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香遇》正文第091章医院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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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门口,车水马龙,拥挤不堪。卖早餐的,卖鲜花的,探病、看病的,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忽然,一个妇女,箭一般冲向人群,边跑边喊:“快点啊!医生——”
    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只见一道黑影,倏忽不见了。有人说,她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孩子的身子都瘪了,怕是得了急病,不知还有没有救。
    五六个电梯口,上上下下,全是人。抬担架的,推轮椅的,送早饭的,拿药的,搀扶着病人的……
    电梯像一个魔盒,“吞”进一批人,送出另一批人。电梯外,陆陆续续排着长队。不一会,就排到了门口。
    “咱们走楼梯吧。”书俊对若叶说。
    她也正想说:“把电梯让给病人、病人家属,还有医生。”
    楼梯上人少,书俊拉着她的手。无意间,瞥见她脸上的痘痘。他指着痘痘问:“这是什么?”
    大概昨晚吃多了腊肉,脸上就长痘痘了。她皮肤容易过敏,吃了辛辣的,就要长痘痘。他停住脚步,捧着她的脸,在痘痘上亲了一口。
    “不,是相思豆。亲一口,它就会消失。”他瞎编得一本正经。
    摸着被他亲过的痘痘,她盯着他小奶狗样的脸,笑道:“你工作时也这样吗?”在她面前,他就像条小奶狗。与别人口中的他,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公司里的人,背后称你什么吗?”
    “我知道,他们称我‘冷面杀手’!”他得意地笑道,“你知道商业圈里的人,称我什么吗?”
    若叶摇摇头,一脸迷惑:难道还有比“冷面杀手”更可怕的吗?
    “他们称我‘藏獒’!”
    后退一步,若叶离远了看他,用手指画一个圈。“藏獒?”不可想象!
    刚到楼上,就听到一阵悲戚的号啕大哭声。接着,看到几个穿蓝色工装的人,抬着一个担架,木无表情地走出来。
    担架上的人,用白布包裹着。担架四周,围着一群人,抓着担架,目中无人地哀号。
    应是死了人。
    旁边有人说:“一个宫颈癌患者走了,年仅四十岁。”
    目送着那群远去的人,若叶怅然若失:要是人不生病,该有多好;要是生病就能治好,该多好;要是永不遭受生离死别,该也多好!
    唉!
    “没钱治,昨天停了药,今天就死了!”有人惋惜地叹着。
    按那陈姓人的描述,若叶和书俊很快找到了他的病房。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争吵声。
    “医生说了,你不是癌症,不是癌症!只是肝脏有点肥大。”一个声音无奈地大声吼道,“你硬是不听!”
    “不是癌症,那让我出院啥。呆在这里,没病就憋出病来。还花这么多钱!”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年轻一点的声音耐心劝道:“我说了,我有钱。你医嘛,没了,我又去挣。你孙子长大了,也能挣钱了。你怕什么呢?”
    “你有屁的钱!娃儿都快成人了,连个房子、车子都没有。我这里又用一大笔。我也活了七十多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可以死了!”年老的声音唠叨不休。
    敲了敲门,听里面说“请进”,若叶和书俊才走进去。
    一看到若叶,那中年男子赶紧点头哈腰地迎接。若叶看那老人,脸色蜡黄,像一张打了褶皱的纸钱。他坐在床沿,赤着一双干瘪瘦小的脚,在空中荡来荡去,像两支枯树枝。
    “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家人。我就说她要来吧。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好人。”中年男跟父亲介绍。
    关于她是不是“好人”,他俩应当进行过严肃的讨论。
    “他现在情况怎样?医生怎么说?”若叶没在意中年男,盯着老人干瘦的脸,和失神的眼窝。此刻,她感觉自己充当了“上帝”的角色。
    中年男朝若叶使眼色,意思是,不要说出他患肝癌的事。若叶会意,正要招呼他借一步说话。
    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黑红的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没剥皮的荔枝,嘴里还冒着热气。他手里提着一只保温桶,一进门,就胆怯地盯着中年男。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摸蛆啊?摸了这半天!都到午饭时间了,你这时候才拿早饭来!想把我们饿死?昨晚又打游戏了吧?今早起不来?”他的一张嘴,自从儿子进门,就一直没停。
    儿子埋下头,小声争辩:“没有!停气了。我用电煮的。”
    “停气?”中年男摸摸头,恍然道,“完了!忘交气费了!”深知自己怪罪儿子,又不愿承认,仍拿腔拿调地吼道,“喂爷爷!”
    当意识到冷落了若叶他们,中年男歉意地对若叶笑着解释:“唉!这孩子,一点不省心。初中没读完,就不读了。”
    “还不是你舍不得钱!”老人不屑地戳他脊梁骨。“人家要缴书本费,你不给,说他骗你。”
    “你们家,在淮城买房了?”看着那孩子带来的肉丸和绿豆粥,若叶问道。
    中年男摸着似没洗干净的乌黑的脖子,难为情地说:“没有,是租的。娃儿和我在这边打工,在郊区租了间屋。”
    “来!你叫什么?”若叶招呼那孩子过来。
    “嬢嬢叫你呢。”中年男跟儿子挤眼睛,示意他过来。
    孩子踌躇着走向若叶,立着不动。
    “你叫什么?”
    见儿子傻傻地憋着,中年男抢着说:“嬢嬢问你呢!陈文涛。”
    “陈文涛,你想不想读书?”若叶盯着他那双灵秀胆怯的眼睛问。
    呆了会,他看看父亲,又疑惑地看看若叶,怯弱地问答:“想。”
    “那你给他找所学校。”若叶回头对他爸说,“学杂费我给。”
    父子俩傻傻地盯着若叶,似乎不相信。老人听懂了,对儿子说:“还不谢谢人家。”
    “谢就不用了。”若叶冷漠地说,“努力就是。考不上大学,这钱是要还的。”又问中年男,“老人的医药费,我只能支付一部分。其余的,你自己给。”
    看中年男迷惑不解,若叶又说:“这钱,不是谁想要就要。要给需要的人。”
    “那是,那是。”中年男连连点头。
    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那天忘了问他名字,若叶问中年男。“你叫什么名字?”
    “陈天宇。”中年男指着老人说,“我爸叫陈敬松。”
    从医院出来,若叶叹口气说:“我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她跟那父子三人说话时,书俊没说话,一直在旁默默观察,觉得她干得很漂亮啊。她做错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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