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赋》葬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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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简之,告诉他凉州渝军可能借道北上,无论如何必须将这一消息传回安州。”瞿红袖吩咐道。
    听闻此消息,聂青云一时不知所措,这确实是在他们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瞿红袖明显很着急。
    聂无相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夺门而去。
    聂青云刚一出门,与前来府上的宁须撞了个满怀,宁须赶紧抱歉,但聂青云并未理睬,看也没看他一眼便离去了。
    宁须嘟囔道:“不就是一个护卫嘛,神气什么神气。”
    毕竟聂青云人已离去,他暗自懊恼也是没用,便只得作罢打算继续进门,他本来就不太爱来这府上,今日前来也只是例行过来给自己的师姐问安,但被聂青云这么一搞,他瞬间便没了心情,于是干脆转身回将军府去了。
    见到宁须无精打采的样子,苏木笑道:“怎么,这是又被你师姐给骂了?”
    “门都没进,更别谈骂了。”
    “我就说你今日为何回来得这般早,又受气了?”
    “哎,可能也是我太没气度了,竟然让一个护卫气得不行。”
    “护卫?文安君府上的人都不让你进门了?新来的?”
    “不是,是那个聂青云,目中无人,以前在青幕山就常常摆着个臭脸,现如今更是神气了,哎,还真是狗仗人势。”
    “不至于吧,他何苦为难你。”
    “是他自己急急忙忙的出门撞了我,我还先给他道歉了,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我以后再也不想去瞿府了。”
    “聂青云可不是这么这么急躁的人,你可知他何事匆忙?”这时,正在打理院子的张浩突然问道,他自渝州开始便格外注意聂青云,所以此时宁须的一句话很快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话都没说上,哪里知道他急匆匆的做些什么。”宁须显然还在生气。
    “小公子可看清他往何处去了?”
    “出了门往南边去了,具体去了哪我可就不知道了。”
    “小公子大人大量,何故为这点儿事儿生闷气,行了啊。”张浩一边安慰着宁须一边看向苏木。
    苏木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张浩行了一礼,告退而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浩狐疑的回到了将军府,恰好撞见了也是刚回到府上的夏旭。
    夏旭身上还有几分酒气。
    “让你去办事儿可没让你喝酒啊。”张浩道。
    “这你小子就不懂了吧,丞相府上的管事就好这一口,不喝点儿酒这事儿能办成吗?”夏旭得意的说道。
    “按你这意思,有眉目了?”
    “反正都要报予夫人知道,咱们里边儿说。”
    张浩、夏旭进门拜见了国公夫人。
    苏木向来也没什么架子,便让二人坐着说话。
    “属下通过多方核实,并最终从边相府上的总管事何勤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边相府上并无姓安的人。”夏旭说道。
    “你确定查清了府上的每一个人?”苏木问道。
    “边相府上护卫、仆役一共一百单七人,着实没有一个是姓安的,边相向来厌恶臣子豢养门客,特别是像秦庸那样,所以他府上除了自己的内务总管和几个贴身门徒之外,并无其他门客,而这些人也没有一个姓安的。”
    “将军既然在怀疑,就必然有道理,除非是哪里出了偏差。”苏木狐疑道。
    自收到陶臣末的密信,张浩、夏旭便一直在探查丞相府上有无姓安的人,经过数日查访,各方消息汇总起来,确实没能对出一个姓安的人。
    “边相正直清明,身边既然没有门客,暗地也就不会有,可你刚才提到秦庸,我倒是突然有一个想法。”苏木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夫人的意思是说将军说的相府并不是指边相府而是前朝秦庸的相府?”夏旭有些不解。
    “大将军指令向来不会含糊,而且秦庸已是前朝之人,他的府邸早就成了废墟,他豢养的门客也早就散尽,将军不会让我们去查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我这想法确实有些奇怪了。”苏木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属下如何回复将军?”
    “照实回复就是,不过也可以提提我们的疑虑。张浩,你呢,匆匆忙忙出去,可有收获?”
    “巧了,属下往南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往回走的聂青云,属下与他是在瞿府往南约莫八里处的万民街碰上的,此地繁华,不知从何着手,但看聂青云匆匆赶路的样子应该是从其他地方经过万民街,所以属下又往前走了走,再行二三里地,便是一个叫做正阳巷的地方,此地清静,多是些寻常百姓所住,也是无从着手,但正因如此,让属下想到了当年在渝州的时候,聂青云所接触的那几个西境人所住的地方和这正阳巷及其相似,所以属下怀疑,他的目的地应该就是那儿。”
    “聂青云有动静了?”不明所以的夏旭问道。
    “此事容后我在与你说,夫人,将军说过,聂青云武艺高超,我们是没法随时紧盯着他的,否则很容易暴露自己,属下以为,要不咱们来个守株待兔?”
