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梦》334、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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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听到汽车马达声,秦江激灵腾起,上前牵回唐努尔,顺带拉起仍然莫名其妙的依兰古丽,一齐躲进石壁缝隙中。
    依兰古丽狐疑望他:“怎么?”
    秦江嘘道:“他们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车队扬着滚滚尘烟,由远及近。车子多是马力强劲的敞篷越野,一辆辆放纵穿驰,如同蝗虫,凌乱无章地呼啸而过,阵势吓人,其上的佣兵,发泄似的嗷嘈怪叫,比之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江倒是司空见惯,依兰古丽却不堪诧愕,紧紧挨在他身边,滞住呼吸,不敢动弹。
    “美丽”
    依兰古丽一愣,而后,羞答答梳着自己的小辫子,一副小女儿娇态。“讨厌。”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她。”秦江很伤人的,指指车队一辆车上的女孩。
    “讨厌!”依兰古丽表错情,这回可真是恼羞成怒的讨厌了。
    但很显然,秦江没空理会她的抗议。
    “操!”秦江恨恨砸了地面一拳,脸拧得跟苦瓜似的,愤郁填胸:“美丽怎么会被他们抓了!老廖干什么吃的?!”赵美丽落入那些猖獗、肆无忌惮的贼人手里,会遭受什么境遇?秦江都不敢往下想。
    依兰古丽这才反应,原来秦江不是指那风骚的黑美人,而是说她车后坐那名污糟女孩子,很明显,她是被禁锢着的。唉。自己看人。又着相了,秦江怎么会是低俗之人呢!“美丽是什么人?”
    “邻居大姐。”秦江黑着脸,呼吸急促,死死盯着远离的车队。
    邻居大姐?看他这么紧张,是情人吧?
    依兰古丽不知该说什么好,所有地安慰,都极其空乏。
    秦江急不可待地,骨碌爬起来。二话不说,牵起马儿就走。
    “秦江,你去哪里?”依兰古丽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救人!”秦江一刻也不愿耽搁。
    依兰古丽急切拉住马儿缰绳:“你这是去送死!”
    “我知道。”秦江表情依旧如此地坚定。
    依兰古丽嗔道:“知道你还去?”
    秦江静静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依兰古丽不由滞住。蚂蚁即使会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也撼动不了大象,这是力与力的抗争,来不得半分投机,与对方相比,很显然,秦江就是那只渺小的蚂蚁。“可是”
    秦江接过话茬。轻松说:“是的,比人数不如对方,比火力不如对方,比吐口水都要输人家好几百升。但,最糟糕不过一命换一命而已。”
    秦江清楚,对方挟美丽做人质,是为了取他性命,一切祸源皆出于自己,再怎么没心没肺。秦江也不会让美丽代为受过,美丽是他的宝贝,是他为数不多的责任。
    曾想过让军方、警方介入,可惜鞭长莫及,等他们把签办手续、整装开拔,再进行什么查证分析、排兵布阵等等烦琐事务办完,恐怕美丽都不知遭几回罪了。况且他们太功利。有可能一个不慎,使美丽玉殒。秦江绝不容许这种状况发生。
    坐等幸运降临,还不如追上去,见机行事。
    依兰古丽怔怔望着秦江,无言以对。这男人不会做作大义凛然的姿态,也不会说什么大是大非,寥寥数语,却充满了真情至性,能令他这样子舍命不渝,那位邻居姐姐,也真是好福份。
    依兰古丽心头忽然不是滋味,又是羡慕,又是慨叹,为什么我寻寻觅觅,就碰不上这种男人呢?
    爱人间的小感动,日常也不见少,男人或许会在磅礴大雨下殷切地等候爱人、凌晨狂奔十多里路买份她最爱吃地特色早餐等等等等,但怎都不如秦江在这划定生死的一刻,仍然义无反顾,叫人永志无法不忘。
    惟一令依兰古丽宽慰的是,至少这种铭刻于心的事情,她在列车上,也与秦江经历了一回。
    马儿踏蹄长嘶,才使依兰古丽回过神,一瞧秦江要走,莺声急吐:“等等!”
    秦江纳闷回头,投去询问目光。
    “我也去!”
    秦江愕然:“这是我的事,你又何必?”
    依兰古丽纤手合十,诚挚的说:“当我需要的时候,你向我伸出了手,当别人需要的时候,我也会怀着感恩的心,去帮助他人,让善端,得以延续,更何况,依兰古丽承你地恩情,还没有报答。”
    真看不出来,这妞如此仁义,秦江嘿然笑说:“你不是怕我蒙了你的马,才说出这番义正词严的话吧?”
    依兰古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乱冤枉好人!”
    秦江搓搓鼻头,讪讪道:“好好好,去,一块去,咱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呸!谁要陪你死!”
    依兰古丽瘪瘪小嘴,翻身上马,仍坐回那个令她尴尬搔痒的位置。
    鱼儿红小镇很久没那么多外乡客人光临了。
    仅有地一条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就象赶圩一样热闹,路边摆摊的本地人,脸上洋溢着喜气,镇上两位长期竞争的饭馆老板,更不用为了抢客人,互相毁谤对方的饭菜里有苍蝇了。街道派出所,对突如其来的外乡人,却如临大敌,这群壮硕扎实。眉带煞气的家伙。一瞧就不是善茬,他们所操口音俱是驳杂,几乎涵盖了天南地北,还好,他们至多与人发生言语冲突,倒没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艾尔肯,秩序如何?”
