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翼清心》笔翼清心II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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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多月来，吴笔几乎每日接送，倒也是还没被何清父母发现。时间也是在逐渐流逝。转眼间，每个人身上的短袖短裤已经都换成了长袖长裤，又渐渐地加上了毛衣，甚至是羽绒服。
    逝者如斯夫，赵子夕的经历在被渐渐淡忘。就像当时的刘叔出事……只是后者，终究难以让吴笔释怀。
    十二月底了。
    上海的天气已经变得寒冷。虽然很少下雪，不过不同于北方的干冷，南方的冬天，更多的是湿冷。
    吴笔也提出过给何清每天打车接送，不过后者却是拒绝了。就这样，二人还是我行我素地每天坐着同一辆自行车。一路上，口中吐出白雾漫漫。双手不断揉搓着，碰撞出奇妙的火花。
    今天是12月24日，星期六，也是平安夜。
    今天，吴笔小小的出租屋却是塞下了三个人。
    何清，徐筱墨，和他自己。
    其实三个人的聚会从来没有在吴笔家进行过，何清这也是突发奇想，提出去吴笔家一聚，大家一起吃个饭。徐筱墨也是好奇已久，当然没有拒绝。
    就这样，三人又是点了一份火锅，盘坐在小圆桌变。也正是因为房间狭小，此刻才显得格外温暖。
    “小时候可喜欢过圣诞节了。但是人越长越大，许多东西都变了味。再加之国家不提倡过洋节。所以此刻，我们就把今时今日作为一个团聚的载体吧。”何清笑着道。
    徐筱墨和吴笔也是笑着点头。这接近三个月的相处下来，三人也是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永远是最好的闺蜜。”徐筱墨搂住何清的肩膀，道。
    “一定。”何清也是笑着回应。
    “我们……长命百岁……哦不，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吴笔也是有所表示。
    “就你调皮。”何清没好气地道，“百年之后，我已经是很老很老的老太婆了。那时候你还会爱我吗？”
    吴笔眼角抽了抽：又是道送命题。
    不过他思索片刻，还是道：“若是真能待得百年之后，你我都在，那我仍会厮守。但若是伊人离去，生命色彩已不再，那我宁愿将这年华终结于那时。”
    何清沉默片刻，与吴笔对视道道：“别这么说，有这个心意就好啦。”
    只是，没人注意到此时一旁的徐筱墨，眼神有些黯然。
    其实这几个月的相处，徐筱墨都是时不时会有这种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一直在跟随着这种感觉走，像是一位后来居上者。是在学习呢，还是在享受呢……
    “对了，圣诞节的礼物，我去拿来。”吴笔见大伙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是起身走向门口的木柜。
    何清笑了笑，对一旁有些木然地徐筱墨道：“放心，有你的份。”
    徐筱墨的眼神似是在此时恢复了一些色彩。她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道：“我？”
    当然，以吴笔这个木头当然是不可能想到送圣诞礼物的。这一切都是何清让他所为，她当然也是对自己闺蜜很上心。当然，至于要送些什么，要让吴笔自己去想。
    就当是给他的一个考验吧！
    吴笔慢慢地从木柜里拿出两个形状各异的，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礼物”。他道：“没有袜子，袜子当然也装不下。你们两个就把它放在床边吧，待得第二天打开看看是什么……”
    话音落下，吴笔把那个相对较大的，圆柱状物体给了何清，后者嘴巴却是微微嘟起，道：“你这包装了个啥啊，一看形状就知道是花。”
    吴笔呆了一瞬，很显然，何清说中了。
    但他还是挠挠头，道：“这花我是找人早上才摘来的，你最喜欢的百合花。你那个放在水里能养很久的……”
    何清最终还是露出笑颜，道：“虽然惊喜被提前揭开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啦。挺用心的。”
    吴笔也是微微一笑，便是把另外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了徐筱墨。
    “谢谢。”盒子很轻。徐筱墨双手接过，微微一笑，笑得风情万种。显然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今天的一个惊喜了。
    “那你也打开看看呗，反正我的已经知道了。我也想知道这个木头能送给你些什么。”何清突然凑近，道。
    徐筱墨犹豫片刻，还是应下来：“好。”
    她缓缓拆开包装，发现盒子里只有一本薄薄的拆线本。徐筱墨随手翻阅了一番，却已是听到一旁的吴笔开口道：“这几个月随手写的一本短篇美文，也不多，十万字这样。”
