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神明的小心机》第三十一章奸佞侯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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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时清:“现在回京,倒让更多人知道我受伤了。就绕一程吧。”他低头去玩桌上的被子,看见了宋淮意落在房内的影子,转过身来。
    “回来啦?”
    宋淮意:“嗯,去采了些草药,可以带在路上用。”
    他绝口不提昨晚的事,宋淮意也不想提。伺候宋淮意拜别了不老仙与林灵之,与陆时清踏上归途。
    临行前林灵之跑到渡口给宋淮意塞了一本九灵心法的手抄本,上面歇了不少注释。
    宋淮意:“谢谢灵之真人。”
    林灵之瞥了瞥眉:“别谢我,是不老仙说你有资质,让我点拨点拨你。但我老了,老胳膊老腿的,得纵情山水,没什么时间,就把这本我当年入门的手札借给你。不老仙不能出谷,她让我再跟你说最后一句——不执着是好事,但人生苦短,若有所求,亦无不可。”
    宋淮意:“谢谢不老仙。”低头摸了摸无执之灯。
    林灵之也俯身凑到宋淮意耳边说了一句:“向爱人任性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哪怕他是傅大侯爷,也无妨。”
    宋淮意:“我我没有什么需要任性的事。”
    林灵之却好似看出了宋淮意的心思:“这世上不存在波澜不惊的亲密关系,我看你这几天天天早上出去采药,怕是闹小情绪了。”
    宋淮意脸红:“没有我只是采点路上要用的药草。”
    林灵之:“我踏过的情爱泥沼比你见过的多,战友要均衡,但恋人也要偶尔失衡。”
    陆时清站在船头等宋淮意,宋淮意怕他又吹了风,便往他的方向看了看。林灵之笑着将宋淮意往前推了推:“去吧,去找你的所求。”
    宋淮意把那些止血的,安神的,暖身的药分门别类的分好晒干。因为是沿着水路,怕那些草药受潮,隔几日便翻出来晒晒。
    彭剑:“姑娘,这沿路的药铺多得是,何必劳这神?”
    宋淮意:“听说药王谷的草药要比其他地方好一点,而且这些药都是素问弟子教我采的,一定有用。”
    陆时清:“确实劳神。”
    彭剑:“侯爷说的是。”
    陆时清:“这草药还是彭剑你来晒吧。”
    彭剑:“嗯侯爷说的是。”
    本来到了磁州就要去找吴师兄的,但师兄在磁州的河道上追捕江盗,要再等几天。宋淮意便拎着草药跟陆时清到了安县。
    陆时清路上很少与宋淮意讲话,他说一句宋淮意回一句,他说两句宋淮意就回两句。她先是角力的牛,赌气不跟他多说一个字,多说一个字算自己输。
    小贩:“瓷器瓷器,上好的瓷器!”
    茶饭:“客官,喝茶吗?上好的明前茶叶,虽然不如杭州的好,但在这磁州地界可是独一家!”
    因为陆时清穿着华丽,周围的商贩纷纷上前兜售。有个书斋的老板,明显想上来兜售他的狼毫笔,却被一个老妇人缠住。只能站在店口高举着自己的商品大喊。
    书斋老板:“这位公子,看看文房四宝吗?咱们县的状元郎们,都是用的我这里的笔。”因为毁诺城和沧州终年覆雪,宋淮意一直觉得在冬天,到了药王谷,下了一场秋雨,才稍觉得秋天的感觉,直到来到磁州,天高云阔,山色清明,才真的觉得“秋日胜春朝”。加上市井的热闹气氛,让宋淮意更觉得心情舒盈。
    宋淮意忍不住想去牵陆时清的袖子,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定在远处田间的银杏树上。
    彭剑:“侯爷,那里就是陈家的祠堂。”
    陆时清:“走,去看看。”
    陈家祠堂附近种植了很多银杏,高大笔直,灿而不绝。有专门的仆从将银杏的落叶扫到银杏树的根部,免得被路上行人践踏残落。
    仆从高喊:“你们什么人?”附近的田地应该是陈家的私田,看护祠堂的仆从见到有生人靠近,立刻拦住了两人。
    手下人眉头一皱,拿长刀打开了仆从的手:“把你的脏手拿开,这里是神通侯大人。”
    仆从:“这里不能走!”随即梗着脖颈:“我不认识什么神通侯,但老爷说不能让闲杂人等扰了陈家祖先的安宁。”
    手下没什么耐心,作势就要拔刀。宋淮意忙把他拉了下来,想着先收买仆从,也好打听点事。
    宋淮意从袖袋里掏出以前陆时清给的金叶子,塞了一小片给那仆从:“我们无心打扰,只是想打听一位叫做陈涵之的故人,他有一个同窗”话还没说完,那仆从就皱着眉头,将金叶子扔到了地上。
    “陈家世代清廉,即使我们这些下人,也懂得孔孟圣贤的教诲。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大官,但一上来就拿钱贿赂的,一定不是好人!”
