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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一力降十会”是一个汉语词汇,意思是一个力气大的人,可以战胜十个会武艺的人,比喻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没用的。
出自于清·石玉昆《三侠五义》第五十回:“韩爷技艺虽强,吃亏了力软;雷洪的本领不济,便宜力大,所谓‘一力降十会’。”
这就是说,纵然唐小洁的态度诚恳热情,技艺千锤百炼,依然胜不过共生所带来的指数级快乐加成。
袁月苓的脚在周嵩身后绕在一起,看上去像个金属线头,脚上的玻璃丝短袜证明了这是精心谋划的,绝非激情犯罪。她的双手按在他肩胛骨上,虽然人在下面,却显出一种气势汹汹的样子。
周嵩软趴趴地瘫在床上,全身大汗淋漓,长出了一口气。
同样香汗淋漓的少女单方面抱住他,拿捏着份量,伸出指甲尖尖的手,在他的背后抓了一把——她什么感觉都没有,袁月苓和老毒物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共生的效果会因为繁衍行为而消失。
“狗子,谢谢你。”
“谢我什么?”周嵩问。
“谢谢你原谅我,”袁月苓温柔地说:“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今后不管再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
周嵩摇摇头,打断了她:“我还没有同意复——”
看着袁月苓受伤的眼神,他又心软了,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讲这种话,未免太渣男了,周嵩做不到。
“再说吧。”他从鼻子里敷衍地哼了一声。
“嗯。”袁月苓没再多说,只是把周嵩搂得更紧了。
“去洗澡吧,身上黏糊糊的。”周嵩轻声说着,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好啊,我们一起。”
“不要了,我得上去了,”周嵩挣脱了袁月苓的怀抱,下了床:“我短裤呢?”
袁月苓小嘴一瘪。
周嵩回过头去:“又来这套,你哭也没用!跟个小孩一样!”
嘴上这么说,这一夜终究也没有上楼去。
次日上午,周嵩上楼和唐小洁商量。
唐小洁表示,若是袁月苓始终不愿接受她的安排,便要挥起大扫把赶人。
周嵩原则上同意这个安排,但要他去开口却又于心不忍,最终,他拿出了一个曾经被一个强大的国家3亿人口身体力行证明过的并不聪明的方案:休克治疗法——回家躲几天。
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担心唐小洁反对或者要求跟他回家见父母,但是并没有。
“可别再吵架或者打起来了……”周嵩拎着行李箱的拉杆,不放心地叮嘱道。
“小洁尽量。”唐小洁伸手为他整了整衣领。
周嵩逃离修罗场的时候是一个黄昏,当时天边的云彩好像一片一片的鱼鳞。
袁月苓出门买菜去了,周嵩心知她会买一堆他爱吃的菜,喜滋滋地拎回家发现人去楼空,想必体验极差,因此内心又有了负罪感。
自己这共情能力实在是强,周嵩自嘲地想着。
就算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吧。
还在倒地铁的时候,袁月苓就打来了电话。
周嵩不接,也没有按掉,权当没看见。
袁月苓也没有夺命连环call,只是发来微信:“狗子,你到哪儿去了?我刚才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想晚上做给你吃……[难过][难过][难过]”
周嵩叹了一口气,把手机塞回了外套里面的口袋里。
待得到家,周卫东自是喜不自胜,见他形影单只,又破口大骂。
“我先前怎么嘱咐你的!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我就知道你留不住人!”周卫东骂道:“不要失了你的时了!我反复和你说了,男人要大度一点,要包容,不要一天到晚为一点小事情斤斤计较!生活是两个人一起过的,不要那么懒,家里的事情要帮着做……”
周嵩觉得很头痛:“谁跟你们说我们分手了,她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而已。”
老头子自是不信,当场给袁月苓打电话确认。
周嵩听不到袁月苓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周卫东的反应,想必她是顺着自己的托辞说了,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在家住了三五天,总体来说,无忧无虑。
袁月苓每天都会给他打五六个电话,既不夺命连环call,也不多打,只是每隔几个小时响一次。
自然,周嵩是不接的。
信息也是如此,每隔几个小时发一条,周嵩不回,她也不多发。
内容则是五花八门,有的是自怨自艾,有的是自我反省,还有一些是对周嵩的想念。袁月苓深刻反省了自己过去的各种错误,从被周嵩追求的那几年开始,到与周嵩交往的半年,不一而足。
袁月苓指出,自己已经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不管周嵩是不是会再接纳她,都决心要做一个更好的人。
她强调说,离开周嵩是自己一时冲动,实际上,她只是想要冷静一下。在他们分开的这一个星期里,袁月苓已经发现了自己对周嵩的牵挂,即使共生没有回来,她也是会回来找他的。
“要是我能比共生早回来一天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怀疑我的真诚了。我很后悔。”袁月苓如是说。
以上内容翻来覆去发了两天,第三天开始忆往昔,恰同学少年。她回顾着过去和周嵩的点点滴滴,感恩周嵩长久以来的包容和宠爱,甚至连被周嵩死缠烂打的那几年,在她嘴里都成了青涩的浪漫回忆。
