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天空之靖康遗恨》第三卷内忧外患第一百章方腊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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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同样谁不着觉的,还有王黼,因为十多天前,江南方腊聚众起事,搅乱地方,地方上不断有加急情报报至宰相府。王黼接到这些加急情报后,并未向徽宗皇帝禀报,也未向童贯等人通报,而是将这些加急情报压了下来,并严密封锁江南民变的消息。
    白天在皇宫大堂上时,徽宗皇帝安排王黼筹备粮草,以备征剿契丹所需,王黼本想将江南民变之事禀报给徽宗皇帝,因怕影响到征剿梁山贼寇及与金结盟,共行伐辽之事,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自己的宰相就没了,或许还会获罪;所以,王黼将江南方腊民变的事情,再次隐瞒了下来,没有禀报。
    王黼觉得,地方上尚有不少兵马,方腊民变乃是刁民闹事,就凭地方上的兵力,也足以镇压;待地方上将方腊民变镇压住后,再向徽宗皇帝禀报也不迟。故此,江南方腊民变之事,徽宗及朝中大臣均不知道。
    因为这个事情,王黼在前思后想、碾转难眠中度过了一夜。
    那么,方腊民变的事是怎么回事呢?
    那还是宣和年间的事情,蔡京为了给徽宗皇帝修建万岁山,启用了他在苏州时认识的朱冲朱勔父子。当时,朱冲朱勔父子先是被蔡京安排着童贯那里搞了假军籍,然后因收刮珍玩宝石、奇花异草,深受徽宗皇帝宠信,竟提拔朱勔为合州防御使,封其为"磐固侯"。
    那朱勔正值壮年,身强力壮,精力旺盛,心术不正,诡计多端,在采办奇花异草上,对江南百姓为害不小。
    由于朱勔闹出的动静太大,东南民不聊生,最后连贪得无厌的蔡京也看不过眼了。那蔡京怕惹祸上身,遂向徽宗皇帝讲起"花石纲"扰民太甚”的话来,建议收敛。徽宗"亦病其扰",顾虑影响太坏,于是禁止朱勔占用官用运粮船,禁止挖墓毁屋。朱勔受责,有所收敛。
    然而,时过不久,朱勔故态复萌,又大兴土木,建道观神霄殿,并矫诏称他自己所居的苏州孙老桥一带被皇上下诏赐予朱家,强迫周围百户人口五日内清拆搬迁。
    当时朝政黑暗,人民连自保也不敢,哪里敢和朱勔抗争?再加上草民百姓,哪个又认得皇上,到哪里去对证去,故此只得忍了悲愤,收拾东西,仓皇搬走。
    不仅如此,朱氏父子还在苏州大兴园池,式样拟同宫禁,又招募数千人为私人卫士,“流毒州郡者二十年。”
    方腊造反,打出的旗号就是"诛杀贼臣朱勔"。
    因为方腊闹起的民变动静太大,惊动了朝廷,御史密集弹劾,朱勔及其子侄官职皆被黜落。
    方腊攻陷杭州后,发现州府衙门贵宾招待所有数十人,皆锦衣金带,甚是炫耀。方腊遂令人悉数捉来,大刑伺侯,才知这些人皆是朱勔家奴。所以,当时的谚谣称"金腰带,银腰带,赵家世界朱家坏。"
    可见贪官佞臣的危害有多大?!令人遗憾的是,平了方腊之后,徽宗皇帝好了伤疤忘了痛,再次宠幸朱勔,信任如旧。
    这个名为官员,实为大商人的朱勔,在锦袍上绣上金手印,告诉别人说:“看见没?这是天子陛下的手印。”
    缘何会如此?原来是因为徽宗皇帝常"以手抚之"之故。
    有次,朱勔从内宫饮酒归来,因徽宗赵佶特意与朱勔握手之故,朱勔用黄帛缠臂,与人交揖,一臂不动,表示说这只胳膊刚刚被皇帝拍过,贵重着哩,不与臣子庶民见礼。
    朱勔危害之大,远胜于一般的佞臣,因为他的贪婪,已经超出了乡民们所能承受的极限。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那方腊家中,生长出了一朵奇花,被朱勔手下键卒获知,用黄纸封之,却不曾想到被风吹雨打了。
    方腊因此挨了一顿棍棒,还被罚了十两银子。方腊怀恨在心,萌发了要造反的想法。
    北宋宣和二年十月初九日,几百名苦大仇深的农民聚集在方腊家的漆园里,申告着朱勔之恶。
    方腊闻言后,站于高台上,激动地对乡民们说道:“国家好比一个家庭,如果一户人家,小辈整年劳动,好容易挣了一点粮食布帛,却被他们的父兄胡乱花费了。你们说这应该不应该?”
    乡民们听了,愤怒地答道:“不应该!”
    方腊继续说道:“那父兄们蛮横无理,小辈稍为不称他们的心,就挨他们鞭打。你们说这应该不应该?”
    乡民们又齐声回答道:“太不应该!”
