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翼清心》笔翼清心I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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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刘叔家。
    “三四点了，我也该再次出摊了。晚上卖少点，买的人比早上少，也早点收工……”
    “你可知道，我学习做馒头，可也是为了谁……”
    刘叔脸上浮现出的淡淡微笑，似是隐淡去了皱纹，让他回到了几十年前。
    ……
    吴笔走出了小巷，现在距离小区很远很远。他摆弄着自己的刘海，心绪飞到了很远之外。
    最终，他的脚步猛地一停，还是回了头，走回了小巷附近。
    “今天下午什么情节都没构思出来……这下坏了……”吴笔来回踱步着，嘴中念念有词，右手似是在发抖。
    可现在又不是冬天，为什么会发抖呢。
    吴笔又走出去看了小区门口那幢大楼上面悬挂着的大钟，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了。
    “找个树荫坐一下吧……”吴笔而后寻了一个阴凉处歇息了下来，而此处，也是刘叔刚好看不到的地方。
    此时，差不多就是何清每个暑假日下午补习班的下课时间。但算上回家的路程，还有可能补习班老师无脑的拖课，现在按理说还没到何清回来的时候。
    但偏偏今天，何清居然提前回来了。
    只见她双手抱着一叠厚重的书本，书本一直到她的肩膀。何清有些大喘气地往前走着。但一个踉跄，还是有着几本书滑落出去，掉在地上。
    有着这样亲身经历的人一般都会感到很无力。因为你要把手中的书先放在地上，再把刚刚掉落的书捡起来，放在上边，然后继续搬。
    何清也是叹了一口气。她停下脚步，将手中余下的书本放在地上。炎炎夏日，就算是即将日落的下午，一个女孩子承受这般重量，何清的额头上也是出现了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
    吴笔只是犹豫了一瞬，然后马上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就是抱起何清刚刚放下的那摞书，有些紧张地道：“我来帮你搬吧……你搬刚刚掉下来的几本就行。”
    何清也是一愣，随之笑着回应道：“谢谢你啊。”
    吴笔也是尴尬地一笑，没有多说。何清抱起剩下的几本书，走在前面。显然这些书是要搬回家的。
    何清在前面引路，眼神时不时瞟过后方：“你也住在我们这个小区吗？”
    “……不。我住北边那条小巷的出租屋。”吴笔道。
    “哦……那你应该也不是我们高中的人吧？”
    “那肯定不是……我早就不读书了。”
    何清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微笑着道：“其实，你说真正想读书的人会多吗。要是真的能不读，我宁愿选择自己学习。读书只不过是一个国家，社会设置的途径，你说呢？”
    吴笔点头表示认同。
    何清继续道：“今天我们补习班放得早，我就回学校搬了一些书回家看。你知道吗，我晚上十一点还有一节网课，要上到凌晨一点。这期间做完作业的一点时间，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一些时光……啊，好累啊……”
    吴笔：“……”
    何清：“前面就到我家那幢楼啦，我自己坐电梯上去吧。谢谢你啦。”
    “不客气。”吴笔掸了掸手，说道。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何清眨巴着眼睛，道。
    “吴笔，口天吴，笔墨纸砚的笔。”
    “何清，单人何，清澈的清。那我们就算认识啦。”
    “……嗯。”
    眼看何清就要走进单元楼，吴笔还是出声叫住了她：“那个，何清，你每天这么辛苦，我早上每天请你喝一杯优酸乳好不好。”
    何清转过头，似是有一点小讶异：“原来今天早上刘叔那儿那杯优酸乳是你请我的啊？可是你为什么要请我呢？”
    此时，何清的电话响了。她打开手机一看，是她妈妈打来的电话。
    “又来催了……”何清嘟起嘴，小声喃喃道，一时还显得有些可爱。她回头对着吴笔一笑：“以后请我就真的不用了，还有今天早上你那杯优酸乳，我记着了，下次会请回去哒。”
    “我先上楼了，拜拜。”
    吴笔伸出手，道：“诶……拜拜。”
