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有女初长成》正文卷第二百九十九章裂枣成了烧火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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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的事儿,真是邪怪,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秋未冬初,是盖房子的最后时节,如果错过了这个季节,就要等到明年了。
    这盖房子,收入可比种庄稼强多了,种庄稼,又是翻地,又是播种,又是施肥浇水的,老麻烦了,而且一季庄稼,需要半年的功夫,甚至更长。
    而农村的房子特别好盖,一般的三间平方,也就四五十个平方,人顺溜了,也就十天半月的功夫。
    再过月余,就进入了阴历十一月份,这可是个滴水成冰的季节!
    寒冬腊月,是不适宜盖房子的?
    因此,兰花花这一窑的砖头,只用了两天一夜,就被村民们抢了个精光。
    歪瓜连忙组织人手,把砖坯朝窑里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烧火师傅在哪儿呢?兰花花急成了陀螺,急的一宿没睡,嘴角角上起了一溜火泡。
    这天早晨,一起床,头就有点发晕,兰花花强撑着走了出来,她决定去窑上安排一下,然后安排马大庆去山外的定县靠山屯,听说那儿有个姓曹的烧火师傅,技术老好了。
    定县离这儿二百多里路,骑上摩托车,一天来回估计没问题。
    马大庆一个人去,兰花花不放心,又让他带上了歪瓜。
    兰花花望着面前的一切,十分焦急。
    窑场里空荡荡的,存砖的地方,满是黑竭色的泥土,还有星星点点的砖渣。
    而背后的砖窑,这个大土堆儿,就像一个大黑蛤蟆,呆呆地趴在那儿。
    黑蛤蟆肚子里,早已塞满了砖坯,单等着点火,烧火师傅一来,那黑褐色的煤块,就被运到了窑里面,那红色的火焰,就熊熊而起。
    燃烧着,燃烧着,这一个个的土坷垃,就变成红色的砖块,就在烈火中焕发出了金子般的色彩。
    “突,突,啪,突,突,啪。”
    一辆三轮蹦子驶了过来,这车的柴油机,烟囱肯定坏了,要不,不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是裂枣,这窑上啊,大伙儿都是用毛驴车拉砖。
    只有裂枣,很是前卫,用他的全部积蓄,又借了一部分款,买了一辆三轮蹦子。
    你别说,这铁家伙,不吃草不吃料的,拉起砖来,拉的又多,跑的又快。
    毛驴车一般的拉着八百块砖,就顶天了,而三轮蹦子,可以拉两千多块,毛驴车一天拉两趟砖,就够厉害了。
    而三驴蹦子,一天可以拉四趟,甚至是五趟。
    为此,裂枣很是挣了一笔钱。
    遗憾的是,窑上的砖头太少,供不应求。
    “兰老板,烧火的师傅什么时候来?”裂枣问。
    “我也不知道呐。”兰花花说。
    “时间就是金钱呐。”歪瓜说。
    这话不假,兰花花着急,裂枣也着急。
    每个人,都干耗不起,这可不是蛤蟆水蛇熊瞎子,一入冬,便钻进洞里躲了起来,不吃不喝的,猫它一个冬天。
    再冷的天,人都要吃要喝,更何况,还有一家老少的人,更是闲不起。
    既然没有砖头,裂枣也没有办法,他索性跑到了宿舍里,找老德顺借了一把鱼钩,要去芦苇荡里钓鱼去。
    裂枣借了鱼钩,又在野麻地里捥了十几条蚯蚓,就来到了浮桥边。
    这钓鱼,钓的就是耐心,裂枣心里有事,朝岸边一坐,三分钟钓不上来,气的裂枣扭头就换个地方,再钓不上来,拿起钓杆就朝水里戳几下,再换个地方。
    一个上午不到,换了五六个地方,从浮桥来到了燕子矶,又从燕子矶拐到了河汊,再拐到了三里桥,足足有十几里路。
    鱼没钓到一个,倒把裂枣累的不轻,他也烦了,无意间走到了一个窝棚前,这窝棚是老德顺捉鱼时,避雨用的。
    以前提到的老德顺和大白脸困觉,就是在这儿。
    裂枣走进去一瞧,这棚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苇絮,又柔软又暖和。
    这当然不是老德顺铺的,这老家伙现在忙,不像年轻时爱折腾,而且最近又放出风声来,要把他的蚱蜢舟卖掉,只是要价太高,一时半会还未找到买主。
    也许,是哪个钓鱼人,或者在外谈恋爱的人,又把这当成了休息场所。
    裂枣看苇絮厚实,就把钓竿一扔,一下扑在了上面,想休息一下,没想到,上下眼皮一碰面,就睡了过去。
    裂枣醒来的时候,镰刀月已爬上了树梢梢,裂枣叹了口气,就朝回走。
    窑上灯火通明,可是空荡荡的,那个瘌蛤蟆似的大土堆前,站着兰花花和菊花。
    白雪哭着闹着找爸爸,菊花没办法,就穿了棉大衣,把女儿揣在怀里,两个女人一边唠嗑一边站那儿等人。
    马大庆和歪瓜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裂枣,这家伙手里拿着钓鱼杆,百无聊赖地回来了。
    “裂枣,钓的鱼呢?”兰花花问。
    “呸,昨天做梦把老龙王打了,这家伙一条鱼也没让我钓到。”裂枣愤愤不平。
    正说着话,一辆摩托车急驶而至,是马大庆和歪瓜回来了。
    马大庆疲惫不堪的下了摩托车,这冬天骑摩托车,看似威风,其实受老罪了。
    那刀子风嗖嗖的,戴着头罩还好点儿,但是膝盖就撑不住了,有护膝也不行,冻的都没有知觉了,吃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回来了,曹师傅咋说?来不来?”兰花花问。
    “甭提了,连人影都沒见到,早被人请走了。”歪瓜懊丧地说。
    窑里的砖坯早已码好,就等上煤开火了。
    这把兰花花急成了拉磨的毛驴,团团地转圈圈,而马大庆,更是长吁短叹。
    “要不,我来试试吧?”裂枣和歪瓜嘀咕了几句,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行?”兰花花问。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我在窑上干了这么多年?而且,在猴爬树窑上干时,我和安师傅好的就像弟兄一样,他的本事,我也学了个差不离儿,关键就是火候。”裂枣很有把握地说。
    “你不会拿我的砖窑练手吧?”马大庆有点担心。
    “我保证没问题,但有一个条件,烧火时让歪瓜和我搭档,这样我就大胆了。”裂枣说。
    “行,没问题。”兰花花想了一下,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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