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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越过三队,李孟羲不管背后众多失望的眼神,他走到了第四队之前。
第四队就是,即不是住在县城,又不是小门吏,还不是小商贩之类的人群。
能自己承认自己啥也不是的人,至少是算的是老实的。
于是,李孟羲就在这啥也不是的第四队,开始挑人。
女人不要,年龄太大的不要,太瘦弱的也不要,太矮的也不要,嗯,脸白的也不要,越黑越好。
就照着这样的标准,李孟羲记着秋,一个一个的,选足四十个青壮。
余人解散。
四十个青壮茫然的站在原地,解散的众多民夫,边走回去边时不时回头朝这边看。
李孟羲身高是劣势,站远一点儿还好,站的近的话,他得抬着头,才能看到大人们的脸。
时间久了,李孟羲总觉得脖子昂的疼。
“好了,诸位便是某选出的兵。日后便以诸位为始,习练阵略,等诸位熟悉阵略之后,我便向玄德公举荐诸位为十夫长,练训全军。”
李孟羲一把甜枣撒出去了,这选中的四十人,皆面露喜色,交头接耳的攀谈起来。
等看这群青壮安静下来,李孟羲正欲再说什么,一骑游骑过来了,说辎重营晨训已毕,问是否拔营。
义军现在,早晨会刻意停留半个时辰,给战兵们操练的时间,等于民夫们打点好行囊之后,等着战兵们操练完,才开始一天的行军。
李孟羲刚把兵员挑完,辎重营就已经训练完了,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李孟羲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民夫吃饭的时间也被耽误了一下,大概都没吃呢。
再拖下去,就要耽搁行军了。
看来今日暂时不能练兵,或许晚上是可以的。
李孟羲扫了一眼,发现可能记不住这些人谁是谁,晚上再聚集人练兵的时候,万一有人冒充,怎么区分?
李孟羲挠了挠头,他转身,“玄德公,麻烦你去医师营,去找军医,拿匹绸缎过来。”
“哎,好!”李孟羲劳烦刘备,就备不以为意,乐于跑腿。
刘备借过游骑的马,向辎重营去了,不大一会儿,刘备去而复返,他怀里抱着一匹青色的丝绸。
丝绸很珍贵,刘备出身贫寒,却对这些钱财之物,视如粪土,很难能可贵。
刘备义弟关羽关云长,未发际前,也是穷比,可关羽一样视丝帛如粪土,财帛之物,丝毫不放在眼里。
三弟张飞张翼德,其颇有家资,但以丝绸之珍贵,一匹上等丝绸放在豪门之中,亦是珍稀之物,张飞同样也视钱帛如粪土。
再加上一个对钱财看不上眼的李孟羲,区区一草创义军,这么多视钱财如粪土的人杰,义军的成就,又能小到哪去。
纵然没有李孟羲,志趣相投胸怀远志的刘关张三人,从汉末乱世中脱颖而出,似乎是必然。
视钱财如土灰的人,凤毛麟角,这般凤毛麟角的人聚集在一起,还一下聚集了三个,啧。
丝绸卖出去很值钱,而当下在军中,丝绸没多大卵用。
李孟羲又要糟蹋刘备的丝绸,刘备丝毫不在意。
刘备抻丝绸,李孟羲拔出腰间短刀,以刀做剪,拿刀在丝绸上刺拉一划,割断了一缕三指宽的丝绸。
一旁的青壮们,看李孟羲糟蹋丝绸,都觉得可惜。
“来拿。”李孟羲拿起丝绸条,向民夫们说到,“来,一人一条。”
青壮们不知要干什么,一时迟疑,无人上前。
“来拿啊,要我塞你们手里吗?”李孟羲笑骂。
他这么一说,离得最近的那个乡勇上前接过丝绸条,丝绸都是贵族用的,这些来自穷苦人家的青壮,丝绸见都没见过几眼,更别说摸了,现在有一条华贵的丝绸拿在手里,拿到丝绸的那名青壮双手捧着丝绸条,手都不知该怎么放好了。
李孟羲对丝绸毫不带怜惜的,尽管丝绸手感的确很好。
他用刀,一刀一刀把丝绸划开,划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分于众人。
四十个青壮全分到了丝绸。
丝绸是用来作为区分的,用丝绸而不用一般木条的原因是,民夫营没有丝绸,不会泛滥,丝绸的材质也很明显的能看出异于麻布,用来作为特殊标识物很好。
“听我令,把丝绸缠在手臂上。”李孟羲下令。
命令下达后,青壮们拿着丝绸条,小心翼翼的往胳膊上缠,有人缠在手臂,有人缠在胳膊上,有人缠在左臂,有人缠右臂,不一而足。
是李孟羲命令表述不清的问题。
李孟羲眉头微皱,“全部,把丝绸缠在左臂。”
李孟羲重新下令。
汉代的人,是能分的清左右的,除了个别注意力不集中的人,错把丝绸缠到了右边,然后一看跟别人的不一样,又忙换回左边去了。
青壮们把丝绸统一换到了左臂,李孟羲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显眼。
“孟羲,以丝绸抹额更好。”身后刘备适时建议。
是个方法,李孟羲眼睛亮了。
“听我令,丝绸抹额,从新戴。”
等青壮们换了新的戴法,把丝绸抹额,在脑后系紧,打眼看去,一众青壮,身高仿佛,头戴青色丝绸,隐约有那么一点气势。
李孟羲不由的点头。
“日后便是你四十人,为我麾下之兵,此布以为凭,切莫遗失。好了,散会。”李孟羲下令解散。
因为早饭耽搁了没吃,李孟羲就在民夫营,混了一顿饭。
再说被分了一条丝绸的青壮们回营之时,走在路上,余人目光看来,皆艳羡,于是青壮们不由得昂头挺胸起来。
这一条青色的丝绸,像是成为了特殊身份的证明,一下就和其他人区别来开了,青壮们引以自傲。
而后,拔营,李孟羲第一日练兵生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行军途中,没办法练兵的,甚至现在也没办法练行进,只有当队列练过一段时间之后,训练才有效果。
不然,青壮们一天还未练,李孟羲坐在马车上跟着青壮们的队伍,光凭用嘴说去指导如何对齐,如何跑,如何变队,只凭嘴去说,很难说清楚,又怎么能让青壮们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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