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正文卷第482章追亡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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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度根的鲜卑骑兵在二十里宽的正面上,呈散阵黑压压地分批分层冲了上去,看似气势惊人,不过也并不是直接全军一头撞上去了。
    部队还是要分层分批、担任不同的角色。一开始的高速,只是为了接敌、快速通过两军相互发现后的那十几里地。
    真到了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先头部队还是要以骑射骚扰、迂回撕扯,如果汉人骑兵追上来,那就让先头的部队适当后撤,让汉军的阵型脱节——就像帝国时代和骑马与砍杀里的帕提亚战术一样。
    一旦阵型有所松动,大部队主力也逼到眼前了,才是全军突击的混战。因为人数一多,一旦到了几万人的规模,要让阵型转动起来骑射就很困难了,组织度跟不上。这时候人多打人少就只能一拥而上。
    汉军有重甲,有斩马剑,长枪的质量也优于胡人,这是一汉敌五胡的倚仗。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进攻的胡人部族不一,并非所有人都擅长骑射,那些普通的部民炮灰就只能拿根骑枪对冲换命。
    在汉末的北方草原上,游牧民族也是越往东北越擅长骑射,越往西北越擅长冲杀。幽州乌桓和鲜卑是骑射最强的,冲刺最弱。并州以北与河套的鲜卑人两者比较平衡,而河西羌则长枪突击最为擅长。
    此刻,步度根的先锋骑兵在接近到马超两三百步之后,就渐渐放慢了速度,逐渐改为横队掠过马超的阵线,开始放箭。
    跟汉人的步兵密集方阵或者车阵作战时,这样的掠阵骚扰很危险,因为汉人步兵的弩要比骑弓强劲得多。
    但双方都是骑兵时,都用骑弓,就无所谓了。汉军骑兵就算身着重甲,但普遍马匹没有重甲,只要射翻了汉人的马,一样可以让汉军部队出现脱节和阵型撕扯混乱,鲜卑先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掠阵放箭!马超的骑兵听说都有铁胸甲,不用刻意射人,射马也行!”不少步度根麾下的前军骑兵军官们纷纷如此喝令指挥,然后开始放箭。
    这部先锋大约一万人左右,后面还有三四万主力,跟他们隔了五里路以上,为的就是给先锋骚扰让出腾挪撕扯的空间。
    一时之间,战场正面箭矢如雨,血箭飚飞。
    马超军事边冲边放箭,丝毫不在乎精度较低,也不在乎冲锋阵型下己方士兵进入射程的人数较少、容易被攒射集火,巴不得射着射着就能随时跟敌人拉入近战。
    马超的军队也没有打算分兵,就是一万两千人凝聚成一团大阵,不给敌人分割各个击破的机会。毕竟他是人数明显劣势的一方,一万多人一个阵勉强指挥得过来,不怕人太多混乱。
    前军的鲜卑军官们,看到这个架势时,一开始还嘴角泛起恶毒得意的笑容:
    马超摆的介于楔形阵和锥形阵之间的阵势,这个阵势不适合放箭,大部分窝在阵型深处的士兵是无法放箭的,离敌人太远了。
    相比之下,鲜卑人虽然不懂阵法,但他们无师自通的骑射阵型,正面接敌表面积非常大,能同时放箭的人数也就更多。
    可惜的是,短短几波箭雨交换之后,鲜卑先锋军官们就稍稍冷静下来一些,战场的实际情况,让他们意识到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汉人给战马也都披了轻便的铠甲?那是什么做的?是皮革?还是什么布匹?可是布匹不可能抵挡得住骑弓的!”
    鲜卑军官们,很快惊恐地发现,轻软的骑弓,对于原本应该完全无甲状态的马超军战马,杀伤效果降低了很多!
    原来,马超的部队,今年是用了层叠的厚棉步,给骑兵部队赶制了一批冬季使用的棉甲具装,也就是棉的马铠,那些不用活动的重要部位,比如马的胸、脖护兜,还缝上了皮革加强。
    这是兼顾成本和机动性的骑兵部队,所能使用的最佳优化方案了。相比于去年打郭汜的时候,骑兵人有铁甲而马无甲,已经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虽然防御力肯定远不如铁马铠,挡不住长矛和弩箭,不过够用就好,适合骑兵之间的对战。马超在银川郡种田这一年也不是白种的。在西凉普及棉花的关羽,这一年更不是白普及的。
    今年的棉花贸易基本上没有民间贸易,绝大部分收获都被官府收购了,不是卖给呼厨泉,就是直接装备给马超的骑兵。而且棉甲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冬季保暖效果非常好,显然是便于马超军熬到寒冷季节后对胡人展开反击。
    此时此刻,顶住了最初的七八轮箭雨交换后,汉军明明抛射的箭矢数量不到胡人的三成,但双方的相互杀伤效果上,汉军却完全不占劣势。
    汉军这边只有两百余骑落马,而鲜卑先锋却有三四百人落马——如果按照“胡人兵力时汉军五倍以上”这个算法来看,两个胡人换一个汉人,似乎还在鲜卑方的接受范围内,按照这个理论值,他们只要死个最多三万人就能把马超的一万二灭了。
    但谁都知道打仗不是算理论值,在胡人最占便宜的骑射游斗阶段都打成这个交换比,后面的冲杀肉搏阶段汉人肯定更占便宜。
    更何况,汉人落马的二百多骑,几乎都是马匹不巧被射中了腿、腹,士兵只是坠马摔伤,死不了。几乎没有穿着胸板甲和四肢铁札甲的汉军骑兵直接被射死。
    马超顶着压力、阵型丝毫不乱地突到了两军距离三十步内,鲜卑人的先锋也都已经往两翼散去,为后续的主力腾出正面空间,便于一会儿调整好后返身杀回、从三个方向包夹冲杀马超。
    马超看射程够了,照例吩咐骑兵全部抽出背上那五根像左千户一样插着的枪矛中、居中那三根较短的标枪,开始了冲锋投掷。
    用木车床车细的两段式标枪纷纷贯射飞出,后段较粗的杆子便于投掷用力、保持惯性,前段较细的枪头则便于增大压强、锋锐入肉,并且入肉即折,断在身体里面。
    “噗嗤噗嗤!”连续两波密集的血泉飚射,无数鲜卑骑兵在极近距离上被标枪扎中人、马,惨嗥毙命。这一波互相长枪冲刺前的“贴脸喷”,让步度根军的士气狂泻不少,临门一脚的气势都打没了。
    要不怎么说游牧民族没文化、信息流通慢呢。这一招其实去年的凉州战役中,郭汜已经吃过大亏了。可惜郭汜临死也不会特意把自己踩过的坑告诉同样跟他有仇的胡人,所以鲜卑人第一次见识,还得重新付出血的代价作学费。
    连身居中军的步度根本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花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情况。
    “什么?汉人居然用这种一次性就断就扔的武器,来追求临阵接敌瞬间的爆发杀伤?汉人真是太富庶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全军骑矛对冲!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战马冲起来加上长矛的力量,就算有铁甲也能捅死捅下马!后退者斩!”
