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尤思念茶尤香》第20章只有我不肯长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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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来,吴琛和于梦瑶应该认识很久了,说不定比认识我要久,而且很有可能在南方的时候吴琛就已经和于梦瑶在交往了。想来于梦瑶是个聪明的女人,也很懂得和吴琛保持距离的必要性。至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又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出一番成就的女孩子不会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她懂得什么要死死抓住,什么可以不抓得那么紧,什么可以根本连看都不用看。
    一个聪明的男人与一个聪明的女人为了共同的利益合作,大张旗鼓的在举行典礼的一年前就放出喜讯,放出了深科要进军建筑设计市场的风声,放出了设计院要走向市场化的标杆。
    不得不承认这样有野心的女人很适合吴琛。也许他们之间不会有那些俗套而美好的爱情,但是两个人的结合却可以创造更高的物质利益。
    对于吴琛来说,这个女人可以为他打开一片新的天地,他们即将喜结连理的消息会在短期内促使深科的股票大涨,保证开发新的市场所需要的资金。对于于梦瑶来说,有金钱做后盾能让她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另一方面,吴琛这样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也是不可多得。说到底女人的一生不过是图个好日子,跟了吴琛,以后的日子绝对轮不到她吃亏。
    于公于私都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情。而我阴暗的内心却有点泛酸,毕竟吴琛和我也是有那么点关系的人……过不了多久我的前男友就要结婚了,只要是有感情的人,任谁也不能完全平静的接受吧。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还有大半年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真真正正的丈夫”……
    虽说距新婚典礼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母亲却在拿到这两张喜帖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就发愁要送什么贺礼;随多少礼金。更要命的是,请贴上明确的指出母亲是作为合作伙伴出席,而我则是男方邀请的嘉宾。换句话说,我和母亲还要分别准备两份礼物才能应付过去。
    除了大年初一商店多数不开门之外,春节这几天我和母亲可谓是逛遍了各种奢侈品专柜。最终母亲跟一家水晶店订做了两个铂金杯脚的手工打磨水晶酒杯,简单大方又不失华贵。一张不起眼的订单收据随随便便的就打上了六位数的标价。再想想网上流传的那些山区人民的照片,整个人立刻被罪恶感所包覆……
    “合作伙伴”的问题解决了,“嘉宾”的麻烦丝毫没有减少。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该送吴琛些什么。倒是前两天去庙会的时候看到那个画糖人的感觉挺不错……
    打懂事起,每年过年都会去庙会玩。小时候是和家人一起,长大了是和朋友一起。每到大年初二,我和韩宇龙、方洛他们都会去庙会玩上大半天。
    记得有一年庙会来了两家现场制作风车的,做出来的风车一个比一个大。我一兴奋,就买了两个最大的举在手里。可是那风车是木质的,而且比我的脸还要大上两圈,所以没举多久胳膊就酸得举不动了,一甩手,让尤烨和方洛帮我举着。
    试想两个七尺男儿并排走在拥嚷的庙会,而且还一人举着一个色彩缤纷的大风车。那段时间网络上居然没有流传“风车男”同性恋艳照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我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笑得没了边,还不时的拿手机对着这对“爱侣”左拍拍、右照照。方洛一狠心把他手里的风车插进我的一个牛角辫里,我的头立刻因为失衡倒向一边。尤烨重新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风车,似乎觉得这东西的重量不是人类颈椎所不能承受的,于是大大方方的把他手里那个也插进我另一边的辫子里。我勉强习惯了头部的重量,颤颤巍巍的把头抬起来,毫无心理准备就看到韩宇龙的手机闪光灯明媚的一闪。周围路过的小朋友也皆是仰着头看我脑袋上的两个庞然大物……
    米老鼠什么的,在本大小姐面前,皆是浮云……
    我扛着两个巨大的“耳朵”在人群中招摇过市了五分钟的时间,尤烨终于心疼了,从我头上摘下了那两个风车自己拿着。这下我可怕了它们,便将它们“送”给了尤烨,事后被他插在了自家写字台后面。
    从庙会回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和方洛没有坐车,而是一如往常地沿河散步回家。或许因为天气寒冷,河边的行人并不多,与车水马龙、华灯初上的大马路犹如两个世界,仿佛热闹的春节忘记了河边这条小径一般。
    吐出得哈气萦绕在眼前,给整个景象增添了些许梦幻色彩。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她在火光中看到了那么多美丽的幻想,而此刻的自己也希望可以从这些雾气中获得某些安慰,看到某些再也见不到却望眼欲穿的景象。
    第一团雾气中,尤烨坐在那里,仿佛他像我一样正在回忆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崇拜爱因斯坦的缘故,他从不搭理头发,每天的头发都以不同的方式不受控制地朝着各个方向飞翘,活像个鸟巢。
    雾气即将散去,我忙不迭地又哈出了一口气,在第二团雾气中,尤烨依然坐在那里。我回想着上一次见他这样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很多年前我们两个人一起在图书馆里复习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买了一些点心,偷偷摸摸地带回自习室,从门外刚好看到伏案用功的尤烨,他把脚放在椅子的横梁上,左手手肘顶着膝盖,手掌握拳托腮,就像那个名为《思想者》的雕塑。他的眼睛懒懒地看着和视线几乎持平的桌面上摊开的书,右手懒懒地敲着纸张。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尤烨的手,他的手又细又长、白得发光。仿佛只是看他轻点手指的样子都会被催眠。
    第二团雾气要没了,我忙不迭地呼出第三股哈气。尤烨依然坐在那里,他抓了抓鸟巢一样的头,站起身溜达了两圈。他应该去健身了,上半身看起来有些单薄,但是他为什么不回过头看看我呢?我想推开那扇自习室的门,伸出手,只能摸到清凉的晚风和空洞的黑夜。尤烨的幻想,被我伸出的手击碎了。
    我和尤烨的回忆,只能远观、只能回味,若再去触碰,只会不堪重负、更加稀碎。
    我同我的哈气做着游戏,方洛也没吭声,自顾自地摆手走路。这次庙会,韩宇龙还给女朋友买了个龙猫的面人;程明旭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坏了,买了个超级大的鸡毛掸子……我俩则是一无所获。
    我说:“现在的庙会越来越没有新意了,抢人眼球的玩意儿也越来越少了。”
    方洛说:“其实庙会没变,只是我们长大了,看见东西都没有小时候那样新奇了。”
    我说:“可是我并不想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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