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复活计划》第278章噬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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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尚在楼梯口，人还未至，但声音已经让日影放射性伸手接住，一壶酒落在了他手上。
    “上来，喝两口。”苍老却有力声音，没有一丝暮气，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城主老头笑眯眯道。
    这可不像一个将要死去的人。
    日影拿着酒壶行礼。“参见城主大人，多谢大人赐酒。但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多无趣。还是你不陪老头子我喝酒。”
    “如果城主大人日后不嫌弃我一杯倒，那我倒是也能喝。不过现在不行，现在确实不陪了。”
    “因为心爱的人被拐走了，急了吗？”
    “看来城里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那您为什么相见我。”
    “你选他很好。他会做的比我好。你会一直相信他吗？”
    聊天就像猜谜，似乎知道答案，又似乎琢磨不定。日影皱眉，在他很急切的时候，这些是他现在必须要和这位老者讨论的吗？
    “这很重要，小影。很重要。”城主一眼似乎就看透日影的内心。“造成这一切源头的那个人马上要来到这里了。”
    “凤天一？”所以说他们没来错地方吗。这算是很重要的事吧，却也没有必要去确认他的想法。日影依旧迷惑。“
    “他不过是接近你们的棋子，不够看。小影，你能猜到幕后之人的可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感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似乎暴露在这位看起来什么都知道的城主面前，日影直觉否定，下意思的退了一步，想要离开这里。
    “小影。不要害怕。我不是要在你面前揭露你的过往，而是想要提醒你。黑暗正在向你一步一步靠近，你需要守正本心，才能面对你强大的敌人。”
    “你究竟是谁？你知道些什么？”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的和日影讨论他不为其他人所知的过去，第一次有长者教导他怎么面对，但他却只有慌张和疑惑。
    “神魔时代，对现在的你，有些遥远，对我只是昨天。”
    不在说教似的施压，转而用着安定人心有怀念的神态，回忆起了过去。城主喝了口酒。
    “神魔时代听起来是多么神奇的时代，对神，对魔，对会魔法的，它是美好的时代，可对于普通人却是炼狱，永远没有尽头的炼狱。
    直到诸神的黄昏，黑暗才终见曙光。神魔天人五衰，魔法减退，杀死一个魔，一个神再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杀光所有的神，神消亡，魔也将消亡。抛弃神，所有人都将有血有肉有普通人。
    普通人不需要活生生的神，不去乞求，用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
    我和他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历史的推动者之一。我们和众多的有志之士，曾经都有着相同的理想，相同的信念。我们想要改变时代，消灭神魔。
    直到遇到特蕾娅。她不一样，她和别的神不一样。
    她是最后的女神，既挣扎过诸神的黄昏，又明白这世间疾苦。她沁透过黑暗，又象征光明。”
    回忆到这里，老头再次凝望日影，充满回忆和爱意。看着是在看他，实际更像是通过他的身体在看另一个人。
    那份爱意不曾消亡，不曾减退，深藏在心底，沁透着灵魂，却又充满悲伤。
    “她是神，她没得选择，她注定永远不可能变成一个普通人。但她也像普通人一般，做了很多选择，她选择和我们站在了一起，选择帮助神的消亡，选择用最后自身的陨落成全了我们，成全了时代的变迁。”
    老人说着说着，防止痛苦溢出般，闭上了双眼。
    “我和他都站在无数人的尸骨上，见证了时代的改变，跨到了这个时代。可我们又都活在过去的时光。存活在最后的女神光辉下，不能自拔。我和他都是时代的残存者。是早就应该消亡的怪物啊。”
    喉咙有些干涩，日影也忍不住咽了咽，努力将这一大段他不知的过往消化。
    这块大陆如今只知信仰女神，只哀叹女神的陨落致末法时代的来临，只渴求女神的重生。从不知道什么其他神魔鬼怪，更不知道什么先辈奋斗，翻天覆地。
    噬神者不过以为只是传说，只是牛掰的代号而已。
    可原来噬神者真改变世界。
    原来末法时代是对普通人买好的景愿，是曾经的有志之士奋斗而来，而不是被神丢弃的可怜虫。
    过去已然颠覆，未来尚未可知。但世界确实因此而改变。
    此时的日影，内心的撼动是无与伦比的。
    “你们都爱上了女神？”
    虽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但日影还是多此一问。
    如果历史真的那般不同，覆灭诸神的行动里，女神选择消亡，会选择牺牲自己，又怎么会要求祭奠，要求信仰。如今，这大陆又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那么也只有噬神者他们，他们选择的所作所为。因为所谓的爱。
    “不该存在的感情，让我和他都质疑了选择，让我和他背道而驰。说好，我替特蕾娅看的世界，可我已经无法目及更远的地方。是我选择了无视。”
    “好在，你的到来，让我知晓，让我最后还有机会面对这一切。我不会再让他带走你。”
    洞悉一切的眼神，仿似在看着日影，又仿似在看着什么即将发生的未来。
    “这和我有什么……”
    砰！
    红色的响箭，在空中警示。
    日影的话没说完，被空中突然而来的异响打断。他看看外面，又看看城主，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还有太多的疑惑。
    “先去找他吧。记住，守正本心。相信你所爱的人。”
    城主向日影举了举酒壶，中断了对话。
    日影转身，又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感觉会错过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下一次，再多和我说一些你和女神的事情吧。她肯定也喜欢你，对不对？”
    城主微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响箭的红色拖尾的残痕还在空中标记着方向，日影朝着飞奔而去。
    剧烈的运动，让心脏仿佛被什么捏着，注入了更好的紧张，不好的预感时不时就在耳边低语，一路上日影没有心思看任何东西。
    此时的街道，在经历一夜的混乱之后，正在复苏。商户的门，宅院的门敞开，有人小心谨慎的伸头看情况，也有人直接大刀傍身，凶神恶煞倚门而立。从一人变三五成群，小心探问变大声谈论。好不热闹。
    可越前进，人越少，越静。但行进的方向却不是郊外，反而是向更加繁华的地方。
    仿似有一股潜藏的势力在肃清附近，将原本的街道清空，做成天然的最后的舞台。
    对于那些没有来打扰他，偶尔出现，又快速撤走的黑影，日影也懒的去追寻了。
    真正的要面对的敌人的就在前方。
    最后的一个街角，已然能看到花楼的尖顶。周围已经死寂一片了。既没有看到梅尔森等人，也没有看到城主府的任何人。
    没有想到的是，在景观城里最后面对敌人的地方，不是宏伟磅礴的马尔泽堡，不是地势复杂的地下迷宫，甚至也不是小巧精致但意义非凡的城主府，而是这夜夜笙歌，白日安静如水的风月之地。
    这个地方原本和他们一行人毫无关系，但非要说有什么关系，只有涅莫西斯了。
    不好的预感再次搅动着不安，日影反而慢了下来。脚向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一步一步踏上花楼楼梯，那花楼敞开的大门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
    跨入的瞬间。日影便看到了让他更加心惊到无法呼吸的一幕。
    “哟！你终于来了啊！我还在想你还不来，这场戏该给谁看呢？”凤天一勾着嘴角，恶魔般朝着日影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