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因何造反》正文卷第609章诸事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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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击败了江西反贼，控制了整个南京，但接下来还有很多仗要打。要出兵攻下江西，抓住胆敢自立为监国的朱由崧，还要兵发湖广，消灭胆敢造反的湖广叛逆。浙江福建，广东都有士绅聚众造反，也都得派遣大军一一平定。
    总而言之，至少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彻底平定整个长江以南。
    出兵打仗自然需要军队，对地方军队朱由检根本不信任，而且击败反贼占领各地以后，还要进行均田建立乡镇，更需要强大的军队为后援。
    所以，招募新兵，建立一支强大的江南禁卫军势在必行。现有的十余万禁卫军，主要布置在九边，要对付建奴余孽，还要监控漠南的蒙古人，不能轻易调动。
    至于现在南京城内这两万禁卫军，有将近一半是李彦直的福建水师，主要任务是控制大明海疆，为海贸保驾护航，此次调来已经是迫不得已，而正因为他们的调离，才使得福建士绅胆子变大，竟然敢在福建聚众造反。
    此次大战，福建禁卫军损失很大，出征时一万余人，现在剩下只有七千余，损失将近三成。现在南京之战结束，无论是为了扑灭福建士绅造反，还是重新控制海疆，都必须把他们迅速调回福建。
    海贸利益巨大，朱由检根本无法放弃，若是福建水师长久不归，海上敌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说不定会攻击海贸商行的船队，好容易控制的海贸说不定会出现乱子，朱由检可不想看到这种情形出现。
    剩下的万余精兵，有三千是张世泽所部延绥兵，剩下的都是护卫朱由检南巡的京师禁卫军。张世泽早晚要率部返回延绥，朱由检也不能久离北京，这些军队都得调回。所以必须编练新军，才能控制整个江南。
    至于江南禁卫军新军兵源，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那八万江东农兵，再就是俘虏的十多万反贼兵，第三就是洪承畴征召的数万南京乡勇。
    江东农兵，从征召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操练的时间太短，连统一的军装都没有，根本算不得军队，最起码距离禁卫军的标准还很远。
    若是论兵源的话，其实以江东农兵最为合适。因为已经开展的分田分地，翻身做了主人，这些农兵忠心方面完全没有问题。而且都是农民，踏实肯干，老实听话，是最好的兵源人选。而最重要的是这些农兵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操练，有了一定的基础。
    不过一支军队不能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不然将来肯定会在军中出现地方军官团体。而且这八万全部加入的话数量也太多，而江东各府失去了这八万壮劳力，对地方发展也会有影响。很多农兵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有好多是独生子，根本不适合长时间当兵在外。
    在和洪承畴、袁可立等人商议后，经过慎重考虑，朱由检决定给江东农兵四万名额，也就是说，会从这八万人中抽调四万人编入禁卫新军。
    禁卫军的待遇众所周知，平均饷银是其他军队两倍以上，而且饷银按时发放从不克扣，一人当兵所获饷银，足以养活一家。最重要的是禁卫军的地位，每年地方乡镇官吏的人选会从禁卫军退役官兵从挑选。普通禁卫军士兵退役归乡之后，当个村长，或者在乡镇政府中当个吏员毫无问题。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是莫大的吸引。对普通百姓来说，以往想当官只有一个途径，便是读书，但不是所有人读书都有天分，更多的是读书不行的普通人，而现在，这些普通人多了一个选择，可以选择参军，退役以后便可去政府做事。
    成立禁卫军新军的事情一经传出，立刻在农兵中引起了轰动，所有农兵都跃跃欲试，都希望能够选中自己。等到正式选调之时，竞争会有多么激烈可以想象。
    至于南京乡勇，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兵。毕竟好男不当兵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而且这些乡勇都是南京人，堂堂正正的京城人，平日里只要踏实肯干，赚钱要比其他地方容易的多，很多人对当兵并不敢兴趣。这些乡勇之所以应征为乡勇，是因为战事在即，一是害怕城破后自家会遭难，再就是加入乡勇可以挣得一份钱粮，用以养家。
    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完全可以重操旧业，赚钱养家并无多少问题，自然不愿背井离乡当兵打仗。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愿当兵，也有相当一部分乡勇愿意加入禁卫军。毕竟再是京城人，也有很穷的，禁卫军的饷银有相当的吸引力。再就是看重了禁卫军的地位，想着以后能获得一个官府身份，加入禁卫军是一个不错的途径。
