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梦》333、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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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一眼看不到头,满眼除了荒地,还是荒地,走了老半天,不见一根草,更没有城镇的影子,啥奔头都没有,身在其中,反复永远是原地踏步,有种被天地无形禁锢的感觉。
    秦江走了老半天,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四周有丘壑,有坡岭,偏偏就是这些东西令人慌罔,总想快步走过去瞧一瞧,是否自己错过了隐藏在它们后面的城镇,但又怕什么都没有,白白耗费了时间、体力和尚存不多的清水,搞不好再坚持直走一会儿就是城镇,自己却倒霉的走了岔路呢?
    如此反复踌躇,着实使人憔悴。
    秦江恨恨踢飞一颗砾石。
    妈的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只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老子都伤筋错骨了,也没见能过上啥好日子,总是被人满世界追着跑,动不动就小命难保,人小说里头,主角哎呀一声,王八之气四溢,四海群雄莫不跪拜,贼老天的!搁我身上的都是些啥?!
    正骂骂咧咧,秦江不经意地,发现右侧的远处,扬起藐藐尘烟,忙举起从飞行员身上缴获的望远镜。
    一望之下,秦江当即打了个哆嗦。那是呈一字形,长长排开的队伍,正驱车直奔自己方向而来,车顶上不少彪莽大汉,装着各异,野战服有之、海盗服有之、汉奸服有之,居然连女匪也有,人人手持长枪短炮,有些个。还嚣张地嗷嗷大叫,往天开枪。
    冷不丁地,秦江轻移镜筒,亡魂顿冒,后侧。也是同样景象,草莽杀手们,宛如蝗虫过境一般。
    妈妈咪呀!吾命休矣!秦江知道自己值钱。但这会儿看了,才明白自己值老大钱了,要么不来,一来就是几百号人。
    咋办?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
    不管了,先跑再说!
    秦江奔了两步,觉得身子重,索性将身上的零零碎碎扒下来,连自动步枪也丢弃,果然。一身轻松,速度见长,要不是得顾顾面子,差点还想裸奔呢。
    往哪跑?当然是往丘壑上跑,不然一马平川,更容易被对方发现。
    秦江不要命的狼奔。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可仿佛怎么也跑不到头似地,真应了那句话:望山跑死马。此时,再回头瞧瞧,肉眼已经可以看见对方呈小黑点状,恐怕不等自己赶到丘壑,对方就能追上来了。
    秦江急得焦心烧肺。可有啥法子?两条腿,始终不如四只轮子。
    “人们都叫我玛依拉,诗人玛依拉,牙齿白声音好,歌手玛依拉,高兴时唱上一首歌,弹起冬不拉冬不拉,来往人们挤在我的屋檐底下”很突兀的。一阵汩汩歌声。突然似泉水激突,润泽了这一方荒芜。
    秦江愕愣望去。却见不远处丘壑边,转出一道身影。
    高头白马上,骑乘着一位华衣飘飘、纤纤巧巧的女子,阳光,一头撞在她曲畅流韵的躯体上,透过薄薄衣物偷探那隐约地玲珑,稍后便被那股凝腻一甩,不甘地滑落一旁,反射出眩目光晕,犹如梦幻景致。
    秦江眯眼辨出来人,大喜过望,真是天不绝人之路啊。“喂!新疆妹妹!是我!挟持犯!”
    新疆妹妹一愣,也认出前方那位小丑一般手舞足蹈的人,正是当初火车上解救自己的卧底,这事经廖明辉解释后,她意识到以前误会了秦江,想起自己一而再地责难于他,便心感愧疚,好不容易再次见着,自然要当面致歉赔罪了。
    当下,便打马过去。
    马儿,仿佛随时都能将瘦弱地她颠倒在地,不过看得出来,姑娘马上功夫不错,始终安如泰山。
    “太好了,亲人!”未等马儿完全停下,秦江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往上爬。
    嗨!这人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依兰古丽马鞭一挡,急道:“不许上来!男女授受不亲!”“哎哟!”秦江不慎被推下马,实实在在地摔了个屁墩。
    依兰古丽表情一滞,有点不知所适:“对对不起。”
    “你也忒旧社会了,我这不是时间紧迫嘛。”秦江窝憋极了,递上望远镜,指指后方:“你自己瞧。”
    依兰古丽怔怔接过,顺他的手照看,立刻倒吸一口冷气,那伙操枪持械的人,怎么看都象是打家劫舍的山匪。“这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哪个国家的边疆,从来都不会很太平静,恐怖分子、越境逃犯、走私贩毒、倒卖军火,诸多椎埋屠狗之辈,撞上了,最好别指望他们能彬彬有礼。
    “说来话长,咱能不能边逃亡边解释?”秦江慌里慌张,好不容易翻上马背,从后面一把揽住她柔软地小细腰,那姿势,啧啧,比情侣还情侣。不过此刻大难将至,秦江是一丝旖旎也生不出来。
    依兰古丽娇躯一紧,似乎不堪这般亲昵。
    秦江嘿嘿一笑:“情非得已。”捞过缰绳,两腿一夹:“哈!”
    马儿总算给面子,撒开蹄子就跑。
    风儿,俏皮地撩起姑娘的发梢,丝丝拨弄着秦江的颈脖,胸腹、腿脚,厮磨着她那衣服也阻隔不住的滑腻,秦江的底下,顿时尴尬起来,忙不迭顾左右而言:“你认识去鱼儿红的路吗?”