    何清上楼后，吴笔低着头，慢慢走回刘叔的方向。这个时间点，一般家庭都在吃饭了，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路上，小区内，很安静。吴笔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很快。
    他刚刚与何清的那段对话，那段接触，很短，但很记忆深刻，很开心。但不知为何，现在就是有点失落。
    “……不管了，先去买两个馒头吃吃再说。饿死了。”
    吴笔加快了点脚步，来到了刘叔的摊位。
    ……
    一日三餐，晚餐一般被称作主餐。因此刘叔摊位晚上的生意肯定不如白天。吴笔在买了两个馒头，刚准备回出租屋码字时，却被笑着的刘叔叫住了。
    “刘叔，什么事？”吴笔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样，今天帮人家搬书回家了，还聊了些什么？”刘叔笑着问道，语气有些戏谑。
    “……没什么。”吴笔回答道。
    “哈哈。”刘叔两只手托在推车上，笑道，“你还是主动一点，没事多和人接触接触吧，别怕难为情的。”
    吴笔：“……我先回去码字了。”说完，吴笔就跑了。留下一个刘叔，还守在摊位上。
    “晚上没啥生意啊……”吴笔走后，刘叔自言自语道。一旁的两只小狗不停地摆着尾巴，似是在说同意。
    ……
    吴笔回到出租屋后。
    “今天明明电脑开机快了，但码完子怎么已经八点四十分了！？不行，我要睡觉。”
    吴笔火速关闭了电脑，这比他平常睡觉的时间点确实要晚多了。
    本就睡眠质量不错的他，今天硬是九点半左右才入睡。
    ……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公鸡打鸣叫早，旭日东升，空气的温度开始逐渐升高。
    “我去，怎么五点五十了！？”吴笔猛地从床上弹起，略微有些抓狂。这还是他第一次早上起这么晚。
    吴笔揉了揉眉心，看得出来，他昨天睡得很累。
    “也不记得昨天做了些啥梦了……”
    “不管了，先出门吧。”
    ……
    吴笔今天罕见地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他加快脚步，来到刘叔那儿，刚急匆匆地要掏出钱买两个馒头时，他却听见刘叔对他说：“何清小姑娘还没来，你等一会儿还是不等。”
    吴笔的手似是停滞了一瞬，随后慢慢地从裤兜中抽出：“……等。”
    刘叔笑了笑，也没有多言。
    ……
    约莫五分钟后。
    “来了来了。”刘叔轻声对吴笔道。后者愣是保持刚刚那个姿势在刘叔的摊位前站了五分钟。听闻此言，这才提起几分精神。
    倒是何清出乎意料地先看到了吴笔，她主动上前打招呼：“吴笔，你也起这么早啊。”
    “啊……何清你好……”吴笔有些紧张。他看了看一旁的刘叔，已是侧过身去，只对他一个人使着眼神。吴笔见状继续道：“其实今天起得有些晚了……”
    刘叔捂脸。
    “哦……是吗？”何清笑吟吟地看着吴笔，继续道，“那今天，我请你一杯优酸乳，好不好？就当还你一盒啦。”
    “啊……”
    “吴笔，那人家都请你了，我就帮你拿一盒吧。”刘叔看了看呆滞的吴笔，抢先一步从车上的小篮子里拿出一盒优酸乳给了吴笔。
    何清付好钱后，对吴笔笑道：“那我就先去上课啦。下次有空可以一起吃饭哦，这段时间就比较忙啦……”
    “可以吗？”吴笔问道。
    何清点点头，笑了笑，就是离开了。
    吴笔：“！”
    刘叔笑着道：“傻小子。喏，馒头还要不要了？”两只小狗也对吴笔张牙舞爪，奶凶奶凶的，甚是可爱。
    ……
    这两天，吴笔的作息似是有了些变化，但像他这么个不喜欢改变的人，竟也是慢慢接受了。他现在除了构思自己的小说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发呆，胡思乱想。
    反观何清，这几天上补习班时也时不时地有些走神，所幸没有被补习班老师注意到。
    “好累啊……在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休息几天了。”何清在早上的一节课上，自言自语道笔头拄着下巴。何清的补习班在七月底，八月初的时间段有一段时间是没有课的，但之后就要一直上到开学前为止。
    “为什么我会想请吴笔吃饭呢……难道真的是最近学习太繁重，反而忽略社交了？”
    这两人似是有意无意地，一直在早上和下午时分碰面。每每碰面，二人都会聊上几句。但就算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却好像能让两人都忘了一天的琐事，喜笑颜开。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但现在，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