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锦绣》第五十一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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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络从康鹤年口中听说赤白雪竟死了,虽是不相信,却仍旧是急火攻心,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一时跌坐在地上。康鹤年见沈络这般模样,一时笑得直不起腰来,看着他如此戏谑的笑容,沈络知道自己上当了。
    几个呼吸间,沈络将自己的气息和气血赶紧调回来,这个老贼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杀自己,是想像老猫一般,抓住了耗子便先将其玩儿死,再慢慢吞下。
    沈络笑了,笑得康鹤年有些疑惑,却也像一记耳光扇在了他脸上,只见康鹤年问道:“你笑什么?”沈络收住笑声,对康鹤年说道:“老贼,她没有死对不对?若是一开始抓她的时候就想引诱我出来,那为何不在抓住她当天就留下信件,为何要在第二日才留下线索,让我独自一人前来?”
    康鹤年听这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门派中最聪明的人之一,果然不错,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仍有这般的思维,可惜你不是我这一边的。”
    康鹤年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不错,我一开始并不是想要结果你的性命,而是想要让你成不了这个亲,你若是成了这个亲,齐佳氏、赫舍里氏、和岳络氏联合起来,那时候你对付我岂不是易如反掌?不过若是将你绑了,或是将齐佳那丫头绑了,震南王或是赫舍里亦或是布色赫,那非将盛京翻个底朝天不可,我只有将这没背景没人脉的赤白雪绑了,坐着看你们内讧,那不是最好?可惜啊,那震南王竟然对你如此之好,没成想竟如此大发雷霆满城寻找,我也只有改变目的,将你引到这里杀了,横竖舒舒尔合达不喜欢你,没有齐佳氏的参与,凭我的位置,和岳络还有赫舍里只怕是也不好动我。”
    沈络听后,也没有任何惊讶,这与自己心中所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便说道:“老贼,你说的这番话,我全都猜得出来,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你仍旧没有回答我,迟迟去哪儿了?”
    康鹤年摇摇头,说道:“既然我都下定决心杀你,你觉得我还会让她活着?虽说这是下下之策,只是事情赶到眼前来,说不得多杀一人也没问题。只是你放心,她死之前,我身后这些弟兄已经将她伺候舒服了,她也算是没有白死,有一说一,果然秦淮河出来的姑娘,吃着可真香啊。”
    这番话一出,沈络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两眼一黑就要晕厥过去,心中暗想,这赤白雪果真是死了?死之前果真遭受这般屈辱?霎时间,沈络只觉喉咙里一甜,一口鲜血又一次喷出,直直往地上跌了一跤,靠在一棵树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时康鹤年长笑几声,对沈络说道:“阿勤啊,说实话我是真舍不得杀你,毕竟从鬼谷门中出来的,也只有你和我了,可你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了。等到了下头多念我两句好,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站错了队罢。”
    说着,康鹤年将右手举起,重重一挥,只见他身后最近的一人“琤”地将腰间大刀抽出,快步走到沈络面前,将手中大刀高高举起,立时就要砍下来。
    结束了吗?就这样死了真是不甘心,赤白雪的大仇还没有报,齐妍儿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成亲大喜如今却变了大悲,可身体怎么动不了了?难道是因为害怕?不对,是因为自己过度的悲伤。
    沈络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重似千钧,意识里想要反抗,身体却完全不听自己的话了。一切都结束了,沈络这样想着,慢慢将眼睛闭起来,等待那把大刀落下。
    只是一个瞬息间,沈络感觉自己的脸上似乎有些腥臭温热的东西,那是血,四年多以前,这个味道曾遍布整个鬼谷门,宋锦将自己撞下山崖的那一瞬间,他的血泼在了自己脸上,温热、腥臭,却又十分粘腻,正如此刻一般。
    我已经死了吗?我应该是死了罢,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为什么我还能听得见树叶摇动的沙沙声,为什么还能感受得到穿过林间的微风?
