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祷告》第二十七章-瞎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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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京八宝街有一间不大的中医诊所,诊所里沉香缭绕,玄关柜上供着孙思邈的画像,旁边摆着一个章子怡的手办,五斗橱傍的天目瓷瓶里插着几束使君子,药橱上放着一个小音响,里面传来京剧的皮黄锣鼓声,戏里的黄忠伴着快板,声音浑厚、字正腔圆。正是一战功成的《定军山》。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
    天助黄忠成功劳
    罗发财坐在诊所的就诊桌前摸索着卷着香烟,旁边是一盒狮子头烟丝和几张香烟纸。
    说起罗发财这名字,听说是他老爹在麻将桌上随便给他起名的,名字听起来倒是很吉祥但店里的生意一直没什么生意,要不是这些年战乱他开始在黑市倒腾药品,恐怕这会早就饿死街头了。
    他倒腾的也很简单,低价收过来再高价卖给出去,自己赚个差价,他不在乎谁来买,盟军、反抗军、神仆国反正谁有钱卖给谁。
    但他本来还是个医生,虽然心黑了点。
    罗发财一家打他太爷爷那辈就是医生,到他这儿是第四代;瞧病这门手艺还是他爷爷传给他的,小时候背药方子背烦的时候爷爷会给他讲故事,爷爷说太爷爷给他讲在很久以前八宝街曾经有一群青年,秘密成立了一个组织,他们着蓝衣、奉领袖、行暗杀,口中念着三民主义;生的进来,死的出去。
    当然,罗发财在这条街上待了这么多年除了看见战争和逃荒的路人并没有看见什么穿着蓝衣服的“秘密组织”。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他想起小时候爷爷抱着本厚厚的历史辞典给他讲故事,其中讲到了1937年的南京。
    罗发财把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了,他听见有一辆汽车停在门口“医生您给看个病。”车上人下来走店里,对罗发财说。
    那个人的鞋把地板在地板上咯噔咯噔响,罗发财知道这是双牛仔靴。
    “坐到桌子对面,把手伸出来。”罗发财指了一下桌子,那个人顺从坐在对面把胳膊放桌子上。
    “袖子挽起来。”罗发财听到袖口的铜扣一直在划木桌。
    那个人把袖子挽了起来。
    “放松。”罗发财说了一句,右手搭在那人的手腕处。
    “另一只手。”罗发财的左手搭在那人的手腕处。
    “你的脾脏受过伤,而且伤还没好。”罗发财从手边拿起一张香烟纸用铅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你进来时两只脚轻重不一样,右脚步明显比左脚步重,你是为了减轻痛感对吧?猜的没错的话你肋骨应该折了两根。”
    那个人不说话。
    “把右手抬高。”罗发财说了一句。
    那个人费了半天劲但并没有抬起来。
    “脱臼了。”罗发财走到那个人旁边用手慢慢揉着给她正骨。
    “咔”一声将肩膀的骨头合上了。
    “这个是你需要的西药。”罗发财把刚才写过的那张香烟纸递给那个人“中药是缓慢调理,现在你肯定是不行,这张西药单子是你所需要的药,我能给你两个中药包敷伤口。”
    “谢了。”那个人接过烟纸和药包道了声谢准备走人。
    “嗯……”罗发财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是谁,雅典娜,收手吧。”
    雅典娜停住脚步回身一把抓下罗发财脸上的墨镜看到了罗发财两只黑洞洞的眼窝。
    “没错,我确实是个瞎子,某种意义上。”罗发财仍然坐在桌前,没有打算动的意思“我在挪威找到了弥米尔之泉,和传说中的奥丁一样,只不过我是祭献了自己的双眼并将自己倒吊在旁边的树上九天九夜。
    罗发财撩起衣服,肚子上有一块碗口大的贯通伤疤。“那九天如同末日一般,所以我获得了通晓古今的智慧,也就是说”罗发财看着雅典娜“我看得见你的未来。”
    雅典娜转过身正视这罗发财,打她进门起她就觉得这瞎子不一般,这瞎子完全没有因为丧失视力而感到困扰,相反他用强大的听觉和触觉来弥补了他的不足。
    但雅典娜没想到这瞎子竟然是个神棍。
    “你看到什么了?”雅典娜问。
    “你所及之处便会流血,如果不改变方向你走出这扇门就会去屠城,苏州将血流成河;我并不怀疑你的能力因为你来自奥林匹斯山,但你最终会在上海死在洛基手里。”罗发财点了支烟捏在手里“你会遇到挚亲,但这并不能改变结局。”
    雅典娜沉默了一下“给支烟。”
    雅典娜自己用火柴点燃抽了一口“谢谢提醒。”
    “不用谢。”罗发财点头“你并不是坏人。”
    雅典娜叼着烟出来开车走了好一会,路上的碎石和弹坑很多颠簸的后背箱的武器哐啷哐啷响。
    快走到无锡的时候,雅典娜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穿着健身体恤和工装裤,硕大的胸肌和腹肌将T恤上的印花“S”撑起,两只粗壮的手缠着绷带背后还背了一把断了的阔剑。
    雅典娜下车看着这个人“哥哥。”
    “嘿,妹妹,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珀耳修斯走过来摸了摸雅典娜的头“没事了。”
    雅典娜扯着珀耳修斯的衣服开始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好了好了,没事了。”珀耳修斯轻轻拍着雅典娜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不是在这呢,还跟谁学的抽烟……”珀耳修斯看到从雅典娜嘴里掉出来的半根烟小声嘟囔了一句,从兜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等雅典娜的哭声小了,珀耳修斯才说“你要去哪?”
    “不知道。”雅典娜抽抽搭搭的回答。
    “你是在公路上烧油么?你知不知道现在连加油站都没有。”珀耳修斯点着雅典的额头说
    “去里约吧,父亲死了你知道了吗?”珀耳修斯看着雅典娜。
    雅典娜一噤:“什么时候的事?”
    “不好说。”珀耳修斯搔了搔头“但能肯定他确实死了。”
    “去里约吧。”珀耳修斯握了一下背后的剑“父亲留下的这一堆烂摊子不得收拾了。那些混张弟弟也该管管了。“珀耳修斯的眼神里透着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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