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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楼听后对沈络说道:“后生,只怕是你的这个仇人,就在这沈阳城中。”沈络听后心中大惊,问道:“方叔叔,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这人?”
方应楼说道:“这有何不知,约摸四年前,从旅顺口来了一个老头,听他说竟是从山东蓬莱一个人驾舟过海而来,当时他身上几处伤痕,奄奄一息,若是寻常老头,只怕是早就归了西,爱新觉罗·阿巴泰见这人竟如此神奇,便将他治好了伤,留在自己身边,想来后生大婚之日,他或许也会到场。”
听方应楼这般描述,沈络心中闪过一丝高兴,只怕是那日引贼人来打,却在最后出现分歧从而狗咬狗了。此番得来全不费工夫,知道了这贼人的行踪,以后就好动手了,阿巴泰是清太宗皇太极的亲兄弟,与和岳络二人相比,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异姓王,爵位等级是一样的,想来他这个异姓王的外孙杀了亲王身边的一个谋士,最多只是受些牢狱皮肉苦罢了。
可成亲之前是决计不能动手,一来他是个从关内而来的人,根基不稳,二来齐佳氏这个盟友还未坐实,若是提前动手,只怕是自己性命不保,也要连累赤白雪与冯昭二人,最终又要和齐妍儿分开,再也不得相见。
可思来想去,沈络还有一事不太明白,眼前这方应楼叫自己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让自己听他讲述以前的故事,一定是有另外的关系。
想到这里,沈络对方应楼说道:“方叔叔,今日你将我叫过来,应该不是就为了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罢?一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给我说,咱们都聊了这么久,也该将那正事拿出来说说了。”
方应楼听沈络这般说,这才一拍脑门,神情懊恼道:“哎呀!你看看我,都糊涂了,后生,方叔叔此番叫你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你说。”
沈络闻言道:“方叔叔但说无妨。”只听方应楼道:“后生,事情的缘由我都知道,可是你上当了,那和岳络·哈珈根本就不是你的外公!”
沈络没想到方应楼会如此说,听罢顿时一道晴天霹雳,沈络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过于地震撼了些。
方应楼见沈络这般模样,继续说道:“后生,你根本就不是满人,而是一个纯纯正正的汉人,你的母亲在小的时候,是关外的汉人,那时与你真正的外公外婆在海西女真部落附近一个小村庄过着田园农耕的日子,直到后来,努尔哈赤带着建州的女真部落四处征战,将海西女真及野人女真两个部落击溃,你母亲的村庄也受到了波及。”
“那个村子被洗劫一空,若有百姓稍作抵抗,便被就地格杀,你的外公外婆也死在了自家房子里,幸而你的母亲在这之前被藏在了一口大缸之中,才没有被杀,但没过多久却被和岳络发现,那时和岳络还只是一个牛禄额真,一时没有忍下心来处死你的母亲,就将她带回了努尔干。”
“后来你母亲成年没过多久,和岳络就要让她嫁给赫舍里,因为赫舍里氏与和岳络氏世代要好,但你母亲誓死不从,差点被和岳络捆起来硬逼着成亲,你母亲这才逃出来,在蓟州卫遇见了你的父亲。”
沈络听到这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情,那日在父母坟前得知自己是满人,已经动了寻死的心,后来好容易让自己接受这个身份,可如今又从方应楼口中证实自己并非满人,对沈络来说,此刻有些接受不了。
自己若不是满人,那和岳络那里该怎样相处?齐妍儿怎么办?虽说和岳络和赫舍里一直在欺骗自己,可他们对自己的感情是认真的,他们两人都深爱着自己的母亲,爱屋及乌,对自己也如亲生一般,如今自己身份尴尬,若是今后他们再次与大明厮杀,那自己又该如何相处?
方应楼见沈络这般模样,借着说道:“后生,回去罢,回去关内,你既然不是满人,也就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不管和岳络还有赫舍里是否真心对你这么好,但是你的母亲绝对不希望你与和岳络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这番话将沈络点醒,当初母亲逃了出来,就是不想与他们共同生活,虽然他们对自己真的很好,但自己却没办法为他们养老送终了,但是齐妍儿又该怎么办?或许现在真不是妄谈回去的时候。
沈络其实还有另外的打算,就见他一口回绝了方应楼的建议,说道:“方叔叔,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康鹤年那个老贼,现在还在这里活得好好的,我必须要杀了他,不能让我那些叔伯婶姨白死!”
