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刺》第五十七章生于污秽，行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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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妖魔的咆哮声！
    声音很远，是从隧道的那边传过来的，张家齐隐藏着身形缓缓地前行，整个隧道是一个一直下降的趋势，光线昏暗看不到尽头，如同一张食人的巨口。
    四周不停有水滴落下的声音，这应该不是巴尔家族开辟的洞穴，而是自然存在的洞穴，刚好和巴尔家族的地下相连接罢了。
    少顷，张家齐看见远处蹲着一个黑影，紧握手中的幽凡，向前试探走去，全身绷紧准备随时躲进阴影空间。
    在张家齐的感知中这是有一种很特别的生物，不是妖魔，但是看上去形态又如同妖魔。
    还未待张家齐看清黑影的样子，黑影就向远处窜去，像是被张家齐惊动了一般。
    那是什么？有点像是一个女孩。
    轻轻在袖子上擦去手心的冷汗，张家齐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隧道开始分叉。
    这下面是极其复杂的地下结构，能见度极低，也亏得刺客的夜视能力还算可以，张家齐才能继续走下去。
    往前走去，吵杂之声越来越大，似鬼哭，似狼嚎，竟然呈现一种令张家齐很熟悉的声音，是被血疫魔感染后听到的那种低语声。
    恍然间，张家齐又在不远处看到那个黑影，它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暗处观察着张家齐，张家齐进一步它就退一步，退一步它就进一步。
    是一个有智慧的生物，而且好像并不嗜杀。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张家齐试探着问道。
    张家齐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它并没有回应。
    听不懂吗？
    张家齐只得再向前走去，这个黑影的动作极其迅捷，这个距离张家齐拿它完全没有办法，随意攻击还有可能会激怒它。
    就这样一前一后，黑影静静地跟着张家齐，张家齐不往后看，都感知不到身后有这样一个东西，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大意，往往危险就会在你觉得最安全的时候袭来。
    越往下走地形就越发地复杂，并且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正当张家齐准备进入阴影空间甩开这个黑影的时候。
    “你······是人类吗？”
    一个胆怯而娇嫩的声音传来。
    张家齐愣了愣没想这个黑影居然会说话。
    “是的，你是？”张家齐缓缓向黑影走去。
    黑影像是受惊了一般立刻往后缩了好几步，“别······别靠近我。”
    一个胆小至极的生物？
    “我想跟你聊聊。”张家齐缓缓说道，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不惊动到它。
    “你说。”黑影明显在打量着张家齐，隐隐约约能看到它有一头银白的长发。
    “你是什么东西。”张家齐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有些落寞的声音。
    一个意外诞生的生命吗？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不知道······”
    “······”张家齐有些沉默，这是一个非常孤独的智慧生物。
    “你知道那些妖魔在什么地方吗？”
    它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是那些食物吗？”
    食物？这个生物以妖魔为食！
    “嗯，你能带我过去吗？”张家齐往前缓缓地走了两步，这次那个黑影并没有后退。
    “可······可以。”
    张家齐能看到一双瞪得很大的亮紫色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微荧光。
    “你是怎么知道人类这种东西的。”张家又往前走了几步。
    讲道理如果这个生物从出生一直孤独地生活在这里是不应该有这些知识的，而且它还能如同人一般说话，这就很不魔法了。
    “是梦告诉我的。”黑影很开心道。
    “梦是什么？”张家齐看清这是一个类似半灵体的生物，下半身呈现半虚半实，头生双角的一个女孩。
    “梦就是梦啊！”随着和张家齐交流她说话越来越流畅。
    这种奇特的生物估计有什么张家齐不能理解的特别能力。
    张家齐盯着她沉默了一会，从空间戒子中拿出一件大衣递给她，“把这个穿上。”
    “这是什么？”她看着张家齐递过去的东西很是好奇。
    “衣服，掩住身体的东西。”张家齐耐心道，和这种纯洁无瑕的生物交流起来心情很舒畅。
