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难》正文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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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出院之后南栀就以许久未回家看望父母为由回了娘家,这几天陈靖安就要回来了,她不想去面对…
    她想,总得给自己点时间静一静。
    陈靖安知道她回家,想着‘烤冷面’离开她心情不好,回自己家也能放松放松,等他回了北城再把人接回身边儿。
    这些日子太忙了,忙的他顾不来南栀。
    等他回北城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儿了,家里的大事小事也都堆在一起叫人焦头烂额。
    陈靖安先回的陈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都没搞清楚。
    下飞机给南栀发了张机场的照片,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小姑娘回了个‘好。’
    干巴巴的…
    南栀知道他今天回来,大早上林姨就给她打电话叫她今天回家。
    林姨这人,太守规矩,也见不得不守规矩的。
    南栀答应了她,中午回。
    收拾完东西,还画了个淡妆,不叫自己看起来太憔悴。
    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酒店,在娘家住了一天就走了,她怕在家里住久了父母会生疑。
    果然啊,结了婚的女孩子没有家…
    陈靖安打进家门就和父母谈论,跟开大会似的。
    父母情绪都比较激动,也就陈靖安能平稳些。
    南栀回来时三人仍在争论,她不想进去扰乱,就坐在门厅的椅子上发呆,中午太阳照进来暖洋洋的,要是他们不吵了就好了…
    争论的话题无非就几种,地位、脸面、情仇恩怨,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
    陈靖安想借此稳健一些,以调职为主,晋升的事先等等。
    父母双方都不同意,说是现在这个家就靠他了。
    南栀低头看自己脚尖的影子,想这人的压力真不小,又是口口声声把一个家随便压在谁身上的话,南栀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林姨也出来插话,提了大哥,劝陈靖安,现在陈家只剩下他这个顶梁柱了。
    做他们陈家的孩子真可怜啊,什么都要谈到利益。
    大哥是,陈靖安也是…
    哦…她也是…
    提起大哥之后他们的争吵就更激烈了,就好像…林姨是故意过来挑茬一样。
    南栀觉得自己有点饿了,打算进去劝劝他们,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她站起来,坐的时间久了猛地起来有些头晕,眼前发黑。
    他们争吵的声音越发大了…
    还有婆婆的哭声。
    公公大嚷了一句:“靖平这事儿不还是赖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
    叶晚棠捂嘴痛哭。
    “所以…”陈靖安声音有些颤抖,“妈叫周念禾冤枉哥的事儿,爸您也是知道的。”
    陈解之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不敢看儿子的眼睛,陈靖安低低的质问,“你们容不下周念禾…可以理解…大哥呢?”
    他大吼了一声,“大哥呢?!”
    这一声太吓人了…
    南栀脚底不稳,摔了一跤。
    她大概拼凑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轻摔了一下她就觉得自己起不来了。
    她抓着门框慢慢下滑失去意识,陈靖安奔了出来。
    眼看着南栀腿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陈靖安瞳孔猛然一缩,“南栀!”
    她听得见…却已经做不出回应了…
    好疼啊,心里好疼啊…
    原来…周念禾不是蓄意陷害陈靖安啊…
    她的好婆婆,在自己儿子的前女友面前扮演了坏角色。
    所以…陈靖安对周念禾也是愧疚的吧…
    所以周念禾会出现在他们的家里,会帮着托运‘烤冷面’。所以,她是他心中特殊的存在。
    陈靖安忙蹲下把心爱的姑娘抱在怀里,叶晚棠吓得捂住嘴惊呼,陈解之大叫快去医院。
    好乱啊…
    陈靖安抱着她飞奔着往外跑,都太突然了,他轻声一遍又一遍叫她,跟她说对不起。
    为什么是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她听得好难过啊…
    南栀被陈靖安火速送去了医院,怀孕十周,先兆性流产。
    陈解之和叶晚棠随后赶到,叶晚棠念念有词,一直哭诉,“南栀是听到了周念禾的事儿了…”
    她开始埋怨自己,“都怪我,之前不该和她讲这些的…”
    陈靖安神色一沉,“什么?”
    他紧攥着拳头,指甲扎进手心里。
    所以…她都知道…
    他抬起手扶住墙壁站稳,他记得,他从未与她提过与周念禾的恩怨。
    从别人口中得知时,她该是怎样一种心境…
    南栀进去不久便醒了过来,哑着声音问医生自己怎么了,其实自己心知肚明的。
    医生安慰她,“没事儿,孩子和大人都没事儿,你就是最近压力大又心情不好,养养就没事儿了。”
    “多大了?”
    她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询问。
    医生笑着回答,“十周了。”
    “知道疼么?”