    艾尔肯蹙眉道:“所长,情况还好。他们都守本分,只是他们一到镇上,但凡采购物品,都会向对店老板东问西探,分发照片,貌似在找寻一个人。”
    所长感到奇怪:“谁?”
    艾尔肯递过一张照片:“喏,听说他叫秦江。”
    “秦江?”所长忽然醒起来:“不是有传闻说,谁杀了他就能得到赏金五千万吗?”
    艾尔肯眼睛一亮:“恐怕是地。”
    所长舌苔即刻泛起了苦滋味:“不会吧?难道秦江要落脚在我们鱼儿红?那”
    该不该伸张正义?瞧瞧街外拥挤地两、三百号人,所长便大感压力。再瞅瞅聚集在办公室外地寥寥八名手下,心里就更没底了。所长很清楚,在这清贫小镇中,他们履行最多的职责。就是民事调解,这会儿突然发现,该动枪的时候,境况却是这般窘迫。
    “所长,怎么办?”艾尔肯小心问道。
    所长焦头烂额道:“上报吧,这已经超出我们能力范围了。”外乡人若暴动起来。自己这小小的派出所,恐怕也只有淹没于洪流当中的份了。
    艾尔肯打了个立正,双目溅出熠熠精光:“所长,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申请要求继续巡视小镇,保我小镇平安!”
    所长点点头,对手下地态度。甚感欣慰。虽然,自己仕途多年。失去了以往地冲劲,但难得年轻人一腔热血,满身正义,自己就不应该去湮灭它,当下肃颜道:“好,找两个人一起去吧,小心点。”
    “是!”
    “前面就是鱼儿红?”
    “嗯。”
    此时,正是夜幕降临之际,秦江趴在一处小丘壑上,远远观望着灰蒙一片的鱼儿红小镇。身旁地依兰古丽,气喘吁吁,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否因为俩人一马,骑得太过折磨人,抑或是长途跋涉,劳顿过甚。
    人是来到了,秦江却依然茫无头绪,一来没有赵美丽的下落,二来势单力薄,总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去吧?
    “我们不如报警吧?”依兰古丽也察觉小镇里影影绰绰,多了许多不同于以往的热闹。
    秦江慌忙压住依兰古丽的手儿,不让她拨打电话:“别,他们可能有窃听器材。”
    “不可能吧?”那个世界,天真淳良的依兰古丽,一无所知。
    秦江悻悻道:“等你遭罪多了,自然就会了解,不过你也犯不着去了解这些。”
    “那你要怎样?”
    “先搁这耗着呗。”
    “什么?那还不如不来呢!”依兰古丽有点不忿,合着自己狂奔了几十里地,到这了,也只能抓瞎。
    “你咋就听不明白呢,我意思是要等待时机,这天还那么早,人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现在过去不是嫌皮痒吗?!怎么也得是凌晨四、五点,等他们睡得脑瓜痴糊的时候。”说罢,秦江一头倒下,闭目养神。
    静默半晌,耳边传来了轻呼鼻息,一瞧秦江,依兰古丽便郁闷不已:这木头人也真是,美女在侧,也不懂陪着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居然就独自睡过去了,还有长长七、八个小时呢,我怎么办?!哪里?”黑珍珠漫不经心剔着豆蔻似的指甲。
    “鱼儿红镇外的南面坡地,和我们隔着四公里地。”附近瘫坐地一位髯须汉子,懒洋洋回答,看似如此地散漫,但身上却总是散发着淡淡血腥味,他的气势,是阴霾无形的,胆子小一点的人接近他,都会不经意地感到惶促。
    彭大德,性格暴烈,刚褊自用,原本是某特种部队队长,曾在军区年度军事比赛中,荣获一等,三年前。因收受友人钱财。假公济私,动用特战队力量,清洗了当地地黑帮组织,后来东窗事发,上了军事法庭,被判刑十年,但一年内,却四次失手打死狱友。再被加刑,于是,他就干脆越狱了,过程中,还杀害了两名狱警。
    背着这身污点,在社会上自然是举步维艰,结果,彭大德便投身了黑道。
    彭大德与黑珍珠的组合,说来也怪异。前年彭大德偶识黑珍珠,尤觉惊艳,就生出了掠夺之心,是的。是掠夺!霸占!
    可别看黑珍珠样子风骚,却并非人尽可夫地女人,她也有她地尊严,就可惜拧不过彭大德压倒性的彪悍,最后不得已,以死相挟。双方达成协议,你彭大德当我三年奴隶,我就让你当三年将军,然后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来。
    黑珍珠为了摆脱彭大德,可谓不遗余力,每每亲身涉险。那彭大德竟也觉得这种游戏很有挑战性。而且也抹不下面子向女人认输,就是想让她知道。怎么着也逃不出自己地五指山,协约日子天天临近,每当看到她脸上的猝迫和惊慌,彭大德就感到亢奋。
    其结果就是,黑珍珠的黑道事业,越做越大,而心理趋于畸形的彭大德,罪孽也是累累相叠,这就是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股淡淡血腥。
    如今,有彭大德的存在,黑珍珠猎杀秦江的队伍,才能纠集成一团,否则,一群粗莽地汉子,又怎会服从她一女流之辈?
    “妈地,小镇上那些白痴是哪个团伙地。”黑珍珠粗鄙骂道:“那样子红红火火的闹法,他们当秦江是白痴吗?!”
    彭大德满腹疑虑:“我们在镇外等,又怎能等来秦江?秦江肯定也把我们当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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