    手下人急了:“你!姑娘,你还拦着我,这种愣头青砍了算了!”
    世家的祠堂通常也兼带私塾,供族中子弟和乡中优秀学子读书认字。我们与仆从争吵之时,正遇到私塾下课,有几个年轻子弟以为我们人多势众欺负仆从,立刻跑了起来。
    一蓝衫男子冲过来:“你们干什么!”
    仆从:“三少爷,他们说自己是什么神通侯,还想用钱贿赂我!”
    那三少爷不屑:“金叶子比起陈家的银杏叶,真是俗气。”随即转头看向陆时清,义愤填膺:“神通侯陆时清?”
    手下人:“你既认得我家侯爷,就好好说话。”
    三少爷:“神通侯诡辩朝野的名声那么大,我们怎么说,也是说不过的。但这是我们陈家私宅,任你是王侯还是天子,都不能闯。”
    陈家子弟各个面色坦然,手里抱着的书本也都整整齐齐,看得出家风严谨。若是纨绔子弟,宋淮意倒是能与他们争上一争。但面对这样眼神清澈的少年郎,宋淮意倒是为刚刚那片金叶子羞愧了起来。
    彭剑出来打了个圆场:“我们侯爷无意进祠堂,只是想打听一下陈涵之大人。”
    那几个子弟听到陈涵之的名字,纷纷蹙了眉头。
    三少爷:“陈涵之早已被族中除名,他那样的贪官,实在是辱没家门。”
    陆时清:“那他葬在了哪?”
    三少爷指着不远处:“那座山后面。”
    虽然陈家子弟不喜欢宋淮意等人,但也自有傲气风骨,没有多刁难他们,给他们指了陈涵之的坟墓。
    宋淮意等人离开的时候,有个小个子的少年捡起地上的金叶子还给了宋淮意:“姐姐,世间多有疾苦,要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哦。”
    宋淮意握着金叶子,站在巨大的银杏树旁,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竟是不如个小孩子。
    这些人,意气风发,干净澄澈,想起鬼梦老叟的话,产汉纸当年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陆时清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的往前走,陈涵之的坟墓离陈家祠堂有四五里远,越靠近越萧索。我们站在半山腰找了好久,才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那坟包周围杂草丛生,若不是旁边种了一颗小小的银杏,根本难以发现。
    陆时清:“陈涵之喜欢银杏树。看来这是他们陈家的传统。”
    宋淮意:“银杏树代表秉直和坚韧,他们应该是很喜欢它的寓意吧。”
    陆时清:“陈涵之曾说陈家人死时都要在祠堂旁栽种一棵银杏,以表明平生秉性,并且指引后代子孙。我原以为他早已不在意这些虚名,没想到,他还是种了这银杏。”
    陈涵之的这棵银杏因为无人照料,比祠堂外的银杏要瘦弱细小许多,连叶子都是稀疏的,几片金色的叶子,飘在杂草里,如同迷了路的极星。你会从心里想:它不属于这里。
    “你们,你们是谁!”有个头发蓬乱的老妇人从山路里跑出来,看到他们站在坟前,立刻冲过来张开双臂护住了墓碑和银杏树。
    宋淮意发现她,正是与那书斋老板纠缠的妇人。她手上挽着个包裹,里面塞着次品纸笔,应该是她与书斋老板求了许久才得来的。
    老妇人:“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休想砍了这棵树!”
    陆时清:“我们是涵之的朋友。”他既然主动说陈涵之是他朋友,那便远远不止是朋友。
    老妇人:“朋友?”然后便拍起手:“朋友!朋友好啊!他们说涵之没有朋友,我才不信。我儿英才绝代,肯定多少人排队想跟他做朋友呢!儿啊,娘给你买了状元笔,你用了这个笔,一定能状元及第!等你考中了,娘就去祠堂给你爹烧香,你爹临终前最想看你成为一个清廉的好官了。”
    陈涵之的母亲似乎有些疯癫,但她想起儿子时,浑浊的眼睛里却带着光。她将买来的纸笔一一在墓前排开,好像慈母怜爱的看着在书桌前夜读的孩子。
    她扭头问道:“你们是涵之的朋友,你们说他是不是能当好官?”
    陆时清:“他是个好官。”
    老妇人开心的拍手:“好官!好官!涵之你听,大家都说你是好官。娘这就给你爹烧香告诉他!”她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摇摇晃晃的就要往陈家祠堂跑。
    宋淮意想扶住她,却被陆时清拦下了,等陈母跑了几步远后,陆时清才安排彭剑跟着去看看。
    宋淮意担忧:“彭剑跟着过去会不会不好?”
    陆时清:“陈涵之既已被族中除名,恐怕他母亲要进祠堂也不容易。刚刚她看到我们来,说不准砍银杏树,应该以前有人要来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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