    步度根非常清楚,在没有了骑射消耗的优势后,鲜卑骑兵就必须倚靠骑枪对冲。如果陷入马刀和斩马剑的近战肉搏、失去冲刺速度,汉军有铁甲鲜卑人没有,那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鲜卑人那种劣质的破马刀根本砍不破铁甲。
    而骑枪冲刺面前是众生平等的,哪怕你有铁甲也能撞死——注意是撞死不是捅死。因为骑枪质量差的话,撞到铁甲上也许枪头也会断,但就算枪断了依然能杀了对方。
    死者更像是被车祸撞死一样,不用多锋利的锐器,完全是大力出奇迹。
    可惜的是,步度根的决心,换来的却是如同去年郭汜一样的猝不及防。
    “马超军的骑枪怎么这么长?他们怎么控制骑在马背上的平衡的?也不怕断么?”还在使用双侧麻绳圈马镫的第一排鲜卑骑兵们,直到被捅死的那一刻,都还没反应过来。
    鲜卑人的马镫更为简易,哪怕双侧都装了,也做不到握持重心太偏的长兵器冲刺,因为骑兵根本控制不住平衡,也无法卸掉刺中敌人时的后坐力。
    马超军的枪头至少比鲜卑人长出半丈多!这是普遍致命的半丈!
    “噗嗤~噗嗤~”的入肉之声不绝于耳,只有皮袄的鲜卑人被一个个捅下马来。
    一阵血腥绞杀之后,伤亡足足攀升到了数千之多。但这时更让他们绝望的是,马超军的骑兵们纷纷弃了手上的断枪,从背后又换了第二根下来,继续保持武器长度优势反复冲杀。
    又血战许久之后,个别担任尖刀部位的精兵因为武器损耗快,甚至丢完了两根木质骑枪,换上了最后的钢头锥枪,这最后一根长枪倒是要短半丈,跟普通骑枪差不多,也不是一次性消耗品。
    不过能用到这根枪出马时,一般这名汉军骑兵手上已经背负了两三条人命了,甲胄上都是血染的武功。
    “我们太低估马超了!春天的时候他来夺取银川郡、杀散了当地的那些部落时,根本还没出全力!”步度根觉得全身发凉,看着自己部下的健儿几千人几千人地战死、负伤,心中很是滴血。
    他本来就是为了唇亡齿寒才来跟赀虏骨都侯一起干一票的,如今损失这么大、交换比数据这么惨、他的内心自然会产生动摇。
    好在,步根度还有一条路,那就是仗着他全军骑兵,脱离接触,认怂留得青山在。
    游牧嘛,知道不行了果断游击,不寒碜。
    只不过,他也知道,今天这一战已经双方卯上了全力。谁先败退,都会遭到惨烈的掩杀,绝对不能轻易地退,更不能毫无征兆地就突然退。要是那样坑害友军,将来在草原上就很难混了,威望会彻底丢掉。
    毕竟,三族联军当中,只有鲜卑人是稍微远道而来的纯骑,匈奴和羌人是有步兵的,还有无法及时撤远的普通部民老弱。
    步度根就这样咬牙死撑,跟马超继续消耗着人命,双方几万人大呼酣战地绞肉在一起。
    每一次冲锋,鲜卑人至少是千余人刺落马下。但汉军骑兵损失也不少,百人级别的折损也是有的。而战马被刺中、导致骑兵摔落马下的情况就更多了。毕竟汉军刚刚装备的厚棉马铠对于长枪捅刺的防御效果几乎为零。
    马超也非常狡猾,看步度根没有被打崩,他也知道发挥自己的长处,就尽量缠住某一部鲜卑骑兵撵着打,不给对方拉开距离重新对冲的机会——
    比如两军陷入短暂的肉搏厮杀后,敌人想拉开时,马超军就调转马头黏上去,确保双方并排追逐。如此一来,双方的马匹相对速度就抵消掉了,骑枪对刺的力量也大大衰减,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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