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后我成了女帝》后宫篇第十章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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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在后宫之中寻找盟友,安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裕妃,毕竟裕妃从不主动难为别人,若是与她结盟,自己的命就是有了保障。
    但弊端也有很多,除非伤到她的筋骨、触及到她的底线,否则照她淡泊的性子,是断不会轻易对别人出手的。
    安芩想要的可远不止于此,她想坐上更高的位置获得更高的权利,于是裕妃的身影只在她脑海里晃荡一圈,随之替代的是德妃今日宴会散去和她对视的笑意。
    安芩沉思片刻,目光落到了一旁被悬挂着的狐裘上。即使颜色不正,这也并不是常在的该有的分例。能得到这么贵重的东西,也只能靠着皇上和各宫嫔妃的赏赐了。
    雀蝶将那狐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开心不已:“小主平日畏寒,有了这狐裘大衣就不怕冷了,裕妃娘娘当真是个好人!”
    “你快别说了。”月蝶连忙朝她使眼色,又因自己向来寡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觉得不能把安芩那般丢人的模样所给她们听,便囫囵道:“你去端点吃食来,小主今日没动几筷子,怕是饿得紧了。”
    雀蝶深觉疑惑,想要追问,又见她守口如瓶的样子,只得应着退了下去。
    梦蝶则上前一步替她按肩揉腿,说些后宫的趣事,但见安芩兴致不高,似又想到什么,笑着说:“奴婢这名字常被人说‘华而不实,虚幻得很’,可惜入宫时嬷嬷给取的名字,不能随意改动。如今奴婢也算有主的人了,便想着央央小主给奴婢改个好名字。”
    安芩被这句话拉回了思绪,想了半天,也觉得这名字不好,便道:“既如此,让我好生想想,裕妃娘娘殿里的丫鬟大多以‘儿’字结尾,《采桑子》有道‘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意境虽不错,但寓意并不太好。那我们就以‘心’字作尾吧,唤你吟心,调换了顺序,也就盼你不负春心了呀!”
    吟心听着她的打趣,脸一红,小声嘟囔着人家才十八岁,又连忙跪下:“吟心谢小主赏名!”
    月蝶在一旁看得眼热,连忙问:“主儿,那奴婢的名字可也得改改,否则被拎出去还以为奴婢与吟心不是一个宫里的人呢!”
    安芩被逗笑了,她眉眼弯弯,倒是忘记了冬日宴上的不愉快:“我瞧你月字挺不错的,但是与娴妃撞了名,虽然她今个没有追究,但保不齐秋后算账,改了也好。”
    “‘荫绿围红,梦琼家在桃园住’,就叫琼心好了。”
    琼心兴高采烈的跪下谢恩:“琼心谢过小主!”
    等到雀蝶提了菜肴回来,就看着里面的气氛不同她出去之前,热闹了许多。那两个也不像平日对安芩敬畏的模样,竟也能说些玩笑话,不由惊叹:“奴婢这才出去一会,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呢!月蝶与梦蝶的笑声隔老远都听得见。”
    “你现在可不能叫我月蝶了。”琼心笑着:“小主给我改了名,我从今以后就唤琼心了,你可别叫错了,到时候惹了笑话。”
    吟心也道:“如今我们殿都以‘心’字结尾,雀蝶不如也改个名?”
    安芩想着既然取了两个,索性都改了,正要说话时,就听见雀蝶下意识道了一句:“不要!”
    她的声音倏地变大,吓了几人一跳,安芩则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心里想着:雀蝶是裕妃眼睛的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她属实没有想到这人如此沉不住气。安芩忽然就觉得雀蝶或许只是误打误撞进了这,和裕妃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一个名字罢了,真要做裕妃的眼睛的话会有那么蠢,连这点都不愿接受?吟心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在一旁打圆场笑道:“你说什么呢,主子能赐名可是天大的服气,左不过教习嬷嬷给的名罢了,你该不会还舍不得吧?”“那不是嬷嬷取的。”雀蝶嘀嘀咕咕着,而后悄悄掀开眼看了安芩一眼,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额上一片冷汗,连忙跪了下来:“小主息怒,这、这是奴婢娘亲取的名,她已逝世,这才惦记着……奴婢知晓自己逾越,但还是请小主能保留奴婢的贱名!这是奴婢唯一能怀念娘亲的东西了!”安芩本以为她跪下来是以为自己知错求饶,没想到后面来这一句。她敛了笑意,刚刚被吟心琼心二人哄好的心情又似乌雷炸响,而后在她心里沉闷下去。竟连自己娘亲也搬了出来,安芩想到只要一提起裕妃雀蝶就激动起来的神色,甚至在身边无时无刻都在给自己说“裕妃娘娘真是个好人”、“后宫中没有比裕妃娘娘更心善的人了”,就觉得雀蝶这个借口拙劣得很。“也罢,起来吧。”安芩摸了摸发髻上的那一根珍珠蜜色水晶钗,不知想些什么,微微用力,那一串珍珠随即落在了地上。她盯着这满地翻滚的珠子,忽然发话:“既然是自己母亲赐的名,自然是要比我给的更有意义。但是在后宫中,能不能保得住自己的名字,还得看你造化。”雀蝶像是没有发现她面无表情、脸色阴沉的模样,一听这话,急忙叩谢,语调上扬,发自内心的欢欣道:“奴婢谢过主子!”安芩懒得理会,径直朝床榻边走去。在冬日宴上本就满肚子的气,又想着跟着自己的婢女是裕妃的人,竟还与自己犟嘴,便徒然生出了背叛感,已是气饱了,吃不下一口饭。
    最后一瞥时见着雀蝶跪着找她掉落的珍珠,更是说不清楚心里的滋味。安芩等琼心解掉她的衣裳后倒在床上,侧过了身,蹭了蹭自己的被褥,在酸涩委屈中沉沉睡去。
    ——
    近日,朝堂之上的议论已经由“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转到了“皇上后宫空虚,大皇子、二公主又接连夭折,再这样下去大周的江山迟早要葬送”上去,搅得蔺叡是心烦意乱。
    “皇上已即位四年,如今后宫竟无一人有孕!还请皇上听从太后建议,举办选秀,广纳后宫!”
