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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做什么?”
白茶吓得跳起来,推开了江泽。江泽见状忍笑,规规矩矩作揖道:“师父。”
魏恒干咳了一声,背着手走过来,尽量和善道:“……是何事发生,惹得你们二人——要抱在一块儿讲啊?”
白茶羞得抬不起脑袋,一个劲盯着地板缝看,喏声道:“参见魏太医。”
江泽笑了出来,埋怨道:“哎呀师父,您老人家眼睛明亮得很,干嘛要出来打搅我们小年轻亲热啊,你——”
魏恒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一脚就往江泽臀上踹:“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
白茶悄悄抬起眼睛看江泽,小小扑哧一声笑了笑,正好瞥见江泽一边和魏恒插科打诨,一边挤眉弄眼朝她笑。
白茶笑得更甜了些,面上红扑扑的。
魏恒瞪了江泽一眼,拉过白茶,好声道:“白茶姑娘,江泽那小子神经大条,让你在外头站了这么久,现下也莫要再站在外头晒太阳了,有话咱们进屋内坐着说。”
白茶忙摇头:“不……不必了,奴婢,奴婢该回去了…”她看向魏恒,又匆匆瞥了江泽,忸怩地捏着手指头。
江泽刚吃了好,此时心中灿烂得跟朵花儿似的,全表现在脸上了。
魏恒想起先前几位同僚说过的,说白茶和江泽似有情愫,他便注意了一阵,白茶这小姑娘虽然仅仅十五有余的年岁,但到底也是及笄之年,江泽二十有余,也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白茶这丫头,热热闹闹的,可爱的很,魏恒很喜欢这样性子的女伢子。若这小丫头成了自己的徒媳妇儿…魏恒心里头开心不得了,此时越看白茶越发慈眉善目了,活像见了自己亲孙媳。
江泽见白茶羞怯,过去一把挂在了魏恒的脖子上:“哎呀师父!徒儿好不容易跟白茶亲近一会儿,您非要出来打搅就算了,还一直赖着白茶,你看白茶脸红的,您老人家快把她紧张死了!”
魏恒唾了江泽一口:“你小子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就谢天谢地了!你大她好几岁,人家没嫌弃你你可感恩戴德罢!还说为师老——”
江泽瞪大双眼,反驳道:“诶?师父您这话可不对,我也不过弱冠之年,如何能说老?”
魏恒怼道:“陛下也不过弱冠之年,如今成家立业纵横江山,你呢?净让我操心,连个药都不会配!”说着便来气,他伸手就要打,江泽一躲,回呛道:“师父此言差矣,我不是正在学嘛,再说了,陛下乃真龙天子,我区区小卒哪能和帝王相比?”
魏恒怒瞪双目:“为师让你上进,你倒好,曲解本意,陛下是你能乱比的?!”
江泽见魏恒要揍他了,抓起白茶的手往门外跑:“是是是,徒儿领教啦,师父您老忙活去罢,徒儿晚点再回来!”
白茶忽地被他拽起手,呆呆地跟着他跑,身后的魏恒骂了一句“臭小子”以后就进屋去了,大抵也是默许了让江泽跟白茶呆一起。
不知跑了多远距离,他们俩并肩走在宫道上,江泽不曾松开过她的手,牵着她走。
白茶道:“江泽,你……”
江泽回过头,看着她,笑道:“嗯?”他凑近了些,贱兮兮问她:“心悦本公子多久了,嗯?”
白茶本来那点娇羞的小情绪都被江泽扫走了,气道:“谁稀罕你呐,我看上你简直瞎了眼了!”
江泽哈哈大笑:“瞎了便瞎了,我不嫌弃你,大不了我养你下半辈子。”
白茶的脸红扑扑的:“…就凭你呀,魏太医方才说你连药都不会配了,你何时能转为正式的太医呐,还养我,你会做梦我可不敢做梦。”
“你可别听师父瞎说,我虽不如资历深厚的长辈们,但我也是正儿八经考过了御医,才能够入宫的。”江泽用食指弹了弹白茶的脑袋:“看不起我,嗯?”
白茶翻了个白眼:“噢,原来是考进来的,我当你这地痞流氓在宫外偶遇了魏太医死缠烂打才进来的呢…”
江泽又揪了揪白茶的小辫子:“你别扯开话题,说罢,到底喜欢我多久了……”
白茶拍开他作恶的手:“谁说喜欢你!”
江泽搂过她,在她耳边道:“…想我想得睡不着觉了,这可是白茶你自己说的。”白茶还想狡辩,江泽低声笑了笑:“不要紧,那白茶就当,是我先心悦的你好了。”
“……”白茶微微张口,想说什么,但自己羞怯地低下了头。
江泽觉得时不时就羞的白茶很有意思,和从前闹腾的白茶完全不一样——她这一面是独独为了我才有的。
江泽像受了一种痴情的蛊,不由自主往白茶那侧靠,白茶难为情,一步步往后退,最后抵到了宫墙上。
江泽将她困在了墙边,他低眸看她:“白茶?”白茶含糊地应了一声。江泽笑道:“你躲什么?我会吃了你么?”