    “准确来说……可能是一本古风言情小说。我憋了好久，都是手写的……而且这真不是我强项。希望你喜欢吧。”
    徐筱墨却是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这本看似有些泛黄的拆线本，真挚地笑道：“谢谢你，吴笔。我很喜欢。我会认真看完的。”
    但不知为何，徐筱墨内心还是翻涌上一丝酸楚。
    但是今天是平安夜。还是希望大家在这个温暖，欢乐的夜晚，能够做一个美好的梦吧。
    平平安安，就是幸福。
    但，天终究不遂人愿。
    ……
    时间已经来到2023年，一月初。
    今明两天，是何清所在高中的月考时间。
    上午，何清考完语文后，正在楼道间复习数学，此时一条陌生电话却是打入。
    学校里本是不允许带手机。何清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也是匆匆忙忙跑进了厕所，这才接起。
    “喂，你好，你找谁？”何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清姑娘，你快来医院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何清有些惊讶。因为，这是王姨的声音！
    奇怪，王姨明明应该没有她的手机号码，又怎会在此时突然给她打电话，喊她去医院呢？
    正当何清疑惑不解之时，电话那头又是传来声音：“吴笔小子今天早上晕倒了，被我和你爸爸撞见。后来我们把他送进了你爸医院，但他现在还没醒过来！”
    “！”何清瞳孔猛地收缩，原来是吴笔出事了！
    难怪王姨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原来刚好爸爸也在……诶？那岂不是，我爸他已经知道……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多等待一秒，我的心就一刻不能放下！
    何清如是想道，简单回应后，匆匆挂了电话，去和徐筱墨招呼了一声，便是飞奔向教导处。
    徐筱墨跟随着她走了一段，也是皱着眉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你留下好好准备下午的考试吧。”何清的声音很轻，但任谁都听得出声音里的些许颤抖，与担忧。
    “嗯。那你自己小心。不要太过担心了。”徐筱墨临走前还补了一句，“吴笔他，肯定没事的。”
    “一定。”何清开完请假单，她那纤细的白色倩影弱不禁风，却又是格外坚定，便是逐渐消失在了徐筱墨的视线当中。
    徐筱墨在原地踌躇着，终究还是咬牙回到了教室。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
    上海某医院，抢救室门外。
    “爸爸，吴笔他怎么样？”何清第一眼便是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因为何清爸爸是儿科医生，所以也帮不上忙，此时也只是静候在门外。
    “小伙子还没醒……”何清爸爸眉头微皱，却是直截了当地道，“不过我看他的样子，恐怕不是昏迷这么简单。”
    何清的手攥地愈发紧，几乎把羽绒服都要抓破。
    “倒是你啊，找对象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噢，不对，是和你爸说一声。”何清爸爸此时却是道，“他经常接送你上下学吧？我看到过好几次了。”
    何清目光不敢与其相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放心吧，吴笔他会没事的。”何清爸爸摸了摸何清的头，笑着安慰道。
    ……
    “老何。”经过一两个小时的等待，抢救室终于是有人走出，叫走了何清爸爸。何清也是从座位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但显然，那位医生并不希望何清听到他与她爸爸的对话。
    片刻之后，吴笔被送到了一间病房。此时后者的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何清赶忙上前，抱住吴笔道：“吴笔，你没事吧？你早上到底怎么了，吓死我了……你快告诉我你没事吧？”
    吴笔竟是慢慢从床上坐了一点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可能就是低血糖吧。早上没注意，就晕倒了。”
    二人刚没聊几句，何清爸爸便是敲了敲门，随后走入。
    一时间，一间病房，三个人。但，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何清爸爸嘴里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大字，却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般，击碎了病床旁二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