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正文卷第216章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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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陈木凉和李倾转身经过青鸟房前的时候,青鸟已经在门口的石凳石桌上不知在写着什么。
    一块镇纸压着纸张,她在纸张上娟秀地写着几行字,远远的能闻到一些墨香。
    “青鸟,怎么不去好生歇着,这么早起来练字做什么?”
    陈木凉走到了青鸟的身旁,关切地问道。
    青鸟见陈木凉从崖边来,心知她定是一夜未睡,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太婆去得太匆忙了,而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得请教。”
    “连你都不懂的东西,该去问谁请教?”
    陈木凉不解,她歪着脑袋看向了纸张,开头的两个字是——“秦歌”。
    “秦歌?”
    陈木凉怔了一怔,不解地看向了青鸟。
    青鸟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那两个字上,缓声道了一句:“秦歌亦是启灵一族的人。只不过启灵之术传女不传男,所以他并不在五洲,而是避讳远走其他大陆。”
    “他的年纪只比我大一岁,却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当年按照族规,他应该是不能呆在摘星楼的。但是太婆见他聪颖又好学,不忍心埋没了他,便默许了他在摘星楼看书这件事。”
    “秦歌也争气,硬是在必须离去的年纪看完了所有摘星楼的书籍。”
    “那年,他才十二岁。就得一个人外出游历。”
    青鸟的目光之中隐隐有心疼之色。
    她晃了晃神,对陈木凉微微一笑道了一句:“所以,若是能请他回来,教我一些东西,我以后便能更好地保护你了。”
    陈木凉听罢心中一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摇了摇头道了一句:“我也不能一直倚靠着你们,唯有自己的强大,才是真的能保护到自己和身边的人。”
    “当一个人足够强大了,他才能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青鸟凝望着陈木凉,一笑缓声道了一句:“木凉,你还记得你刚入府的时候吗?”
    “那时候的你,跟现在的你,好像有些不同,又好像还是那个你。”
    “记得。那时候,青鸟还是很爱笑的。而现在,多了很多忧愁。”
    陈木凉苦涩点点头,愧疚地说道。
    “一个人身上有了担子,自然便是会沉重些。但是,若是这种责任能给更多的人带来福音,那我认为还是值得的。”
    青鸟拉住了陈木凉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木凉,你要知道,你身上的胆子和责任绝对是比我还要多的。”
    “如今灾星再现,万劫石出现裂缝,这些都在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我们不能提前知晓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们若是能强大自己,将来用得着的时候才能不慌张。”
    “太婆为何要你读完所有摘星楼的书,相信她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你生来便是圣女后人,承载的是救世的责任,身上系的是整个五大洲的希望。”
    “所以,青鸟自私地恳请你,听太婆的话,给这个世间多一点的希望。”
    陈木凉镇重点头,颇为认真地道了一句:“青鸟说的,我都懂。”
    “我一点都不怨恨不讨厌这些摘星楼的书,也一点都不厌恶要将这些书中的知识变成自己的东西这个过程。”
    “于我而言,不过是多花了一些时间而已。”
    “真正在护着这一切的人,并非我。”
    青鸟听罢缓缓一笑,她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的李倾身上,半开玩笑地道了一句:“怕是国公大人得等上好些时间了。”
    李倾眯眼,眼中一抹无奈掠过。
    他摊手,笑着道了一句:“没办法。谁让我的女人是圣女呢。”
    陈木凉白了他一眼,撒娇地道了一句:“我饿了。想吃肉。”
    李倾的大手在她的发间胡乱揉了几下,宠溺地说道:“来,喊一声相公听听。”
    陈木凉鼓着腮帮,朝着山谷大吼了一声:“李倾是个大傻瓜——”
    “傻瓜——”
    “瓜————”
    山谷里不断回音,听得李倾唇角一抹无奈笑意。
    他装作不开心的样子背过了身,朝着山谷亦大吼了一声——“陈木凉,你这辈子得是我李倾的女人!下辈子,也是——”
    “也是——”
    “是——”
    回音不断地重复,听得陈木凉脸上一红,转过了身去咕囔了一声:“亏了,亏了。”
    青鸟在一旁笑得万分灿烂。
    ——似乎,在这一刻,一切都是美好的,从来未被打破的。
    一阵风拂过了纸张,吹得哗哗作响。
    青鸟低头,将刚写好的信折好,然后叠成了信鸽的形状,凝神一指在其中注入了一股念力。
    信鸽顿时像活了一般,拍打着翅膀,轻盈地飞起。
    它飘啊飘,一直朝着无边无际的天际飞去,消失在了远方形成了一个点。
    “哇……好神奇。”
    陈木凉吐了吐舌头,连连称赞道:“这就是启灵族用来传信的方式吗?”