    只当她是心疼孩子,医生轻声安慰,“还是胚胎呢,不过下周就要开始生长了。”
    “打了吧。”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侧头闭上眼睛。
    医生一愣,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十分平和,没有哀伤也没有喜悦。
    “丫头啊…都两个多月了,你丈夫和公婆在外头等着呢,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南栀抬手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态度坚决,“打掉。”
    多余一个字都没有,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倒是狠绝。
    主管医生跟另一个医生使眼色,叫他出去找家属。
    陈家的儿媳妇,谁敢动。
    医生出来,陈靖安迅速上前。
    “孕妇要求做掉孩子…”
    只这一句话,陈靖安心灰意冷。
    南栀的脾气他最清楚,平时看起来温和无害,最是决绝…
    叶晚棠哭诉,“可不行啊…不能打啊…”
    俩人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
    陈靖安紧咬牙根,吐出两个字,“不行。”
    医生一板一眼,不敢说错一个字,“孕妇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刚刚已经拔掉了自己的输液针。”
    陈靖安心里咯噔一下,轻声询问,“我能进去么?”
    “我问一下。”
    医生拨了电话,没说几句挂断,“您跟我进去吧。”
    叶晚棠靠在陈解之怀里哭泣,叮嘱陈靖安,一定要好好劝劝南栀。
    南栀没哭没闹,面色苍白平静,眉头微微蹙着,和平时睡着时做了噩梦没什么两样。
    仔细点一看就知道她呕着气,小拳头紧紧攥着,手背上的针眼渗着血渍,医生护士围在她身边束手无策的向他眼神求助。
    陈靖安紧了紧拳头,轻声哄叫,“南栀。”
    她闭着的眼眸颤了一下,只一秒便如常,“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声音很干很凉,一种绝望了的,妥协了的干枯,丝毫没有起伏。
    “南栀,别赌气。”
    陈靖安一时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躺在那儿,好像秋天里凋落的枯叶,抓住了…也挡不住秋黄…
    “我和周念禾,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啊,就连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
    南栀抬起眼皮,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有悔恨、有难过、有心疼、也有挣扎…
    “陈靖安,你就依了我吧…”
    她放软了语气,视线淡淡的落下他脸上,祈求着、也同样痛心着。
    陈靖安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他弯身,抬起手轻蹭她冰凉的手背,许久,他说,“好…”
    他知道,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南栀,铁了心的不要这个孩子,他没一点法子。
    他连从胸腔呼出的一口气都是微微颤抖着,睁开眼对医生嘱咐,“做了吧,要伤害最小,最减轻痛苦的…”
    室内的光太晃眼睛,南栀侧头避过去,轻轻闭眼,睫毛微颤着。
    陈靖安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还未来得及开口,医生便叫他签字出去…
    他看着手术通知单久久不愿落笔,凝眸注视了好久。
    “南栀啊…”
    他叫她,同样是祈求的语气,他轻叹一声,鼓足了勇气再争取一次,“我和周念禾以前确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至于爸妈说的那些事儿,我不会因为这个是妈设的局就改变什么的。我们不该…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误会毁了我们自己的生活啊…”
    南栀平静的看着他焦急作出解释,轻轻眨眸,“陈靖安,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你能把殷裳送走,周念禾却不行?为什么…”
    她突然顿住没再问下去,轻轻扯起嘴角笑了一声,“算了…”
    算了,人太多了,他们不该这个时候谈论这些…
    不合时宜,也不体面。
    她手下用力撑着自己的身体,“你签么?你不签,我自己签了。”
    南栀想要坐起来,可是她太疼了,疼得眉头紧皱着,惨白的下唇被咬的充了血。
    陈靖安扶住她,“我签。”
    他手臂撑着南栀瘦弱的后背让她躺好,拿着那张单子签上了字。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误会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他太了解南栀了,打她第一次说出不要的时候,就是真的不要了…
    南栀不是一个会在大是大非面前闹脾气的人,所以她从来不会冲动决定,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陈靖安签完字抚了一下她的额头,拇指轻蹭光滑的额角,鬓角处几缕细丝被他抚过,“别怕。”
    多么亲密的举动,多么恩爱的关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生个孩子出来呢。
    陈靖安起身,医生推着南栀的床进了隔离门,里头,就是手术室。
    他被请了出去,父母满怀期冀的目光变为失望,那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陈解之叹了一声坐到椅子上,叶晚棠泣不成声。
    他们是体面人,自然不会再闹下去,只是悔恨说话时没注意分寸。
    陈靖安乏累的捏了捏额角,“爸,妈,你们先回去吧,叫林姨做点儿补汤送过来,我在这守着。”
    叶晚棠到底是心疼南栀,哀声连连的答应下来,拉着陈解之回了家。
    手术很快,也就半个小时南栀就被送回了病房,陈靖安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俩人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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