看到了无奈和惊悚。
    目测,就算没有泰安帝的报复,贾母也一样要糟。
    糟不糟的,贾母不知晓,她如今只一心惦记着如何将宝玉要回来,再给宝玉择一门上好的亲事。
    结果,好消息尚未传来,坏消息却接踵而至。
    头一个便是贾赦干的好事儿,登闻鼓告御状,亲口控诉阖府上下不孝。
    说真的,当这个消息传开之时,别说贾母这等在事端中心的人物了,就连同这事儿毫无关系并且自认为颇为了解贾赦之人,都被吓得不轻。这已经不是脑子里进水的问题了,这分明就是脑子里进了屎啊!
    旁人尚且如此,等贾母听闻此事后,直接一口气没接上来,两眼一翻仰面晕厥过去。
    尚留在荣庆堂的哥儿姐儿们,皆面面相觑。旋即,该唤大夫的唤大夫,该请神佛的请神佛,闹到最后等贾赦和那拉淑娴闻讯赶来时,甭管是大房还是二房,一溜儿的哥儿姐儿在佛龛跟前跪成了三排。
    贾赦都给气乐了:“你们这是干甚呢?”
    作为年岁最大且已经成亲生子的珠哥儿,是铁定要出面的。当下,他便起身走到贾赦跟前,恭恭敬敬的道:“因为没甚么能帮上忙的,我们就打算为老太太祈福。”
    祈福……
    “好罢,也算是有点儿道理。”贾赦捏着眉心,一脸的无可奈何,“所以大夫是怎么说的?老太太又怎的了?”
    开口的依旧是珠哥儿:“大夫先前诊断老太太为郁结于心,不过之后又诊断为怒气攻心,我也不知晓究竟是哪个,可以肯定是,老太太这是陈年旧疾。”
    “珠儿,这你就不懂了,其实郁结于心也好,怒气攻心也罢,归根究底就一句话。自个儿作的!”若说贾赦原有几分担忧,到了这会儿却是全然不在意了,“对了,你爹娘呢?”
    “我爹身子骨不好,昨个儿晚间也跟着病倒了。我娘……”珠哥儿一脸的纠结,他不知晓该不该告诉贾赦,他那彪悍的亲娘已经开始磨刀了,就那副择人而噬的模样,他哪里敢让亲娘过来?这不叫出事儿,这叫出人命!
    “罢了罢了,反正如今老太太也不待见你爹娘了。”贾赦倒是看得开,说完这话后,还特地添上了一句,“当然也不待见我们俩口子,对罢,淑娴?”
    那拉淑娴笑得一脸温柔娴淑,并在贾赦看过来时,示意他扭头往后看。
    后方,贾母已然苏醒,怒目圆睁的注视着贾赦:“你还有脸过来!!”
    贾赦愣了一下,旋即诚心诚意的发问道:“敢问老太太,我究竟做了甚么事儿,竟是没脸过来了?”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你你你……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今个儿究竟干了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贾母气得连连捶胸,且说完这句话后,好一阵子喘不过气来,一副随时随地都会升天的惨状。
    见她如此,饶是缺德如贾赦,也知晓接下来的话不能说得那般直白了。可如何委婉的讲述一件事儿,对于贾赦来说,不亚于作一篇赋论。
    思来想去,贾赦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那拉淑娴。
    都如此这般了,还能如何?那拉淑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替贾赦辩解道:“老太太,我家老爷这般作为是有缘故的。”
    “他连登闻鼓告御状的事情都干了,居然还有缘故?!”贾母满脸的不敢置信,只是她的决心倒是不小,哪怕每说一句话都要喘|息半天,她仍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怒喷贾赦的机会,“你个混账东西!孽子!”