    “往左。”依兰古丽语声趋于涣散,绵绵无力。
    “收到!”秦江一拐缰绳,打马往南而去,这趟甘肃之行。啥没学会,就是骑马顺溜了。们,团团围住一块场地,中央。散落堆放了好些东西,手表、手机、皮夹、自动步枪等,令人啼笑皆非地还有一片避孕套。
    这百多号人。属于临时组合,有个好听的团名儿,叫刺秦。为了防止更多的人来夺食,他们必须联合起来,发挥个人专长,共同抵制和打压外敌,并方便迅速搜索到秦江,虽然最后每人才只有几十万,但总好过分赃不匀起内讧,别到最后。搞得连自己小命都丢掉,就有违发财地初衷了。
    秦江这趟逃亡,可谓丢盔弃甲,甚至还赔上了一块避孕套,估计现在已是两袖清风,众人想通过他携带的电子设备诸如手机来找人。无疑是痴人说梦,没辙了,不得不用最古老的方法,狗。
    此时,有人牵来一条猎犬,至场中东闻闻,西嗅嗅。
    前面那些有人认得。是从飞行员扒下来地。
    一名鸠形鹄面的男子,失神盯着飞行员遗落地物品,表情愈显狰狞。他叫骆毅,甘肃境内一等一的赏金猎人,赏金猎人是个亦正亦邪的职业,只要给得起钱,他就肯为你猎杀猎物,甭管是商人地恶性竞争。又或是警方悬赏的通缉犯。都在服务范围之内。
    还别说,这些年骆毅在黑白两道中。闯下了不小地名头,警方破案有他一份功劳,自然,也很少怀疑他撑着正义的身份,去替人做些逞凶杀人的勾当。
    “骆队长,对你表弟的死,我深表遗憾,不过,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咱们吃这行饭,早晚要预备着的,你放心,方维新是私家侦探,找人有一手,秦江没有交通工具,再快也跑不过咱们,终有你报仇雪恨的那一刻。”劝说的是嘉峪关流氓团伙头头,掌管本地一切偷鸡摸狗事宜,人都唤他地鼠。他的存在,自然是调动耳目,并为大伙指点道路。
    一名团员努努嘴:“老大,喏,那边来了伙人。”
    此次刺秦组合,他们不是惟一地,另外尚有两、三个小团伙,也已拉拔起来,不远处匆匆赶来地,便是另外一方。
    骆毅森冷哼了声,站出队列,拦住来人。
    双方团员一瞧架势不对,稀里哗啦地,纷纷操枪指向对面。
    “骆毅,见着有份哦,吃独食是要遭天谴的。”阵营中,飘出一阵娇声脆语,众人一瞧,居然是位巾帼女将。
    骆毅呸了口痰:“黑珍珠,甘肃省不是你地界,少跟我这叫板。”
    黑珍珠造作地掩嘴媚笑:“哟,骆大哥,这话可不厚道,你平常没少上咱们山东做活儿,有财大家发嘛,何必分什么地界?”
    黑珍珠名副其实,一身黑色紧身衣,衬得她尖巧地瓜子脸,白皙水嫩,并将其傲人坚挺地酥胸,纤细的水蛇腰,圆韵修长的臀腿,不吝地展于人前,她,犹似一朵仪态万千地白牡丹,随时随地都能让男人心猿意马。
    荒凉寥落的大漠,本是属于男儿纵横驰骋的地方,杀伐残戮的世界,更是鲜见女人,这会儿忽然来了个漂亮尤物,难免令人骚动。
    咕噜
    似乎为了印证一般,身后人群中,也确实有人猥琐地吞了口唾液。
    骆毅登时替自己的团员感到丢脸,恼羞成怒道:“黑珍珠,你想怎么着?”
    黑珍珠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如编贝齿。“小妹说过,见者有份。”
    骆毅冷冷一瞪:“你以为我们杀了秦江了?”
    “不是吗?”黑珍珠明眸骨碌一转,视觉跃过骆毅,直往圈子里瞧。那意思很明显,不是就给大伙亮亮呗,倘若是嘛
    山东汉子,由来比较直率彪悍,不用吩咐,便哗啦打开枪栓,看情形,一言不合就要开干。
    秦江尚未找着,犯不着跟他们硬撼,若死伤惨重,最便宜的。还不是那秦江?!骆毅挥挥手,示意众人让开。
    这时,忽然冒出一不和谐地声音:“操!他们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说查看就要查看吗?!也太抹脸咱们脸面了!”新近的组合,难免会有些个刺头。
    骆毅眉毛一扬,疾风迅雷似地反腕一甩。砰地手心冒出一团火光,接着,那名聒噪的团员。不可致信低头望望自己胸前的血洞,缓缓瘫了下去。骆毅厌恶骂道:“妈的,一强奸杀人犯,也敢唧唧歪歪,所有人听好,加入我的团队,最好服众号令,想逞英雄地,请便。”
    呼啦,身后闪开一条通道。直达中心。
    黑珍珠查实后,不见丝毫尴尬,依旧是风情不改,落落大方说:“冒犯了骆大哥,这也显得您大量不是,小妹就此别过。啊,对了,为了弥补小妹过错,奉送一个情报,据说秦江此行目地,是去鱼儿红。”
    骆毅面无表情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刷我?”
    黑珍珠嫣然一笑,往身后一揪。拎出一个女孩来,此女容颜脏污,衣裳褴褛,小乞丐似地。“这位傻姑娘知道。”
    骆毅眼睛轻睐,也看出那女孩目光干涩,纯粹无邪,确实存在智力障碍:“她是谁?”
    “赵美丽,她一直想找秦江。我就带她出来了。”黑珍珠想到什么有趣事情似地。说着说着,便呵呵轻笑起来。
    “她怎么知道?”
    “她从申海刑侦队长廖明辉那里得知。”
    “你恐怕会把警方引来地”
    “再说吧。那廖明辉如今重伤躺在医院呢。”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骆毅难免生出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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