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乱京华》第一百七十一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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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玖卿趁着韩彻不在的时候，来陪宁玉说说话。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除了元琮和陛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许玖卿由心而发，她自认识宁玉以来，便不将她当成宥王妃或者是太子妃，她觉得宁玉跟其他的大家闺秀是不一样的。
    “但是你应该有自己在意的啊。比如，你应该好好爱护自己，别没事儿就想着为别人做什么。”
    “我有在好好关心自己啊。”宁玉温和地笑了笑，眼神中又多了几分迷惑，“不过，我难道真的没有关心你吗？”
    “好吧，开个玩笑。”
    许玖卿扶着宁玉，这几日以来，宁玉每日都要趁着韩彻不在未央宫的时候，偷偷地下床练习一下走路。要是韩彻当着面，一定是不肯的。
    “你这么急着走路干什么？”许玖卿这可算是拿命陪着宁玉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我都躺了这么久了，就不能起身动动啊？再躺就真成废人了。”宁玉就是怕韩彻大惊小怪的，一见到她下床，又会责怪她身边的人，幸好她每次都劝住了。要是让她一直躺在床上，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把她绑在床上吗？
    “我看呀，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想的日子才最幸福呢。”许玖卿就是心疼宁玉，这才醒来就这么折腾自己。虽然宁玉自己医术高明，可是韩彻阻止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从前也不知道宁玉的腿伤竟然这般严重。现在一下床，随便走两步路，额头上就已经漫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了。虽然她从来没有喊过疼，但也是看在眼里了。
    “你要是真想过这样的日子还不简单呀！”宁玉看向了许玖卿，笑了一笑，故意地调侃她，“但你能闲得住吗？”
    荣王正好过来，听到宁玉和许玖卿的话，正好也趁机告上一状，“她是怕皇兄记仇。皇嫂昏迷那会儿，许女侠可没少仗义执言！”
    宁玉大概能想象得到，许玖卿是给韩彻摆脸色了。
    那日楚之承也出现在行宫，韩彻按照惯例，将他暂时留在了宫中。楚之承已经辞去了天乾将军一职，如今也只是个平民百姓。可是宁玉现在还不能跟他见面，那日发生的事情很多她似乎都没有印象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宁玉还记得楚之承帮庆焱帝试了药，实际上那两颗药，宁玉都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长生不老的效果。就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像那些丹药一般，伤了身体。
    宁玉还是很不放心，便托荣王让楚之承来未央宫。宁玉听说太医给楚之承把了脉，脉象并没有异常。如今是在宫中，她也不能亲自为他诊脉。
    “那日，你怎么会去？”
    “我听到了你和归琊的对话。”楚之承不能安心。得知宁玉派了人前去阻止太子赶往行宫。也是归琊告知他南梁旧部仍然没有放弃刺杀庆焱帝，行宫可能会有些危险。所以他才尽快赶过去了。
    宁玉回想起，她和归琊那时在说她会尽早离开大梁皇宫的事情。
    “我”宁玉刚想说什么，韩彻就进来了。
    “参见陛下。”楚之承见了韩彻，平静地行了礼。宁玉刚要行礼，韩彻就上前去扶起了她，“你身子还没好。”
    “那日的事情，我有些记不得了，就找楚公子来问问。”宁玉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似乎是在向韩彻解释。
    韩彻看了楚之承一眼，“你先下去吧。”那日楚之承先他救了宁玉，他便已经派人将楚之承带进宫里，将那日的情况问清楚了。
    “是，草民告退。”楚之承恭敬道。
    “当日楚将军也是为了保护阿琮，才辞去了天乾的职务。我之前便有留他在大梁朝中为官的想法，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能留下他。还有阿琮先前也提过，想要拜他为师，之前是碍着大梁和天乾有别，所以他还纠结了许久呢。”
    阿琮心里有什么事，总是不会瞒着韩彻的。
    “陛下，德宁公主还有天乾的仪队都在永安城中。我昏睡了这些时间，怕是积压了好多事情。”宁玉想起了德宁公主，无论如何她不能失诺与人，还是尽早见上一面为好。
    “那些事情你不必操心，安心养好身子才是。”韩彻握着宁玉的手，温声道。
    庆焱帝驾崩，遗诏是令太子即位，所以韩彻称帝也就这个月底的事情了。