    看着大臣接二连三匍匐下去,嘴里念叨着皇上三思,好像他们真的为大周鞠躬尽瘁,若是蔺叡不答应,就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似的。而这群跪倒下去的人,大多都是太后的傀儡,受太后驱使。蔺叡看得发笑,眼里满是嘲弄与杀意,嘴上却温和道:“这件事暂且缓一缓,朕听苏承烨说凉州人正在往边疆倾斜,看上去是想要占领边疆之地,诸位爱卿有何高见?”丞相庄游临穿着绯色官袍,官袍上正绣着仙鹤,栩栩如生,恍若腾飞。仙鹤的眼睛同他一起死死的盯着蔺叡,而后朝堂之上便听他一人回响的声音:“苏将军能征惯战,用兵如神,自不会出错。倒是选秀一事实在耽搁不得,还请皇上大兴选秀,以充实后宫!”这句话一落,众人便高呼起来,重复着庄游临的话:“还请皇上大兴选秀,以充实后宫!”蔺叡气得发笑,他宛若看见了这群人身后的线,那一缕缕都攥进了太后的手里。
    “看来诸位爱卿关心朕的事情大于国事呵。”他讥诮开口:“那就依你们所言,在半月后举行选秀大典!至于边疆,就由丞相大人盯着,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提头来见!”
    庄游临身处京城,又怎么能盯着千里之外的凉州呢?他心知这是蔺叡存心为难,若是到时真的出了什么情况,他必受牵连。
    但见蔺叡含怒起身,拂袖离去。庄游临听见他沉沉的脚步声,想着自己与苏承烨交好,边疆也有不少自己的党羽,便放下心来,又呼:“臣领旨,恭送圣上!”
    蔺叡在一片“恭送圣上”声中出了金銮殿,轿辇也没上,心中有气,步履生风。等到了延龙居,他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随着轰隆巨响,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也旋即响起:“呵,太后,这般关心朕的子嗣,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大皇子和二公主是她下的手吗?想要用子嗣控制朕?绝不可能!”
    他的贴身太监付春盛急忙关了门,提醒着:“陛下,此话可不能说!”
    付春盛一路跟着蔺叡走过来,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杀掉太子借位登基,也替他做了不少腌脏事,对他可谓是忠心耿耿,算得上是蔺叡为数不多信赖的人。虽然之前因为德禄委屈他去了别地,但那不过是蔺叡想放在眼前看看他有什么把戏罢了,两人都心知肚明,偏生德禄以为自己圣恩眷顾,趾高气昂。
    蔺叡烦躁道:“朕知道,那庄游临这个老不死的又想把他女儿塞进来么?一个庄婉梨还不够?是觉得贵妃之位太低了,非要那皇后之位吗?!”
    付春盛知道他眼下急需发泄,便不作声响,等到他气消安静、呼吸平缓之后,这才上前一步:“皇上,那德禄在慎刑司吵着要见你最后一面呢!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见他作甚?”蔺叡冷笑:“不见,你派人好生盯着,看淑贵妃去不去。德禄逾矩本就该死,朕倒要看看庄婉梨有多蠢,是不是还妄想把他捞出来继续塞朕身边!”
    说到这里,蔺叡又想起安芩来,德禄这事倒是多亏了她,若不是德禄把气撒她身上,只怕他还在裕妃身边膈应人。
    本想着把德禄放裕妃宫里好牵制她一下,但裕妃实在规矩,未曾踏错一步,比那借着丞相府耍横的庄婉梨不知好了多少倍!
    思及此,蔺叡的脸上有了笑意,声音也变得和缓了许多:“去清芳殿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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