“大半夜的,看着我们的合照还有偷拍你睡觉的脸,突然好想你,已经回不去了吗?形影不离的这半年,你都忘记了吗??可是我好怀念好怀念……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这么亲密,这么靠近……我坐着你的电瓶车,你说你要载我去往魔都的每一个角落。我们一起去大汤山泡的温泉,当时还因为泳衣闹别扭,还有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是你那件大大件的红色polo衫,一起在床上看“理想的生活”……还有想念睡在你身边的踏实感……还记得那顿饱得发困的嘲汕火锅吗?你还带我看了你鄙视的魔都地标,还有看了一部电影《我想和你好好的》。
“我好喜欢在教堂参与弥撒的时候,你认真专注的模样。还有我们每天一起溜的狗,我知道你不喜欢狗,你是为了我养的。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生气也很想你。还有为了给你洗臭衣服……你都忘了吗?还有你说的老地方,你说你喜欢学校里的那片松林,还有你坐在低水湖畔长椅和我说的话,你说我们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这些你还记得吗……
“还有你答应我的事情,照大头贴,穿情侣衫,跳伞,你说以后要给生气找个老伴,带我上羊澄湖吃大闸蟹,一起去蛤尔滨看冰雕……好多好多的憧憬我都想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去完成,我还想着等高铁开通了没那么多人了和你去鼓朗屿踏浪看日出日落,一起做好多专属我们自己的事情……但你已经不乐意了对不对……”
大半夜的,周嵩被整破了防。冷静下来以后,他又怀疑袁月苓是不是网上找了人代笔。
按照周嵩的理解,“同理心”是“善良”的基础之一。这就是说,因为周嵩过去当过舔狗,他就更应该理解女舔狗的情感,并以善意对待之。前几年纠缠袁月苓的时候,他常常痛恨袁月苓的铁石心肠和冷酷无情,并有些愤世嫉俗地上升到了对女性群体的评价和剖析。无论如何,他不愿意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因此他必须有所回应。
关于这一点,还有一些值得补充的地方。众所周知,周嵩只是一个20周岁的青年人,看问题想事情偏激,且缺乏社会经验。等到他30周岁时,或许就不会只以为女人冷酷无情,不知道很多男人也是如此了。举个例子,就在本书读者中,就有一人表示,若是他看了袁月苓发来的这一大段,会直接拉黑她。古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有陈世美万世骂名,感情这事儿,真是没法说。
此外,受到虐待的人在角色调转的时候,是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人多,还是会进行痛苦转移的人多,同样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无论怎么看,后者都像是一种邪恶的行为:大家所熟悉的“多年媳妇熬成婆”就是一个经典的例子。
具体回到周嵩这件事上来说,情况就更为复杂,因为现在的“受害者”和当年的“加害者”是同一人,因此,周嵩心里是否会暗自得意,或者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爽感,不得而知。但是就我个人看来,大抵多少是会有一点的。
可以肯定的是,周嵩感到了心酸。当初他拼命追求袁月苓的时候,没少写过类似调调的信,感动天感动地感动自己,唯独没有感动袁月苓,如今袁月苓反过来追求他,再次用这种格式的信感动了他,但是有没有感动到写这封信的袁月苓自己,周嵩还是感到一丝疑虑: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子的。
有鉴于此,周嵩忍住了给她打过去的冲动,只是回复了一条“别胡思乱想,早点睡”。
既然回复了消息,自然也没必要再装死,第四天开始,俩人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系。
当然,和唐小洁的联系也没有中断过:他们每天都会通一个小时以上的电话,由此周嵩得知,唐小洁并没有把袁月苓叉出去,甚至俩人的关系似乎还变融洽了一些,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是不是喝多了?”周嵩在电话里问。
“哈哈,小洁今天和月苓妹子一起喝酒谈天,喝了一天……”唐小洁大着舌头说。
“疯了吧你俩……还有什么叫月苓妹子,明明你才是妹妹吧?”
“这就不能光从岁数论了,再说你怎么就准知道我是妹妹啦?”
“……”
“哎,你别打岔,听我说呀。我俩今天聊了好多,以前怎么都没发现,月苓妹子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哪里有趣了,比你差远了。”
“好,拿赏!红包拿好!”
算着共生恢复的日子近了,周嵩打算回沙川一趟,一来为袁月苓续上解除共生的“仪式”,二来和女友见面。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小区门口被袁月苓堵个正着。
她梳了两个小羊角,穿一身白连衣裙,洋溢着青春活力。
“你怎么来了?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周嵩将这少女拉到角落里,低声问道。
“奶奶又给我打电话了,叫我带你一起去看她……”袁月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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