    那拉淑娴无奈的摊了摊手,示意贾赦亲自上阵。
    ——左右不管如何都要生气,那还不如让贾赦自个儿说呢。
    可怕的是,不单那拉淑娴是这么想的,就连贾赦在略微迟疑后,也赞同了那拉淑娴的想法,当下便索性凑到贾母跟前,尽可能简洁明了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贾赦是这么说的:“老太太您别生气了,其实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娘娘吗?如今满京城大街小巷的都在谈论娘娘出糗的事儿,我要是不干出一件大事儿来,如何能将这事儿掩了去?这不,自个儿告自个儿,多有意思呢?起码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听着路边有人在谈论咱们府上儿女不孝父母不慈……呃,我甚么都没说。”
    “贾赦你个混账东西!我当初合该一生下你,就将你溺死在尿盆了!!”贾母气疯了,对于她这等爱惜面子的人来说,有甚么比脸面尽失更为可怕的?
    诚然,元姐儿出糗的确是件大事儿,可问题是这事儿已经出了,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掩了去的。既如此,何苦要拖她下水,败坏她的名声呢?这一刻,贾母丝毫都不曾想到,对于一个宫妃来说,流言蜚语是何等锐利的武器,她想到的只有自己。
    其实,贾母那性子说白了就是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她并非父母控,也不是夫控,更不是儿孙控。然而,她却希望她的父母是女儿控,希望她的夫君是妻控,希望她的儿女是母控……
    这要怎么说呢?自私到了极点,又妄想自己成为所有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或者干脆就是偶尔施舍点儿关心,却奢望旁人用性命来守护她。
    “其实,您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们罢?”贾赦忽的悟了,旋即苦笑连连,“不单是我,还包括府里的每个人,以及入了宫的娘娘和嫁到了林家的敏儿。你都不在意的,一点儿也不在意,是吗?”
    从前强调自己是侯府千金,并不代表她就在意父母,事实上她在意的唯独仅有侯府千金这么一个身份铭牌罢了。之后,摆出超品国公夫人的气派来,在意也不是已故的荣公贾代善,而是欣赏贾代善为她挣来的这份诰命。再往后,疼爱贾政也并非出自一腔母爱,而是觉得贾政能为她带来荣耀,要不然又怎会在失望之后彻底的将贾政丢开不管呢?而如今,别看昨个儿晚间贾母寻死腻活一般的哭诉元姐儿,可其实她难过的也不过是孙女从妃位跌到嫔位的这事儿本身罢了。
    贾赦木木的看着贾母,后者则同样回给他一个木然的神情,是沉默,更是默认。
    甚至在片刻之后,贾母还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这是……难道不是你们应该的吗?”
    应该为我挣来身份地位荣耀,应该将我放在心尖尖上捧着宠着供着,应该在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的为我险胜——这些都是应该的,理所应当。
    见状,贾赦甚么话都不想说了,他只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旋即转身就走,未留只言片语。而在他走后,那拉淑娴垂下眼眸细细的思量了一会儿后,向着贾母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便唤上大房的哥儿姐儿离开了荣庆堂。余下的珠哥儿一家三口和东府的惜春,并一群庶子庶女们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只是半响之后,珠哥儿也领着他们离开了。
    “走!都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都给我滚远点儿!无用的废物!”贾母仰面躺倒在床榻上,略带浑浊的眼泪从两边的眼角滑落,面上除却愤恨哀伤之外,还有一丝不明所以。
    她做错了甚么?她哪里做错了?
    不,她才没有错!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儿。哪怕将铁证摆在她的眼前,她也依然错的是这个世界。
    待又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贾母再度发难,以死相逼让二房将宝玉给她送来。王夫人自是不愿意的,她甚至已经拿着嫁奁里镶嵌着无数名贵宝石的短刃打算血战到底了,可最终还是被劝了下来。
    被贾政、珠哥儿俩口子,并年幼的宝玉齐齐劝了下来。
    贾政的意思是,到底贾母是府里的老太太,没的将事情做得那般绝的,至于王夫人的心情贾政难得的表示了理解,并允诺将自己私房里头的七成交给王夫人,甚至发誓以后房里再不会有庶出子女,并附带庶出子女将来的一切皆由王夫人做主,他绝对不会出手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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