    方腊接着说道:“那些做父兄们自己浪费了财物还不算,又拿家里财物去向敌人讨好求情,你们说该不该?”
    乡民们闻言更加愤怒,高声回答说:“实在是太不该了!世上哪有这种事儿?”
    方腊见状,流着眼泪说:“现在官府赋税劳役那么重,那些大官们还要敲榨勒索。老百姓好容易生产了些漆、纸,也被他们搜刮得精光。我们一年到头劳苦,结果一家老小受冻挨饿,连一餐饱饭都吃不上,你们看怎么办?”
    大伙儿听到这里,皆万分愤怒,高声嚷着说道:“反了他娘的!方员外,请您下命令吧!我们都听您的。”
    方腊见人心已经鼓动起来,便进一步引诱乡民说:“三十年来,朝中元老旧臣,降职的降职,死的死,几乎没有剩下的了。现在当权的,都是些卑劣龌龊、奸邪谄媚的家伙;如蔡京、朱勔之流,只知道用歌舞女色、营造宫室花园来迷乱蛊惑皇上罢了,国家大事完全不予关心。”
    乡民们静听着方腊演讲,不住地点头称是。
    方腊继续鼓动道:“京城以外的地方官吏,也都贪污奢侈成风,不把地方上的政事当作重要问题来考虑。江南百姓被剥削所苦已经很久了!近年来,花石纲的侵扰,特别不能令人忍受。
    乡民们齐口应承道:“谁说不是?!花石纲之害,苦不堪言,我们已经忍无可忍!我们反了吧,您就是我们的大王,我们跟随您,直反到东京城里去!把那昏庸的皇帝老儿赶下台去!”
    方腊见乡民们已经义愤填膺,继续鼓动着说道:“各位,如果我们能主持正义,发动起义,四方必定闻风响应。我们只需要十来天的工夫,就可聚众万人。地方上发生民变,官员担心受责,一定会进行招抚,和我们商谈,不便于马上向朝廷申报上奏。这种情况下,我们用计策牵制他们,拖上一两个月,这样,江南各郡就可以一举攻下来。”
    乡民们闻言,群情激烈,连声说道:“对呀!是这样的!”
    方腊继续鼓动道:“待地方官员奏报朝廷,朝廷也不能即刻决策发兵,预计会拖拖拉拉,会集商议,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待朝廷商议定了,调集训练军队和调拔粮饷又得需要半年时间,这样我们起兵前后已经一年了。这时候,局势应已基本确定,大家都不用担心了。”
    乡民们被方腊的分析打动了,热烈地鼓掌,高声叫好。
    方腊摆动着手,让乡民们静下来,继续分析道:“现在,朝廷对西边北边外敌的钱币进贡每年有上百万,朝廷军政费用每年达十万,这些钱财大多出自我们东南地区。这时候,我们已经占有了江南地区,朝廷从东南地区筹措不到钱财,必将残酷地向中原地区榨取。那时候,中原百姓忍受不了,必定会起来反抗。”
    “对呀!”乡民们高声叫道:“我们不干了,不让他盘剥了!”
    方腊继续说道:“面对这个情况,西边北边的外敌知道了,也将会乘机进攻。朝廷受到内外夹击,即使有伊尹和吕尚这样的谋臣,也不能为他们想出什么办法来的。我们只要以长江为界,守住江南,减轻劳役,减免赋税,使百姓人力物力得到恢复和发展,天下四方哪个不会恭恭敬敬地来朝拜我们?十年之内,终将统一天下了。如果不这样,就只有白白地死在贪官的手里罢了。请诸位好好谋划这件事吧!"
    方腊的分析头头是道,乡民们听了,甚是赞许,故此推举了方腊,作为义军首领。
    这方腊因唐高宗永徽年间,曾有清溪女子陈硕贞叛据睦州,自称文佳皇帝之故,视清溪为龙兴之地,暗道这道王气当应验在自己身上。
    方腊故此萌生了野心,对后事不管不顾了,公然挑了头,号称圣公,建元永乐,面南称孤,相应地设官置吏,公然自成一国,与北宋朝廷分庭抗礼。
    方腊揭竿而起,发动了江南民变,首先攻下了他的家乡清溪县万年镇,然后集结兵力,攻打青溪县城。
    地方官员得到方腊民变的消息,除了派出辖区内兵马镇压外,就是紧急向朝廷报告。
    这时候,蔡京被第三次罢相,专司征剿梁山贼寇之事,由王黼担任宰相职务。
    蔡京三次任相后,对朝廷管理体制做了改革,规定朝廷的权力全部集中于宰相,由宰相一人定夺。王黼接到方腊民变的消息后,起初也没有太重视,以为是小打小闹。到后来,各地不断报送方腊民变的消息,王黼就害怕了。然而,这时候,正值朝廷联合女真欲收复燕云失地之时,王黼怕徽宗皇帝责备,故此将方腊民变的消息压了下来,指望着地方上的兵马将方腊民变镇压了。
    因为这个原因,王黼愁得一夜未睡着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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