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苍凉江湖老》第二百四十五章统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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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后朱木阳又开始了忙碌，似乎现在才开始他借调来的主要工作：干部年报和劳资年报的汇总上报。相较于元旦前王明科长的调资程序，这次汇总报表倒是朱木阳轻车熟路，他对于电脑的熟悉程度尤胜上次。不过经过高人指点后的朱木阳却并不在追求速度，而是稳扎稳打，他打定主意这次要先对各单位送上来的报表手工审核，然后才是数据汇总。
    这次汇总报表的地点依旧是在军区第五招待所，按照计划，各二级单位要在元月五号到十五号之间上报完毕，在齐科长下发的通知中再三强调一定要计算机打印表格，而不能只报送手工表格，可是像一些落后地市的邮电局，根本不具备电脑汇总的能力，很多老人事干部更习惯于一笔一划或者是用算盘来进行统计。也许他们觉得学习计算机的时间，不如自己手算来的准确且放心！这反而给了朱木阳一次机会，让他可以帮助那些单位，虽然也知道大家都是满腹抱怨，对于这种逼鸭子上架的行径十分不满，可大家表面都很支持总局的工作。
    朱木阳很喜欢在军区五所中的环境，在这里他有一种自由感，而不是像在邮电总局内看到任何人都要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可是这一次他要低调很多，入住宾馆第一天他都没在宾馆过夜，而是规规矩矩回了自己在设计院的单身宿舍，齐科长笑道：“小朱，怎么不住在宾馆里呀？”
    朱木阳说道：“开房间也花钱的。再说今天只是报道，还没开始工作，能给局里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吧。”
    齐科长笑了：“邮电总局也不缺这百儿八十的房费前，明天你就驻会吧。反正你也是单身！我们这些人却要回家，不然老婆会找上门来的。”由于总局人事处里干部和劳资分家，齐科长和王明科长都有职责报表汇总工作，不过王明显然并不想和齐科长一起露面，而是找了一个理由，把汇总事宜全部交代给了朱木阳。这次会议组织者就是齐科长和朱木阳二人。
    朱木阳很谦逊的点点头：“我听科长的！”由于各地市派过来的都是基层干部，齐科长并没有和大家交流的耐心，另外这次汇总工作安排在腊月初十结束，也是别有匠心的安排。因此齐科长判断，会议前几天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反倒是最后出面的一些人可能要好好表示一下了，毕竟年节走动都是有借口的，人事处几个人都会张开口袋收些礼物，这也是公开的秘密。因此齐科长借口工作忙碌，前几天就放任朱木阳坐镇军区五所了。
    朱木阳变得不太喜欢说话，而且最习惯的说法就是“我听某某的”，就连李明杰现在在他面前也很有心理优势，动不动就拉小朱青梅煮酒，畅谈邮电总局的下一步人事调整，李明杰最大的想法是自己能离开人事处，外放到地市担任正科级实职干部，他甚至许诺说，要是他能派到聊城市，一定给朱木阳老家亲戚办一个招工手续。这在那个年代可不是一般的承诺，朱木阳连连点头表示感谢，可并不多说话。他心里是相信孙书记说法的，人事处几个人中只有岳山有外放的可能，可怜的李明杰根本看不清楚局势。不过由于统计会的缘故，朱木阳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和那几个人交流，只是无形之中，他感觉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心事。齐科长不驻扎在军区五所，未免存了别轻易离开单位，怕领导找他谈话的意思。
    余晓慧是一月五号离开的济南，也正好是朱木阳去军区五所开会的那一天！不过这期间她再没见朱木阳，朱木阳更是没心情去见余晓慧，他一直怀疑那天晚上去找自己的应该是她，不过他对于自己当时避而不见毫不后悔，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欲望都战胜不了，就不要谈什么造化了。仔细回想起来，朱木阳甚至有些后悔那两次的胡天黑地，他甚至觉得自己被余晓慧带坏了。只是听孙晓均说，这次余晓慧达到了目的，为了专利权转让问题，邵总和孙书记都亮明了自己的立场，孙书记甚至很少见的发火，说邮电设计院的历年积累不能这般情谊被人摘了桃子，只是邵总却有大帽子扣了下来，说不能太过于狭隘，要支持国家建设，更要支持改革开放等等，最后很出人意料的，范院长居然听从了邵总的建议。设计院内很多有识之士很为孙书记打抱不平，可是朱木阳想起范院长前面那个人的存在，也就见怪不怪了。余晓慧也许无法攻克孙书记这个堡垒，可是肖丽那里可是经不起糖衣炮弹的轰炸，余晓慧肯定会故技重施的！