    宁玉差不多能下床走路了，便带着若冰前去祭拜南黎姑姑。“姑姑。”若冰看到冰床上躺着的红衣女子，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便让人感觉到了无边的凄寒。
    若冰偏过头看着宁玉，从她的眼中读出了无限的哀怜，“玉姐姐。”
    “都过去了。”宁玉轻轻地抱着若冰，温声安慰她。前两日，韩彻见到若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让她多去陪陪宁玉，这些日子，韩彻看来是忙得不可开交。宁玉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常常将若冰留在未央宫中，韩彻倒是来了数次，都被关门拒入了。
    “没想到你们姐妹相聚，倒是让我一日都见不着你两次了。”韩彻终于是忍不住和宁玉小声地埋怨。
    “殿下不是也希望若冰多陪陪我吗？”宁玉笑了笑，她也听闻了，自从她昏迷之后，韩彻根本就没有多与德宁公主相聚。
    韩彻是希望宁玉能够高高兴兴的，这些年来，他也知道宁玉一直都牵挂着若冰，只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不能将若冰接进宫里来，“日后时间还长着呢，你若是舍不得她，她也愿意留下，不如将她留在宫里面。”
    “若冰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就得嫁人了。”
    景文帝和皇后也到了大梁，一起来的还有西沂太子萧允承。当初景文帝登基后，没有立他那时的世子允珏为太子，而是立了先帝的三皇子萧允承为太子。宁玉还记得当年在西沂皇宫里的那个三皇子，那时的他才五岁，如今已经十岁了。可是在她看起来，还是小孩子的模样，虽然端着一副大人的成熟样子。
    在青琐和青茉两姐妹的引路下，宁玉和若冰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园子。面前是大片大片的红梅林。
    这是雪?若冰还记得除了三年前在天乾看的那一场雪，这些年来，再也不见雪了。没想到能在大梁皇宫中看到如此奇景。红梅倚雪，这是姐姐最喜欢的景致，陛下真是有心了。
    “红梅催发，光影散雪。”宁玉望着面前的胜景，脸上露出了丝丝笑容，“这是谁出的主意啊？”
    “娘娘，这是陛下让人布置的，这里的梅树都是嘉兴运来的红梅，没想到这一个月的时间，正好能见到这般景象了。”青琐连忙道。这样才能让娘娘知道陛下的心意啊。宁玉接着看了青茉一眼，青茉便知道宁玉要问的问题不是想得到这个答案。
    “是德宁公主出的主意。”青茉轻声道。青琐有些不解，娘娘明白这是陛下的心意就好了，若是知道其中还有德宁公主的主意，难道不会误会吗？当然，娘娘才不是会妒忌的人。因为陛下的眼里心里分明就只有娘娘一个人。
    “那造出这片梅林的两位大功臣有没有来看过呢？”宁玉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姐姐？”若冰虽然还不太懂宫里说话的多层意思，但是这回都听明白了。这几日宁玉将她留在未央宫中，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虽然她也很愿意跟姐姐做伴儿，她有许多许多的话，这三年里头，都没能跟姐姐说完呢。
    “陛下自然是来过的，德宁公主未曾来过。”
    “这样好的景致，理应请公主一起来观赏。”宁玉往前走着，“折上几支梅花，送到德宁公主那里去。”
    德宁公主正好带着萧允承一起来了。“见过娘娘。”萧允承见到宁玉，就像见到了一位十分亲切的友人，几乎没有疏远情分。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萧允承也只能如此了。原本她们也是打算去厨房做点心的，一听说有吃的，元琮可就闲不住了。早早地就过来了，还和萧允承玩得不亦乐乎。
    宁玉和若冰在厨房里忙活了半日，给这些孩子们做了些糕点，又和德宁公主一起，用折下的梅花，做成了梅花饼。宁玉还隐隐记得允承的口味，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口味是不是有改变，“我也不知道这几样点心，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谢谢娘娘。”萧允承温声道。可这一拿到糕点，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元琮倒好，看到萧允承吃的这么快，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咀嚼。宁玉见他们吃得这样凶，生怕他们给噎着了，“我们没有在比赛谁吃得快，不用这么着急。”
    在韩彻来未央宫的时候，宁玉主动将梅花饼端给他，“这梅花饼是我同德宁公主一起做的。”
    宫中已经有流言传出了。西沂德宁公主入宫伴驾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没有任何的名分。原先以为太子妃醒来是遥遥无期，这后位空悬，德宁公主自然成为了极有声援的人选。可是现在好在皇上的登基大典也在筹备中，宫中接连发生了两件丧事，这大典也不得不往后延迟了，自然封后的典仪也得继续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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