    “为什么要掩住身体。”她歪着头看着张家齐说道。
    “因为有羞耻之心。”张家齐言简意赅道。
    “哦。”她也不是很懂，但是这个叫衣服的东西他很是喜欢，乖乖地就穿上了。
    “你有名字吗？”张家齐左手亮起光亮术，细细地打量起她，皮肤成灰白色，面容精致得过分仿佛是雕刻家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没有。”她围着张家齐的左手转来转去，显然对这个可以发光的东西很是好奇。
    “我给你取一个吧，就叫莉莉娅如何。”张家齐想了想脑子里面很自然地蹦出一个名字。
    “莉莉娅！我以后就叫莉莉娅了？”莉莉娅有些兴奋地在四周转来转去，她的身体忽隐忽现，衣服也随之滑落。
    张家齐刚才很清楚地看见莉莉娅的身体在某瞬间变成了完全虚化的状态。
    莉莉娅看了看掉在地上的衣服思考了一会，身上悄然出现一件一模一样的虚幻大衣。
    莉莉娅本质上是一种灵体吗，张家齐想着。
    一路上莉莉娅在前面带路诉说着一些奇特的想法，根据莉莉娅的描述，她应该没有诞生太久的时间。
    偶尔遇到几只弱小的妖魔，这些妖魔遇到莉莉娅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然后被莉莉娅扑上去“吃”掉，莉莉娅是在吸食妖魔体内的某种能量。
    来到整个地下的最底部，张家齐隔着老远看到了不寒而栗的一幕，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徘徊在黑暗中。
    底部巨大的坑洞之中密密麻麻全是各种妖魔，张家齐的汗毛随着阵阵嘶吼声立了起来，隐隐约约看到中间有一只身长十多米的长白毛妖魔，卧躺在群妖中沉睡。
    恐怖的气息铺面而来，张家齐的四肢些僵直，这绝对是一只灾祸级的大妖魔。
    张家齐有点明白这里为什么会诞生莉莉娅了，所谓物极必反，最肮脏的地方往往可以诞生最为纯洁的东西。
    太多的妖魔聚集在这里，诞生莉莉娅这种以妖魔为食的生灵也并不奇怪。
    莉莉娅是妖魔天生的克星，她能屏蔽妖魔对她的感知，不过张家齐估计主要是那只灾祸级的妖魔在沉睡，所以莉莉娅才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毕竟老鼠太大了也会咬死猫。
    张家齐带着莉莉娅向后退去，虽然他隐藏在阴影之中，但也有被发现的风险，在这个地方一旦惊动妖魔，张家齐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在阴影空间呆到斗气耗尽然后被妖魔分尸而死。
    巴尔家族在地下蓄养妖魔，他们想干什么，无数想法从张家齐的脑海中冒出，巴尔家族利用帮派成员倒卖血晶，制作妖魔化尸体，然后蓄养妖魔。
    对还有拜魔教，巴尔家族肯定和拜魔教有某种紧密的联系，甚至有可能巴尔家族就是拜魔教的一部分，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那么问题来了，巴尔家族为什么要和拜魔教合作，必定有其原因，不过怎么想巴尔家族都是没有必要的，他们已经在月石城得到了一切能得到的东西。
    除非·····他们有更大的企图，月石城？还是别的什么。
    一直退了大概几百米的位置张家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巴尔家族的地下现在就像是一个高爆炸药桶一般，稍有不慎恐怕巴尔家族的地基都会被掀翻。
    这条路走不通了，只能从其他的路出去，莉莉娅也没有出去过，平时就在这周围乱晃。
    张家齐带着莉莉娅顺着交错盘织的隧道寻找出去的路，一张复杂的地下地图慢慢在张家齐的脑海中呈现出来。
    “什么，你们人类吃的不是这个吗？还真是奇怪唉。”莉莉娅又干掉一只妖魔，这些妖魔在莉莉娅面前毫无还手的能力，甚至莉莉娅还邀请张家齐一起去享用。
    张家齐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如果城市里面饲养几只莉莉娅这种生物是不是就完全没有守夜人存在的必要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恐怕莉莉娅是某种传说中的生物，或者一种全新的生命体。
    “莉莉娅，你想离开这里吗？”张家齐看着正在食用妖魔的莉莉娅问道。
    莉莉娅抬起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道：“本来是不想的，但是现在想了，梦说它也想离开这里。”
    “我带你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吧。”张家齐扬起一丝笑容，他已经知道这里怎么出去了。
    巴尔家族的地下是多个环形通道相扣的结构，如果莽着头走的话很容易在里面打转，也不知道巴尔家族为什么要把地下改造得如此地复杂，就像是被蚂蚁掏空的石头。
    只需要挑选向上的路，那么方向就大致没有问题，越往外走墙壁上的魔纹开始密集起来。
    张家齐能很明显地察觉到因为这些魔纹他的感知能力开始变得紊乱，连带着视觉都有些模糊。
    强力屏蔽的禁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