    青鸟点了点头,笑着道了一句:“这只信鸽会替我找到秦歌,而其中注入了我的念力,也只有他才能打得开。”
    “只是……我不知道它多久才能飞到秦歌的身边……”
    “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只有等。”
    陈木凉点头,笑着道了一句:“没事,现在想有什么异动的人暂时还不会敢动,毕竟,谁也不敢和你这个启灵人死磕。”
    “要知道,水轩阁阁主可是败在了你手上。”
    青鸟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了山崖边上,目光开始收紧。
    良久,她才轻轻道了一句:“木凉,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
    “青鸟你说。”
    陈木凉见青鸟脸色沉重,隐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青鸟锁眉,缓缓看向了她说道:“我昨日睡前卜了一挂。”
    “赢雪临,并未星落。”
    陈木凉听罢一惊,她迟疑了片刻,难以置信地道了一句:“难道……她还没死?”
    青鸟缓缓点头,眼里是深深的愁云。
    “怎么会……她伤得那般重……”
    陈木凉怎么也觉得事情不可思议,她喃喃问道。
    “因为,有人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
    青鸟手摊开,卦语上赫然写着四个字——“绝地逢生”。
    “是那个婢女?”
    陈木凉沉思了片刻,眉头紧锁问道。
    “不出意外,就是那个女婢。”
    青鸟点点头,继续深吸一口气说道:“若是那个婢女,问题又来了——据我所知,水轩阁并没有人会以命换命之术。那么,这个婢女到底是怎么会这个的?她又是谁派来的?为何要这般做?”
    陈木凉摇摇头,轻道了一句:“这一切,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应该已经晚了。”
    “不错。所以,我一早起来便写信给秦歌,也许,我们能早一些知道答案,也好有所对策。”
    青鸟缓缓点头,手旁的纸张上已是墨迹点点。
    陈木凉望着那信鸽远去的方向,眉目深深,浅道了一句:“也许,一切都是注定好的……若非要那般,无畏于一死而已……”
    猛然间,青鸟的眼中掠过了一丝震惊。
    她怔怔地看着陈木凉,良久,没有再接话。
    启灵星亮,天下大道平。
    灾星横行,世间尸骨坟。
    两者并出,唯有殉道生。
    ——这是很久之前启灵一族的预言。
    如今,怕,不仅仅只是一个预言那么简单。
    那一个清晨,两人皆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日光如瀑,光辉似金,皆洒于这山崖之上,将“摘星楼”几个大字照得熠熠生辉。
    而那只信鸽飘扬过了悬崖,并没有飞多远,便落在了山林间的一处小屋窗前,停住了飞翔。
    一只苍白瘦如骨柴的手拈过了信鸽,将它放在了手心。
    他凝视着这只信鸽,目光里多了一丝玩味之意,薄凉的唇旁一抹阴鹜的笑意掠过。
    “呵,这么多年不见,没有一封信。这会儿有难了,倒是第一个想起我来了?”
    他看都没有看那封信,只是指尖在其上缓缓一点,信鸽便被点燃,火苗蹿上,迅速在他面前烧成了一堆灰烬。
    他蹲下身,平视着那灰烬,轻轻一吹。
    灰烬尽数落了一地。
    他的脚,从其上踏过,眼中一抹阴鹜之意生。
    ——“当年,他们选择了你,抛弃了我。”
    ——“今日,你又如何觉得,我会来救你。”
    ——“真是可笑。”
    他的脚抬起,再落下,灰烬如同他手臂上的一个疤痕,怎么样都不能被抹去。
    他朝着木榻之上的女子走去,一步一步之间,不知多了多少绝情之意。
    他低头看向了赢雪临那张清艳绝伦的面庞,唇角渐渐拉扯开。
    他笑了。
    ——“大概这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傀儡了。”
    ——“上苍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我今日所得,皆是我的努力。”
    ——“而你的死,怨不得任何人。你的生,也由不得任何人怨你。”
    他的指尖轻轻在赢雪临的眉心一点,他近乎邪魅的声音在她耳旁轻道一句:“恭喜你活过来,赢阁主。”
    他的话音刚落下,赢雪临美不胜收的双眸豁地睁开!
    然而,她的眼眸里再也不是那种清澈如泉的蓝。
    而是,一抹幽紫之意于她眼睑里游离徘徊,令她的表情呆滞不似人。
    更像是一个被牵了线的木偶。
    她的表情看不到悲喜,甚至,看不到丝毫的表情。
    秦歌在她的面前低头,轻念了一句:“从今天起,你将臣服于我,为我所用,永坠阎罗。”
    赢雪临呆滞得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木讷地重复着一句:“从今天起,我将臣服于你,为你所用,永坠阎罗。”
    说罢,她眼中那抹游离徘徊不断的紫色瞬的一收,从她的瞳孔如漩涡一般被吸入,迅速传至了她的体内。
    秦歌的凉唇旁,笑意森然。
    他再在赢雪临的额间一指,如同咒语一般轻道了一声:“回。”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赢雪临的双眸忽然变得清澈,如同之前一般清醒了过来。
    ——似方才,只是一场梦魇而已。
    赢雪临醒来后,她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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