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有女初长成》正文卷第二百九十六章金子跳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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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毛躺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无助的哀求,
    “别打了,我改了,下次再也不干了。”
    兰花花见了,连忙上去拽住了山里横,
    “你要是把他打伤了,你不要负责任吗?”
    “我负责任,负个逑,像他这种人,依照以前的规矩,就得塞到猪笼里,扔到老龙河里去。”秋瓜也恨恨地说。
    大肥婆夫妇也赶了上来,帮着劝说。
    “年轻人嘛,做事有点冲动,没考虑到后果。”周建国说。
    “他是年轻人,我也是年轻人啊,我这回也不考虑后果。”山里横说着,又狠狠地踹了两脚。
    长毛又是一声惨叫。
    还是大肥婆聪明,一上来就抱住了山里横的后腰,大吼了一声,
    “还不快跑!”
    长毛听说了,连忙爬了起来,他怕人追他,一溜烟地朝山坡上跑去。
    大肥婆这才放了心,毕竟在她的小卖部里,万一打出了人命,她也脱不了干系。
    看来,金子没在这儿。
    这波方平,那波又起。
    正在这时,就见两个小孩子跑了过来,大声喊着,
    “有人跳老龙河了,快去救人呀。”
    “是什么人跳河了?”大肥婆问。
    山里横说,“不会是长毛,这小子挨了打,一时想不开就跳河了。
    “是一个女的,头发很长。”一个小孩子说。
    “在老龙河的哪一段?”秋瓜问。
    “就在歪脖老柳树那儿。”小孩子说着,又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婆娘,这么想不开?”大肥婆咕哝了一句。
    老龙河边,只有一棵歪脖老柳树,有一人多粗,大伙儿一听,都往那儿跑。
    兰花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跟着大伙儿朝老龙河边跑,她预感到,这是金子。
    老龙河从山上奔腾而下的时候,在旮旯村的东南角,拐了一个弯,又分出了一道很宽的河汊子。
    那棵歪脖老柳树,就呆呆地立在河汊子旁。
    老柳树下,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正在把金子放在树根上控水。
    这两个人是父子,都是三岔镇上人,干的是水上漂的行业,就是养三五只鱼鹰,在河里捉鱼拿来贩卖。
    旮旯村河汊子多,老渔翁一大早,就划着小船来到了这里,谁知,刚进入河汊子,就见一个女子来到了河边,纵身跳了下来。
    这么急的水,水大浪深,那女子跳入了水中,挣扎了一下,就像一片树叶,转眼间没了踪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更何况,淳朴善良的山里人,哪能会见死不救呢?
    父子俩连忙跳下水救人,这儿水大浪深,幸好这父子俩水性好,才把金子救了上来。
    这金子灌了一肚子的水,人也昏迷了过去。
    大伙来到的时候,金子还未苏醒过来,那老渔夫正在把金子嘴里的泥沙朝外扣。
    终于,一股沾液从金子的嘴里流了下来。
    “啊,是金子,他怎么跳水了呢?”
    “是不是武大郎又和金子生气了,金子没办法,活不下去了,才一时糊涂,跳的河。”
    大伙纷纷猜测着,一面上去帮忙。
    “别乱嚼舌根子,救人要紧,快去请周大山。”兰花花说。
    秋后跑的快,兰花花这话一说,秋后撒开两条大长腿,就朝村里跑。
    周大山背着药箱来了,他听了听金子的心跳,又试了试他的鼻息,最后,摇了摇头。
    “咋地啦,死了,救不活了?”秋后问。
    正在这时,大丑和三驴子也来了,他俩在回家的途中,远远地看到这儿围了一群人,就赶了过来。
    大丑一看,躺在地上的金子,嘟囔了一句,
    “这婆娘,还真有血性!”
    “血性个逑,这是嫌丢人,没脸见人了,才跳河自杀。”三驴子就把金子偷人的事,添油加醋里说了一遍。
    这大山里呀,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这些山外人不齿的事,在大山里面都不算事儿。
    大山里最忌讳的,就是红杏出墙,给男人带绿帽子,这是每个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也是大伙最看不起的。
    三驴子这话一说,大伙儿对金子的同情立马没有了。
    但,人还是要救的。
    “难道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兰花花问。
    周大山说,“事情已到了这个份上,咱就死驴当作活驴医吧,你去借一条小毛驴来,把她放在驴背上,头朝下,来试试看。”
    大伙儿都犹豫着,谁也不想去村里借毛驴,万一这金子趴在毛驴背上死了,这不是让人家触煤气吗?
    大丑是村头,关键时刻还是大丑显出了魄力,他对秋后说,
    “去,你回村把麻老汉的毛驴借来,就说我大丑要用一下。”
    秋后这才不情愿地朝村里走去。
    毛驴牵来的时候,兰花花正蹲在金子旁边,给她擦嘴里的沾液。
    大伙急忙抬起了金子,让她头朝下趴在驴背上。
    于是大丑牵着毛驴,兰花花跟在后面,慢慢的朝芦苇荡那边走,因为那里有金子的家。
    生也好,死也好,他是武大郎的人,就要把他送到武大郎那儿去。
    一路上,大丑不住地感慨,“这人呀,这生命太脆弱了。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没有了。”
    “是呀是呀,幸好被人捞上来了,不然,连个影儿都见不着。”
    兰花花应和着,眼睛却一个劲地朝金子脸上瞟,盼望着出现奇迹。
    周大山跟在毛驴后面,他不时地翻开金子的眼皮,看一看,这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医生。
    小毛驴笃儿笃儿的走着,慢慢地爬上了坡,走到了旮旯村,又从村里上下了山沟沟,走向了芦苇荡。
    为了能颠出金子肚里的水,大丑特意拐上了一条崎岖的山路。
    这路净是茅草和石头疙瘩,小毛驴一颠一颠地走着,而金子嘴里的沾液,渐渐的变长。
    “妹妹你不是人,卖了良心回家门。
    妹妹嫌要是俺家穷,当初就不该进俺家的门。
    ……………。”
    山坡上的柞树林里,又响起了酸溜溜的曲儿,这声音沙哑,粗糙,纯粹的原生态。
    这一回,大丑罕见地没有骂唱曲儿的人。
    “啊,啊,呸!”趴在驴背上的金子突然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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