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寻》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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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别院书房。
    白令才回不久,正细细核对账目。书房门大敞着,阳光倾洒在桌前,一个人影投在地上,是阿孝端了杯茶水走近,劝道:“少爷,您都看了一上午了,这会回来就休息会吧。”
    见他不为所动,阿孝又继续说道:“听说钱老板的画坊收了一批新画,不如咱们去看看?”
    “是依着上次出的题收的画?”白令抬手翻了一页。
    阿孝将茶盏往里推了推,提议:“是啊,收了好些,客房不是还空着吗?咱们正好去选一幅回来吧。”
    白令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慌不忙的检查好最后一页,合上了厚厚的账本,品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开口:“阿孝,你煮的茶还是这么难喝。”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少爷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觉得我有进步了。”
    白令笑着摇头放下茶杯,整理好桌案上的纸张、笔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微亮,对着阿孝问道:“阿曲呢?”
    想到那小子鬼鬼祟祟的模样,阿孝不禁鄙夷了一番,抱怨道:“从昨个回来就一直使唤我,然后就自己待在房里也不知道干嘛呢,今天早上天还不亮的时候就走了。”
    “走了?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白令诧异,皱着眉问道。
    阿孝身板一挺,邀功道:“我盯得死死的,他一走我立马去屋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些糕点吃食,咱们别院的东西都没丢。”
    白令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对阿孝吩咐的那句,他是不是理解过了头?再说,阿曲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姑娘,能干出什么坏事来?
    白令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问道:“知道去哪了吗?”
    “少爷你关心他干嘛啊?”阿孝撇撇嘴,小声反驳。
    “你没瞧见她腰上的玉佩吗?”白令起身抻了抻胳膊,活动一番,舒展筋骨。他看着阿孝仔细凝想的样子,抬了抬自己腰上系的碧色玉佩:“跟我的是一对。”
    “啊?这不可能吧!”阿孝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这玉佩从少爷出生那天就戴着了,比自己跟少爷的时间都长,据说乳母发现的时候,这玉佩就莫名其妙的攥在少爷的手里,谁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
    在少爷五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位大师,这位大师可不是一般人,是曾经为皇帝批过命格的高人。
    他称这勾玉玉佩原是一对,乃瀛洲仙物,颇具灵力,还破例为少爷批了一卦。说少爷是富贵身,一生金银无数,只是过分聚财命有一劫,夫人询问破解之法时,那大师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便走了。
    可他怎么也不相信,与少爷缘分天定的人会是那个小乞丐。
    “这事回来再跟你算账,快去套马。”白令佯装责怪,率先出了门。
    日光微斜,街边熙攘。
    没过多久,画坊门旁白令的马车逐渐停下,钱掌柜察觉立刻迎了上去,引他入了内室。
    正厅很大,布置的极为讲究,墙上、柜子上铺满了各种样式的画卷。钱掌柜亲自将白令请到室内,屋里布置的极为简单。两张靠墙的枫木桌子对着摆,每张桌子旁都附这两把枫木椅,一个大格柜挡住了整面墙,柜格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轴画。
    他连忙吩咐下人去沏茶,生怕怠慢:“六爷来此,真是令贱地蓬荜生辉啊!”
    “钱叔客气了。”白令朝他轻轻点头,直接了当的问:“不知钱叔这次定了什么画题?”
    “最近山水画卖的好,就定了桃源二字。”看着经常照顾自己生意的白令,钱掌柜脸上堆满了笑。
    白令品了一口茶,眉头舒展,赞叹一声好茶才道:“正好,我家的客房也缺了一幅山水画,还请钱叔推荐。”
    “那是自然,来人,快去把我选好的画都拿来给六爷过目。”钱掌柜闻言不禁喜笑颜开,连忙吩咐了下去。
    一盏茶的功夫,来了两名伙计,将怀里抱着的十幅轴画恭敬的放在桌前排好,退在门前。钱掌柜上前几步,站在一旁逐一打开,为白令讲解。
    目光瞥去,看过一遍,见白令似乎对这些画都不大满意,钱掌柜转身挥了下手,伙计立刻会意跑了出去。
    “今日早上有人递来了一幅画,倒是有些与众不同。”片刻后,他接过身旁伙计递来的画,目光沉稳,自信道:“请六爷过目。”
    画卷半开便见大片墨色,一条静河由近及远,岸边是两排盛放的桃林,画的正中央有一只飞鸟,而水中映出的却是一条鲤鱼的模样。
    远处有座高山,山腰侧边有一小屋,只是淡淡勾上几笔水墨,显得模糊,整幅画只有黑与白,可光影却处理的极好,衬得整幅画朦胧又真实,确有几分初见世外桃源祈愿之感。
    白令被这画所吸引,站起身来,将画展于桌上细细打量:“左右一致本是拘束,鸟与鱼的形态又似无束。”他连连点头,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六爷很中意这幅画。”见他如此,钱掌柜笑满脸堆笑,详细介绍起来。
    再看这画不由得多了几分理解,心中更是中意。扫了一眼,画的落款处有绢秀的字迹写着“白曲”二字。
    “这白曲是何人?”白令在脑中细细回忆着,投画人的名字他大约都有些印象,这名字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怎么不知道江城还有这般画功的人。
    瞧他如此赏识,钱掌柜自觉这新人有些能耐,打算为他引荐。他差人收了画,装好,亲自为白令沏了杯茶:“那人还在画坊,请六爷稍坐片刻。”
    不大会儿,便由伙计引进来一名瘦小的男子,他拘谨的打量了一圈,视线落在正喝茶的白令身上,惊呼出声:“是你!”
    白令闻声抬眼,对上她的视线,亦惊喜道:“原来是你。”
    顺着他的视线,阿孝也抬眼瞧去。这人不正是昨日住在少爷别院的小乞丐吗?
    白令放下茶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还穿着自己以前的旧衣。她身量小,衣服宽大,显得有些不合身。
    他站起身来问道:“你是白曲?”
    是了,昨日她说自己叫做阿曲,没有骗他。
    白曲扫了一眼桌上的银两,得知他就是要买自己画的人,眼中一点无措,一点惊喜:“是……白令?好巧……”
    因他昨日说的话,今天一早白曲特意打听了一番,原来那是江城第一富商,白家六郎的名字,还以为阿孝是唬她的呢。
    听了她的话钱掌柜的心里咯噔一声,生意场上还从来没有人敢直呼白少爷的名讳,毕竟他小小年纪就将白家的生意做到了江城第一。江城可不是小城市,非富即贵堪比京城,跟着他一起合作的就没有不赚钱的。
    不过见白令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钱掌柜不禁替白曲松了口气,算她走运。
    白曲抿嘴略微一想,犹豫的说:“如果你要买我的画,就不必给钱了,让、让我住在你家别院好了。”
    看他似乎没打算答应,她又急忙推荐自己:“我可以给你画好些画,不要钱的。还可以替你煮茶、做饭、洗衣服,呃……看账……什么的都行……”
    她的眼睛又圆又亮满是虔诚,好像很希望他能答应。
    阿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听昨日少爷的话就是打算一直收留她来着,反而站在旁边的钱掌柜听得心惊胆战的。
    “好。”白令笑着答应。
    钱掌柜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见他们要走本能的说道:“二、二位……慢走、慢走。”
    出门时,他腰间的玉佩一闪而过,白曲纳闷的看了看自己的腰际,等再想瞧一眼他的,却发现白令的腰上除了腰带什么也没有,大概是自己眼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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