    事实上对要不要从南京本地人征召禁卫军，李彦直张世泽洪承畴等臣也有争论。按照李彦直的看法，根本就不需要从城市人中征兵，城市人太过油滑，不是当兵的好人选。
    洪承畴却坚持应该给乡勇们一定名额，因为毕竟这些乡勇在守城中出力不小。若是没有这些乡勇，想坚守南京内城一个月绝无可能。
    仔细考虑后，朱由检决定给予南京乡勇两万名额，用于犒赏他们的功劳。
    至于剩下的四万名额，则全部给予十多万俘虏。
    之所以在俘虏中招兵，是出于多重考虑。
    一是为了稳定俘虏之心，为将来反攻江西乃至在江西进行均田改制做好准备。这些俘虏来自江西各地，大部分是造反的江西贫民，剩下的是原江西卫所兵，都生活在社会底层。把他们中的一部分吸纳入禁卫军，宣扬皇帝即将施行的政策，将来可以通过他们迅速稳定整个江西。
    再就是这些俘虏素质确实不错，无论是先前的卫所兵，还是原先造反的反贼，都出自社会底层，原先都是吃苦耐劳的百姓，而且都具备了一定的军事素质，招纳他们入禁卫军，至少会省去很多训练的时间。
    分配好兵额之后，接下来便是练兵将领人选。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朱由检决定，由平北侯延绥总兵张世泽为练兵总理，全权负责禁卫行军的操练。而张世泽所部延绥兵三千人，再加上李定国所部千余人，以这四千人为基础，编练十万禁卫军。
    这些延绥兵不远数千里一路跟随到南京，在山东剿过匪，在河南平定过红巾军，又在南京之战中立下了大功，自然应该得到升赏。禁卫新军成立以后，他们无论官兵个个都会升职，便是普通士兵也会被任命为什长甚至总旗官。
    至于张世泽，只有练兵权力，等到禁卫新军练成，将会把他调回延绥，以后他将和这支江南禁卫军再没有关系。
    十万人，共分为十个师，其中两个是水兵师，配以大量的江船。江南多水乡，行军也多沿着河流行军，水师还是非常重要的。
    还有一个是骑兵师，准备配上大量战马，江南虽然多山多水，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平原，骑兵若是用得好能起到大作用。剩下的则都是步兵师，装备火铳火炮，以步战为主。
    十万禁卫新军，装备起来需要太多的武器铠甲，还有各式火铳火炮，要想完全装备完成，至少需要数百万两银子的花费。即便原先有不少武器铠甲辎重，南京之战也从叛军手中缴获了大量的武器，但仍然不够。实在是原先农兵和反贼的武器太过繁杂，不敷使用。
    好在刚刚进行了大规模的抄家行动，南京城内的勋贵、官员、士绅几乎被抄了一个遍，抄出的银两财富还没统计清楚，但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粗略估计，超过千万两银子绝对没有问题。
    几乎整个南京上层都被抄了家，算是集合整个南京城的财富用来供养军队，别说十万禁卫军，便是编练二十万也没有问题。
    张世泽为练兵总理，负责新兵的挑选训练。
    袁可立则被任命为练兵协理，负责武器铠甲装备，粮草辎重等等。这些事情原本是兵部的事，现在北京兵部指望不上，南京兵部官员又被清理一空。经过考虑之后，朱由检决定重新整顿南京官场，任命袁可立暂时为南京兵部尚书，兼练兵协理，协同张世泽一起编练禁卫新军。至于南京兵部衙门其他官员，则从侍从南下的官吏中抽调。
    按道理说，消灭了二十万反贼之后，应该迅速向江西反贼展开进攻，彻底平定江西之乱。但南京需要善后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根本抽不出精力进攻江西。
    就继续进兵问题，朱由检召集众手下商议。洪承畴建议暂缓进攻江西，先把南京周围府县拿下来再说。
    在反贼攻入南京外城以后，应天府所属各县，以及南直隶所属江南各府，纷纷选择投降了反贼。这些府县距离南京太近，很多还位于进兵江西的路上，必须先收复再说。
    好在这些府县占地虽广，但并没有什么军队，顶多是士绅召集的地方军，战斗力连反贼都不如，收复起来并不困难。
    “以臣看来，不宜仓促进兵，而应该稳扎稳打，打下一处地盘，便立刻进行均田改制。稳定一处之后，再攻打下一处反贼。”洪承畴建议道。
    “若是这样的话，恐怕至少半年时间才能拿下江南各府，攻打江西至少要到秋天。可若是不迅速打下江西湖广，就没法从江西湖广调粮，怎么解决江西四府粮荒问题？”朱由检皱眉道。
    “陛下放心，二十万反贼被全歼，袁崇焕被抓住凌迟的事情很快便会传到江西湖广。那些造反的士绅必然胆寒不已。二十万反贼大军都完了，江西剩下军队根本就没多少，湖广兵更是不值一提，现在不管是江西还是湖广士绅定然都人心惶惶，生怕禁卫军会杀过去。
    臣估计，用不了多久，江西反贼甚至湖广反贼内部都会生乱，那些士绅必然会争先恐后的想法接触咱们，试图能免其死罪。所以根本就不用发兵攻打，江西甚至湖广的粮商会自发运粮到江东，到时粮荒问题自解。”洪承畴解释道。
    南京之战，二十万反贼被全歼，必然吓坏各地士绅官员，让这些人再不敢反抗。继续造反的话肯定死路一条，自己难逃一死不说，还会牵连家族。不造反的话，禁卫军攻过去之后，顶多田地被分家奴被释放，性命还是能保住的。和性命相比，田地等身外之物就算不了什么了。
    “真的会这样吗？”朱由检将信将疑。毕竟整个江东四府有五六百万百姓，一旦出现粮荒，必然会影响刚刚凝聚的人心，朱由检不愿看到这种情形出现。
    “朕希望夏天之前能够攻下江西、湖广，最好不要影响夏粮征收。毕竟北方还指望着江南的漕粮。”朱由检道。
    “陛下说的是，是臣考虑的不周全。”洪承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