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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两天,戴媛媛都没去上学,天天躺在家里,动都没动过。每天佣人都是把饭菜送到她房间去,但是她连看都不看,就在床上那么躺着,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甚至都不眨眼。
当佣人把这一情况告诉给许虹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赶忙跑到戴媛媛房间,不停地叫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戴子成也闻讯赶来,看到这个场景,也着实吓了一跳。本以为媛媛只是伤心过度,不想说话,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感觉情况有些不妙,戴子成赶忙摸了摸戴媛媛脖子上的脉搏,还好,有轻微的震动。
但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人不吃饭也能活个六七天,但是不喝水,不到三天就会死的。
“这样持续多久了?”戴子成问道。
“两天前一直到现在,每次我进来送饭小姐都是这样躺在床上,动都没动过。”佣人赶忙说道。
戴子成微微一愣,赶忙抱起.戴媛媛,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有些不对,我马上带媛媛去医院,小茹,你收拾一下,拿两件媛媛的衣服。”
“啊?噢噢。”
事情竟然变成这样,戴子成真是.后悔前两天晚上没看好媛媛,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媛媛现在很明显是因为受的打击太大,已经影响到大脑了,如果再不进行医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的。
医院里,经过了一番全身检查,.医生一脸沉重的看着检查报告,迟迟没有说话。
越是这样,戴子成和许虹茹就越着急。“老刘,到底怎.么样啊?你这不说话算怎么回事啊?媛媛到底有没有事啊?”戴子成着急的问道。
医生是个中国人,也是戴子成的朋友,所以当戴子.成带着女儿来医院的时候,他马上就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专心为戴媛媛检查。
“子成,媛媛的病情很不乐观。就是因为你我多年.朋友的关系,我真的不想告诉你。”医生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戴子成愣住了,.刚才的几句话虽然简短,但是每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刺进自己的心里。“老刘,你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医生摘下眼镜,面色沉重的说道:“媛媛的病很特殊,我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你放心,这种病情在以前也有过,是发生在二战时期的事。”
“我不要你给我上历史课,我就想知道媛媛到底怎么样。”戴子成激动的说道。
“媛媛的病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造成的,在她承受打击的时候,大脑处于一个迟缓阶段,血上不去,造成大脑供血不足。这种情况有时是很危险的,严重点会造成休克甚至是立刻死亡。”医生沉声说道。
许虹茹听完吓得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戴子成也吓得不轻,嘴唇发干的说道:“那……那媛媛她……”
“你放心,你也看到了,媛媛还好好活着。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不过媛媛的情况是属于慢性的,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个丧失五感的人,就连思想也是一样,用术语就是‘植物人’。”医生说道。
“什么?”戴子成吓得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当听到“植物人”三个字的时候,许虹茹先是一愣,然后两眼一番,昏了过去。戴子成赶忙扶住她,才没有跌倒。
医生赶忙起身看了看,然后叫来护士,把许虹茹带到护理病房。
戴子成不断地摇着头,说道:“老刘,你能确定吗?现在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媛媛她才二十岁,她不能成为植物人,决不能。”
“子成,就是因为你相信我,所以我才敢这么说的。而且你也看得出来,现在媛媛的状况跟一个植物人没什么区别。我已经让护士给她输营养液了,这样不吃饭也行。”
“老刘,我不要我女儿输营养液,我要让她好,像以前一样,你明白吗?”戴子成脸色严峻的说道。
“其实就植物人来说,以现在的医学科技水平,有相当部分植物人是可以治愈的。”医生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那你给她治啊。”戴子成喜出望外的说道。
“子成,我也想,但是很可惜,我做不到。”
“什么?你做不到?你刚才不是还说可以治愈的吗?为什么现在说做不到?”戴子成有些气愤的说道。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媛媛的症状跟一般的植物人还是有区别的,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变成这样的。一般的植物人是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受害者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所以媛媛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本想以中西医结合为主,采取独特催醒的中药、西药及高压氧等治疗方法,进行催醒治疗,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啊。”
“但是这对媛媛根本不起作用。其实说媛媛是植物人也不能完全是,她有着植物人的特点,但是跟植物人却不完全相同,医学上现在把这种病人叫做‘半植物人’。”医生说道。
戴子成微微一愣,说道:“你说什么?‘半植物人’?那是什么?”
“就是跟植物人比较像,但却不是植物人。目前对植物人的救治还是有一些办法的,但是‘半植物人’就……”
“那……那按照你的意思,媛媛就真的没有救了?”戴子成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这样的病人实在是太少了,医学上对此的研究也就不是很多。但你不要灰心,说不定媛媛会醒过来的。而且,以前就有不少植物人都有醒过来的先例,你也不要失去信心。”医生说道。
戴子成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子成,哪怕有万分之一能治媛媛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的,但是……”医生说着眼睛里也有点湿润。“你放心吧,我会叫护士二十四小时护理她的,不会有任何麻烦。”
戴子成点点头,说道:“谢了,老刘。”说完,他就走出了办公室。
护理病房里,许虹茹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扎着点滴。转过头一看,戴子成就坐在床边,脸色无比的沉重。
看到许虹茹醒了,戴子成回过神来,说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子成?媛媛她……她是不是以后都会成为一个植物人了?”许虹茹泪光闪闪的说道。
看着自己妻子的眼神,戴子成默认的点点头。
许虹茹的心就像是被一个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似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越哭越厉害。
戴子成用纸巾轻轻地擦去许虹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好了,不要哭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该做的就是面对。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希望的,老刘还说了,植物人也有醒过来的先例,我们就盼望着媛媛能早点醒过来吧。”
“那、那媛媛醒过来的几率是多少?大不大?”许虹茹赶忙问道。
“这个不能确定,老刘说有的人运气好一两个月甚至是三四天就醒过来了,运气稍差一点的还有一两年或者三四年醒过来的,也有……也有……”
“也有什么?你说啊。”
“也有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戴子成轻声说道。
恍如晴天霹雳,许虹茹的希望再一次破灭。想想也知道,最后说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如果说媛媛以后都是这样,那还不如叫自己死了算了。
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许虹茹,戴子成的心也一样很难过。他恨啊,他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媛媛根本不可能会这样。都怪自己多嘴,都怪自己太自负,如果前两天晚上就把媛媛送到医院的话,说不定还有救,因为当时的媛媛还能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同时他也恨刘忙和“郁金香”,如果不是因为“郁金香”,刘忙也就不会死,如果刘忙不死,媛媛也不会变成这样。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以后都要躺在床上渡过了,这对戴子成来说,就像是中年丧子一样,跟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戴子成现在知道刘忙还没死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马上冲到北京把他杀死。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不禁让戴子成想起来当初自己进入特工组时老组长跟他说过的话。
“当你进入特工组的第一天开始,你这一生所发生的事都不是你自己能控制了的。你的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而且你的家人也有可能会连累其中。你可能随时会死,而且死了以后没有人会记得你,所以你要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加入到国家特工组。”
当时的戴子成年轻气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时光飞逝,这么多年过去了,戴子成再回想起以前,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好好考虑清楚。有什么还能比自己家人更重要?但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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