    “这是个好办法,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人是聂青云急着想见的,那以后他肯定还会去此处,我看这样,你就在大道上找一处住宅,想法购置下来,这样你常驻那里也不会引人怀疑。”
    “好,属下这就去办。”
    整日闲得无聊又心有不甘的兀考先最近状态很差,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始终没想通自己的主子为什么非要对那个邱心志说的话深信不疑,后来听说邱心志自己离开了北弃军营,他还高兴了一阵,想着邱心志既然已经离开,那么图兰冰穆肯定会很快重新启用自己,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没见动静,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瞬间跌至谷底,无法,只得每日饮酒数羊,想着这辈子差不多就这样算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突然有一天,正在昏睡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呼叫自己,兀考先睡眼惺忪的起身,很是不快的抱怨了几句,然而来人却异常兴奋,大道恭喜,细问之下才得知主子重新启用了自己,兀考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拽着来人细细问了好几遍,得到来人肯定的答复后,兀考先竟是抽泣不止,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于是乎连收拾都省了,直接跟着来人返回了雪狼城,然后转道往渤州赶,让他兴奋不已的不仅仅是自己被重新启用,更重要的是王爷默许了他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作战,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大开杀戒。
    趁着这几日空闲,陶臣末仔仔细细的对当前的局势进行了分析,对狼骑的作战方式进行了无数次防御演示,他知道,只要能够一战而胜,狼骑战无不胜的神话就将会被打破,今后在与北弃人对阵时,便将手握巨大的心理优势。
    而泰安传来的消息让他很是不解。
    “将军,可查到眉目了?”魏文忠看到眉头紧锁的陶臣末,不由得问道。
    “边相府上并没有姓安的人。”
    “会不会郡主听叉了?”
    “我也不确定,但是夫人提出了一个怀疑,那就是郡主所说的相府有可能不是边相府而是秦庸府。”
    “秦庸府?不可能吧,秦庸相府早就灭了,门客也作了鸟兽散,而且就算确有这么一号人,他既是秦庸门客,如何能得知我大渝机密?”
    “文忠,假设郡主没有听错,夫人的怀疑也有道理,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曾经秦庸府上某个姓安的人在秦庸倒台之后又想法蛰伏到了我大渝朝上,并通过某些手段获得了我们的机密?”
    “秦庸府上姓安的人?难道是他?”
    “经夫人这么提醒,我突然想起一件往事,之前在尹州,归一城皇甫城主曾对我说过,安影栋乃是卫戎暗探,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四处征战,我将这事儿给忘了,现如今看来,郡主口中的‘相府安先生’恐怕就是指的安影栋。”陶臣末好像就要将幕后的一切串联出来了。
    “此人被称为相府智囊,是秦庸的首席谋士,在前朝谋职时,虽未曾见过其人,但这名头可是听过啊,只是谁会在这时候想到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相府呢。”魏文忠缓缓道。
    “秦庸失势,安影栋销声匿迹,如果他真是卫戎暗探,绝对不会就此隐匿,按照皇甫城主的猜测,当初冉明栗在西境遇刺身亡,这安影栋就脱不了干系。”陶臣末说道。
    “安影栋名气极大,见过他的人也不少,特别是边相还有陛下当年多多少少都与他有过接触,所以他不可能亲自潜藏在大渝朝堂之上,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替他打探消息的另有其人。”魏文忠分析道。
    “你说得不错,他既亲自前往北境求见图兰冰穆,那么在朝堂之上探听天机的就一定不会是他,否则这样风险太大了,可正因如此,我们会更难将这个人找出来。”
    “将军,如果这个人能够得到陈振纲将军的行军图,就一定还会获得其他更多的机要消息,我们越晚找到他,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就越大,事不宜迟,要不要立马将此事报告朝廷?”魏文忠很是担心。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现在上报,以陛下的决心,必然会立马对各部进行整饬,当日在朝堂商量军机的人每一个都有嫌疑,而这些人现在几乎都手握重兵在外作战,一旦有人从中作梗,前几日我与图兰冰穆怒目相对的画面必然会重演,你我如何向陛下、向其他袍泽交代?”陶臣末十分谨慎的说道。
    “哎呀,其中利害竟然如此复杂,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卫戎的暗探继续刺探我大渝军机啊,将军可有什么两全之法?”
    “现如今各路大军都已奔赴各地作战,将在外,多需灵活决断,卫戎暗探不可能掌握所有大军的动向,这件事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此事干系重大,我不想让夫人卷入其中,所以你我的猜测暂且压下,先不要传回泰安,张浩、夏旭并不知道安影栋,所以也不会贸然行动,待与北弃分个高低之后,无论胜败,我都是会回泰安一趟,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好,将军怎么决定,文忠就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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