    虽然如此，朱木阳也感到有点失落，他并不是和设计院有感情，而是觉得像邵总、范院长那种鼠目寸光的人真不适合领导设计院，他甚至期盼杨晓梅写得那三封信可以击垮范院长，他现在越来越不喜欢那位被肖丽缠住的一把手。如果说自己受困于余晓慧是一种男儿的血气方刚，儒雅的范院长怎么会看上那般肤浅的公共汽车肖丽呢。余晓慧拿走了设计院所有的发明专利使用权，同时邀请范院长去深圳洽谈一下合作事宜，她的大度和温顺彻底改变了以前那种过街老鼠的形象。朱木阳忽然有点神往深圳那个地方，想知道什么魔咒可以让人脱胎换骨，余晓慧虽然依旧有点傲气，但是出手大方，擅长从人的弱点发动攻势，这是朱木阳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朱木阳最近几天也一直没和冉芳联系，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逐渐冷淡那个女生，让他知难而退，可是做出这种想法时，朱木阳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抽搐般的疼痛，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从开始五龙潭公园第一次遇到冉芳，他并没有动心，后来更是被形势所逼迫亦步亦趋，才逐渐有了一些感觉，他坚决否认自己和这位有点胖胖的女孩有什么感情，可是他内心依然是疼痛，有时候他都想，如果自己不是欠缺郭青那么多，会不会选择冉芳呢？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因为郭青和自己是高中同学，对他妹妹那么好，而且二人有了比较进一步的亲昵，接吻在朱木阳看来，就是一种承诺。
    这几天冉芳也没找过他，从那天晚上他送冉芳回到军区大院开始，已经整整一周的时间二人没有联系，朱木阳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伤感，虽然他自我安慰这是最好的选择，可那份痛他是明白的。
    在军区五所开会的第一天，只有淄博市邮政局和集邮公司来了，他们单位显然有计算机高手，完全按照会议要求打印出来的表格，报送的软盘也符合规定，这让朱木阳很是感慨，强中自有强中手，集邮公司编制只有四十几个人，但淄博邮电局干部年报上写明干部数量就有四千多人，能这般完成任务真是不容易。他理所当然的在评优工作表上给淄博记了一笔。
    中午是便餐，淄博邮政局报送材料的是人事科干事，也姓朱，他很客气的邀请朱木阳出去吃点饭，以后工作请本家多家指点帮助，但被朱木阳很客气的拒绝了，出去吃饭的言外之意就是喝酒，他现在必须要规规矩矩，不能做出任何破坏纪律的事情，虽然齐科长不来，但他必须要每天及时汇报工作，这在上次王明组织会议时就没这么办，这也是大家觉得他有点傲气的原因。
    中午回到房间，朱木阳很奇怪居然就是上次他住过的房间，让他顿生一种亲切感，就是在这里他和郭青拥抱，很有纪念意义，想到郭青，心中一热，马上拨响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郭青的声音传来，依然是带着浓重高唐味道：“谁呀？”
    朱木阳嘿嘿笑了两声算作回答。
    郭青第一时间听出是他，娇嗔骂道：“傻样！笑什么？你说说自己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朱木阳叹口气：“太忙了！也不太方便用新单位电话。对了，郭青，你猜我现在哪里？”
    “你是大城市里的人，我哪里知道？我们小县城的人！”她的话语里依然有种幽怨，郭青并不太喜欢朱木阳在济南的晋升，她有点越来越抓不住这个家伙的感觉。
    朱木阳说道：“就在上次你和晓华过来找我拿邮票的房间！我们又组织会议了。故地重游，要是你再来多好！”
    郭青一定是想起上次二人在一起的旖旎时光，嘴里轻轻淬了一口，叹道：“还有好邮票吗？我再去拿！”这句话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诱惑。
    朱木阳不由心头一动：“上午我这里就有济南市集邮公司的人来呢。我该问问他们。郭局长还要吗？”
    “什么郭局长！”郭青骂道。“我爸爸你要称呼大爷！”
    “郭大爷，嘻嘻！郭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