    沈络慢慢将眼睛睁开,只见面前那人脖颈上老大一个窟窿,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自己,一副完全不相信的面孔,就这样毫无挣扎,慢慢倒在了沈络面前。
    沈络惊了,就连康鹤年及他身后的人也惊了,如此变故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片刻后,对方似乎反应过来,四散着逃向各处树干后头躲藏,如此黑暗的夜间,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样受创的。
    正当对面四散躲藏间,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贯穿了其中一人,明明一发弩矢钉在了康鹤年身前的树干上,离康鹤年的脑袋只有不到两掌距离。
    这个手法,沈络再熟悉不过,那藏在暗处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昭,只是上一次两发弩矢过后,这厮便傻乎乎地跳了出来,只怕是这一次他也要犯这个浑。
    果不其然,对方连吃两发弩矢,地上已经躺下两具尸体,正当陷入一片混乱之时,这冯昭竟然真的从暗处跳了出来,一边向众人的方向走过来,一边将手中的小弩重新别回后腰上,见沈络像看傻子一般盯着他,冯昭知道沈络在想什么,便说道:“不好意思,上次为了耍帅,这次是真的只带了两发。”
    沈络听冯昭这样说,心中已是绝望,看来这个笨蛋是真的指望不上,上一次只是几个简单流氓,这一回可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这般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强敌之下,只怕是两人都脱不了身了。
    想到这里,沈络对冯昭喊道:“你快跑,我现在动弹不得,只有你有希望跑脱,能活下来再给我们报仇!”冯昭一听这话当即一愣,立马问道:“们?还有谁?”
    正待沈络要回答冯昭之时,康鹤年一声疾呼,招呼手下向冯昭杀去,他则提着一口大刀向沈络冲去。
    见冯昭还在盯着自己,沈络大呼一声:“小心!”话音刚落,康鹤年的大刀便已逼至近前。
    冯昭被沈络这一声惊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十来人密密麻麻向自己杀来,不禁嘴里大喊一声:“妈呀!”便甩开两腿,在这密林之中四处乱跑。
    沈络此时也顾不得冯昭了,经过刚才的变故,他也明白必须活下去才有机会杀了康鹤年,在这里死了当真万事皆休。想到这里,沈络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站起来,围着一棵老大树拼命闪躲。
    康鹤年一时想不到沈络竟然还能站起身来,一刀劈歪,大刀被吃进了那棵大树里,拼了死命也拔不出来,虽说他早年间武艺非凡,可如今也是七十来岁的人了。康鹤年见那把大刀已经被树干吃死,索性放弃了,转身捡起刚刚那第一个死鬼的刀,继续追击沈络。
    两拨人物就这样在林间搞起了比赛,全部都挣命似的疯跑,只是这场比赛,输家就是在输命。
    沈络看着远处冯昭捡起另一个死鬼的大刀,一边跑一边招架各处的刀锋,便气喘吁吁地大声问道:“老傻浑,你的疾风剑呐?”
    冯昭本就被追得一肚子火气,听沈络这番话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没带,王府呢!”
    一听冯昭这样说,沈络内心几乎崩了理智,没来由地说了一声:“休矣!”
    这时冯昭却明明白白听见了这两个字,再也忍不住道:“你才是个老傻浑,让你一个人来就一个人来,连个兵器也没,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杀你太辛苦了,再让他们杀得容易些?”
    这二人本来就是一对冤家,在这个殊死关头仍然不忘斗嘴,康鹤年和他的一众手下见自己挣命似的追,这两人竟没有吃一下刀口,反而还有闲心在这里打口水仗,顿时觉得被这二人侮辱了,气得那群人嘴里哇呀呀胡叫,声音之大,沈络与冯昭二人再也听不清对方讲什么了。
    康鹤年毕竟老了,一开始追不上沈络,也就一步落步步落,追得他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冯昭虽被这群手下追,好在他也有些功夫在身,零星的刀势还能暂且挡下。这一来二去之间,林中所有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来,可仍旧是一边追一边逃。
    也不知这场追逐过了多久,冯昭终于透支了身体所有的力气,见一把大刀从上而下劈来,冯昭抬手一挡,虽然挡住了刀势,可自己手中的刀也被劈落在一旁,脚下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这边厢,沈络也用尽全身力气,将康鹤年劈进树干里的大刀拔出,刚要与康鹤年拼命,就见冯昭被人一刀劈倒在地,顿时沈络心急如焚,就在此时,康鹤年提着大刀冲至沈络近前,作势就要劈下。
    沈络心中担忧冯昭安危,可这一刀若是不挡,必然自己就成了两截儿,如此纠缠,冯昭危矣。想到此处,沈络提刀挡住康鹤年凌厉的一刀,转手将大刀往康鹤年身上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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