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嫡子》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不像赵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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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宋军兵临严关之前,方正奇便曾经勇敢向赵德昭献计,声称愿意单身进入关城,为赵德昭说降此人。
    但赵德昭考虑再三后,还是拒绝了方正奇,像刘德这号南汉宗室,那是妥妥的既得利益者,不进棺材那是不会落泪的,眼下又有雄关可以作为依仗,指望说动他不战而降,那是很渺茫的事情,只怕是方正奇刚刚进入关城,就会被刘德一刀砍了。
    像方正奇这种熟知南汉内情的带路党可是很珍贵的,赵德昭觉得,实在犯不着为了这么一点渺茫的可能性,冒冒失失断送掉他的性命。
    但在眼下,此人已经就擒,如何处置倒有些让人为难了。
    “刘德,你可愿降我大宋?”赵德昭居高临下俯视着刘德,淡淡问道。
    刘德昂然抬头,大声道:“我乃刘氏皇族,以一人之身,承担君王重托——”
    赵德昭不但没有流露出任何失望之色,反倒似乎松了一口气,不等刘德说完台词,当即挥了一下手,下了命令:“砍了。”
    麾下左右亲将都惊呆了,以致于一时之间无人上前执行军令,就连副帅潘美也愕然张大了嘴巴,人还一句话没说完呢,这就砍了?
    刘德自己就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脑子里一阵发昏,他虽然不是怯懦之将,但也并非是一位宁死不屈的壮烈之辈。
    他身为南汉宗族,很清楚近些年以来国势日蹙,那是迟早会有亡国之祸的,对此并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领军坚守严关,一则是尽人事、听天命,二则也是想要图一下侥幸,能守住固然最好,守不住了便阵前降顺,以自己是南汉宗室的尊贵身份,量那大宋必不会为难,而且还会给予厚待,后半生大可以做一个富家翁。
    要知道,大宋赵氏以宽仁为名,朝廷在厚待降人方面一向做得颇有样子,几乎没有屠戮降人、苛待降将的前例,不管是南唐的李后主,还是吴越的钱氏,如今都在东京城里做着富家翁。
    宋军将士也大都默认了这一点,擒获刘德后连一道绑缚都没有,仍然对他保持着尊重。
    而刘德之所以在赵德昭面前说出来这番话来,并非是他要拒绝投降归顺,一方面是自矜宗室身份,不愿降服过于利索,否则就太过掉价了,需要首先装个样子;另一方面也是拉抬一下身价,指望着赵德昭能够做出一些不错的许诺,踌躇再三后表示降服,这样才是最划算的。
    但刘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不过只是说了两句硬话而已,眼前的这位大宋郡王殿下居然开口就下令砍头,一点都不按照套路办事,简直都不像是赵家人了!
    “殿下,未将……未将其实愿意降服大宋。”刘德的那张脸孔变得跟他满身的泥泞是一个颜色,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方才在赵德昭面前做作出来的那一股子自矜身份的傲然姿态,已然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德昭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压根不予理会,他横了一眼左右亲兵,森然道:“怎么?本王的军令不作数了?”
    左右亲兵不敢再有迟疑,连忙一拥而上,拽住刘德就往巷子角落里拖拽,此处不是营地军帐,不用讲究什么辕门斩首,只需要找个僻静地方,不让鲜血溅到殿下身前就可以了。
    “殿下,未将愿降啊!”
    刘德涕泪交加,一面挣扎着不让自己被拖走,一面奋力把脑袋扭向赵德昭的方向,放声哭嚎哀求。
    到了这个份儿上,押人的亲兵哪里还管他愿降不愿降,把他拖到了不远处的角落里,在后腿弯里踢了一脚让他跪下。
    “且慢!”潘美起初还以为是赵德昭故作威吓,此刻才发现不对劲儿,赶紧出声叫了停。
    他快步走近赵德昭的马头,低声劝谏道:“殿下,我大宋一向崇尚宽仁,厚待降人,更何况此人是刘氏宗室,如何能够无故杀戮?如此擅行刑杀,未免有伤天子圣德。”
    赵德昭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少给本王来这些虚的,说人话!”
    潘美面露苦笑,只待耐着性子道在:“厚待此人以作榜样,如此一来,南汉上下必然望风归顺……”
    但赵德昭不等潘美说完,便冷冷打断了他:“谁说本王要刘鋠望风归顺?”
    潘美愕然张大嘴巴,还没反应过来,赵德昭断然一挥手,厉声喝道:“斩了!”
    只见一片刀光闪动,颈血飞溅起老高,刘德的人头骨碌碌滚落在了地上。
    潘美瞠目结舌,扈从赵德昭左右的将校亲兵们人人缩了一下脖子,各自心中暗暗有些腹诽:“这位殿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人都喊了愿意降顺了,只是起初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板而已,就这还偏要斩掉,简直就不像是赵家人干得出来的嘛!”
    这时候,关城深处传来一阵扰攘,似乎有不少人在大声哭喊叫嚷,赵德昭不由得脸上变色。
    按说此时战斗早已经结束,整个关城已经抚定,南汉守军士卒或死或降,莫不成是有宋军将士在洗劫府库?又或者是更加糟糕,有宋军将领正在肆意屠戮被俘的南汉士卒吗?老子砍了姓刘的,可没让你们杀普通士卒啊!
    潘美比起赵德昭觉出不对劲,当即喝令一位亲将拿着他的令箭前往巡视。
    “你去看看那边何事喧闹,但凡发现有人冼劫府库,肆意残杀归降士卒之人,不必回来禀报,即刻就地斩首!”
    那位亲将接令而去,片刻后匆匆返回,脸色变得颇有些古怪,也不主动向赵德昭与潘美做出任何回禀。
    赵德昭心里好奇,抢在赵德昭问他:“那边究竟何事扰攘?”
    那位亲将低头答道:“自打围河截堤后,我军之中有不少士卒的衣裤都充作布袋装了土石填了河,他们缺少衣裤,眼下正在……正在剥取俘虏的衣裤,未将觉得剥取俘虏衣物虽说有些不妥,但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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