方应楼听后叹了口气道:“后生,这里不是让你逞能的地方,现在也不是让你逞能的时候,康鹤年这人我接触过几次,手段老辣、行事谨慎、心肠歹毒,现在仗着阿巴泰的保护,你更不是他的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就算是成功报了仇,你搭自己一条命、搭齐佳一条命、搭云姑娘一条命,值得吗?”
听到这话,沈络的身子猛地一颤,一想到齐妍儿与赤白雪二人,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偏偏在这时候听到康鹤年的消息,偏偏在这时候要与心爱之人成亲,偏偏在这时候知道自己与和岳络并非血亲,如此一来,沈络便有了顾忌,若将康鹤年杀死,或许和岳络与赫舍里二人会立刻抛弃自己。
自己死了没关系,反正大仇得报,只是齐妍儿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赤白雪怎么办?亦或是阿雅和冯昭?
就在沈络呆呆站在原地愣神之时,门外那个侍从一把将门推开,说道:“方大人,刚才眼睛来了消息,又有一批人去王府送礼,震南王在四处找沈大人,沈大人必须回去了。”
这一下将方应楼和沈络惊了一跳,方应楼赶忙道:“后生,赶紧回去,你坐我的轿子回去,急匆匆跑回去若是喘气大了些必然会让和岳络疑心,今日我们两人见面的事情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我们俩都有危险。”
沈络点点头,急忙与那侍从跑出门去,沈络一个闪身进了轿子,那轿夫抬上轿子便向震南王府狂奔,待几人到了王府,那侍从又将沈络从角门处引了进去,才刚进角门片刻,王府下人便看见了沈络,远远道:“方大人,王爷一直在找您,快随奴才们进去罢。”
沈络赶忙装作悠闲的模样,与那下人一同回了王府的客厅。
沈络刚一进正厅,就看见和岳络与赫舍里二人与那群客人相谈甚欢,见沈络到来,只淡淡说了一句:“我这外孙,还是个小孩儿脾气,刚才又不知道去哪里野了,怠慢了各位,还请见谅。”
众宾客连忙答道:“不敢不敢,沈大人如此英雄少年,与王爷、额真一般意气,今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这一记马屁拍得和岳络二人是心花怒放,一时开怀大笑,又将酒杯端上,连连与众人对饮,沈络也不能推脱,硬生生又与众人喝了几杯。
酒桌上,无非就是一些溜须拍马,称兄道弟,一群人在沈络耳边聒噪,直叫沈络心烦意乱,可又不能表白出来,只能陪着笑脸应对。
待酒过三巡之后,那群送礼的宾客便起身告辞,这群人在官场上尽是老狐狸,知道再过一会儿又会有一批人来送礼,当下要将和岳络陪开心,却又不能将他喝醉,这个点拿捏得如此之准,浸淫官场这么多年,倒是学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
见众人要走,和岳络也不多留,吩咐赫舍里与沈络二人将众人送出门去,沈络只得照办。
待送走了客人,赫舍里的笑脸立即阴沉下来,对沈络说道:“络儿,跟为父过来。”沈络听后心中一惊,暗道定是要问自己方才去了哪里。
果然,赫舍里将沈络重新带回和岳络面前,和岳络刚才的意气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见沈络走到自己跟前来,和岳络便问道:“络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想必也不用我来告诉了,你自己心头清楚,我只问你,刚才客人来了,我差人四处找你都找不见,你到底去了哪里?”
沈络此时有些慌张,低下头去眼睛骨碌乱转,一时竟想不起来如何搪塞过去。和岳络见沈络半晌没有声音,不禁怒火中烧,“砰”的一声猛然将桌案拍了个山响,怒道:“说!”
和岳络这一拍桌子,把沈络吓了一大跳,这一惊吓将沈络肚子里的酒气全惊到了脑子里,这一番酒气上涌差点儿没将沈络厥过去,强压住酒气之后,沈络反而想到了一个借口来。
沈络装作害怕道:“外公,方才我迎了几批客,肚子里的酒晃得厉害,一时憋不住就出恭去了,只是喝多了些懵了脑子,一时间竟没找到路,扶着王府的院墙走了好一些,这才找到的茅房,没成想过了这么久,怠慢了方才的几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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