白茶小声嘟喃道:“我也不知为何要躲。”
江泽将头更低了些,白茶紧张的呼吸都扑到他面上去了。江泽缓了缓,定下心想起身时,白茶却轻轻抬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蜻蜓点水。
江泽彻底愣住了,心中绷着的弦铮一下断了。白茶埋着脑袋想扯开话题:“哎,你说魏太医他——”
江泽抬起了白茶的脸,未等白茶反应,他已经吻了下去,愈吻愈深,将白茶拥进怀中。
白茶透不过气了,但还是踮着脚配合着他,努力在唇齿空隙间汲取一点点空气。
直到江泽起身,白茶才慢慢缓过气来。
江泽还想说点什么,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哟哟,这是谁呀,哪家的婢子侍卫在此处犯禁,亲亲我我啊?”
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除了当初的姜绛卿,便只有如今晋升德妃的陆婠仪了。
白茶忙推开江泽,脸上一半红一半白,行礼道:“奴婢参见德妃娘娘。”
江泽向后看去,作揖道:“微臣参见德妃娘娘。”
“哦?倒是个臣子?”陆婠仪婀娜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票的人。
江泽镇定自若,捏了捏白茶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白茶吓得小脸煞白,不住地抖,她心里知道这个德妃娘娘可不好相与。
陆婠仪看清白茶的脸后,夸张地笑了:“诶哟,还是皇后姐姐宫里的呢,哎呀,皇后姐姐也真是的,婢女不在宫中干活都不知道,放任其出来春心荡漾,损害风气。”
江泽一手凝了拳,隐忍不发道:“德妃娘娘此言差矣,白茶从锦秀宫中出来是经过娘娘准许的,况且微臣并非奴才侍卫,作为臣子可婚可娶,不知德妃娘娘这般说我们的缘由,我们犯的是哪一条宫规?”
陆婠仪睨了他一眼,怒道:“看你这官服,不过七品,怎敢在本宫面前大逆不道?!”
江泽微微低头:“微臣不曾欺侮娘娘,望娘娘秉公。”
陆婠仪倒也无意为难江泽这个正儿八经的官员,便看向白茶:“你伶牙俐齿,本宫不跟你辩,那这个婢子呢?她是真真正正犯了大忌!”陆婠仪扭头问身边随侍的婢子:“本宫问你,在宫宫女恋爱该当何罪?”
那婢子忙道:“回娘娘的话,此乃欺上瞒下,该当斩首!”
陆婠仪瞥向白茶:“听见没?这里是后宫,岂容小小婢子放肆!”她往前走几步,盯着白茶:“本宫是德妃,本就应在后宫事由上多多帮助皇后姐姐,你这点小破事,不必劳烦姐姐了,免得皇后姐姐看了心烦,本宫替姐姐分忧!”
陆婠仪招手吩咐道:“来人,把她拿下!”
江泽一把将白茶护到身后:“你们要做什么!”
白茶吓得跌坐在地:“德妃娘娘,娘娘不可…娘娘饶命,奴婢要找皇后娘娘!”
陆婠仪指着江泽,道:“你滚开!是要本宫将此事呈报到陛下那处不成!”
江泽仰了仰头,道:“娘娘要报便去就是,微臣身正不怕影子斜!宫规只说了宫女不得与侍卫和奴才恋爱,却不曾说宫女不能与官员!德妃娘娘这是在曲解宫规、强词夺理!”
“反了你了!”陆婠仪刚当上德妃,威风了几天,不知江泽竟然如此出言不逊,气得她脸都歪了:“那官员不敬重宫妃私闯后宫又是一码事了,你真当本宫拿你没办法了?!本宫还不信了,陛下不站在本宫这边——”
“怎么回事?”宫道后头传来的声音。
这下轮到陆婠仪错愕了,而江泽已经将地上的白茶扶起,转身揖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白茶抽抽噎噎的,赶紧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是萧逸笙,他远远听见这处出了事,便过来看看,却听见陆婠仪在拿他的名号耀武扬威。“陛下……臣妾参见陛下。”
萧逸笙随便嗯了一声,道:“德妃有事要告诉朕?现下要说便说。”
白茶抽抽嗒嗒地抬头看一眼陆婠仪,又看了看江泽,委屈地把自己躲在江泽身后。白茶明知他们二人方才不该……但她好似鬼迷了心窍,便亲了江泽一下……
这下好了,给江泽带来麻烦不说,被德妃揪住了把柄,定会为难皇后娘娘,这当下又引来了陛下,简直是——
白茶觉得自己真该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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