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掉马的纨绔》正文卷第36章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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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忠会自己走路,虽然不怎么稳当,看见好玩的东西就待不住。
    林缘跟着他,以免他摔倒,从田坎上拽了一把狗尾巴草给他编了一只兔子拿着。
    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便见杜佳年从土路上兴冲冲地过来,手里提了个篮子,看见林缘特别高兴。
    林缘停下脚步打招呼,杜佳年从兜里抓了几颗糖给她,“我刚从我姑那过来,这糖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全给你。”
    生活贫乏,小孩子们没什么零嘴,闹腾的还会偷洋芋烤,或者用弹弓打鸟祭祭五脏庙。林缘这样的老实孩子,长到这么大,吃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看了看,不想要杜佳年的东西,可林忠太护食,全揽进自己怀里藏着。杜佳年顺手将林忠接过去,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颠颠儿地送林缘回家。
    两个人也没啥话说,林缘就问杜佳年关于打铁的事,涉及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杜佳年挺有话说,林缘听得津津有味。
    林忠不安分,在杜佳年怀里乱拱,手摸到人家外衣里,突然掏出了几颗水果糖,看起来比给林缘的包装更精巧些。
    林缘愣了一下,顺手将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别过头装作没看见,其实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再转头去看,杜佳年脸色有点僵硬,抓住林忠的手不让他乱动,将人还给林缘,找了个借口跑掉了。
    林缘戳戳林忠的小脸蛋,笑道:“小调皮,就你会来事儿。”
    林忠还不明白发生了啥事,他只是手舞足蹈往一边扑,林缘按住他,抬眼看去。
    艾草高高地扎在路边,中间似乎有一片秃了,空出来一块。
    林缘扒拉开草丛,只见何远蹲在那里,一只手大拇指含在嘴角,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发现自己被人看见,转了个方向继续画。
    他挺高的个子,蹲在那里挺憋屈,头低低垂下,谁也不打算理的样子,难怪林忠觉得好玩。
    何远大概已经等了很久,衣裳边缘扫过草尖湿了一圈,脖子根不知哪里沾得水珠。
    林缘摸摸林忠的小脑袋,“哥哥玩儿呢,咱们回家啦。”
    何远抬头盯她一眼,就像家里的狗,给它吃骨头,到嘴边了却收回去,委屈又不满地看着你,可是你被欺负了,它会第一个冲出去不要命地保护你。
    林缘突然想起何远护着她,差点打了夏寡妇的事,心头有点软,放下林忠也蹲着,“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干什么,无聊。”何远忍住盯着她看的冲动,眼皮耷拉下来,数地上的蚂蚁。
    “那天,何叔打你了?”林缘一边问,一边扶着林忠。
    林忠学他们想一起蹲着,奈何腿短,总忍不住往后仰,干脆坐在地上。
    “没。”一个字后就不说话了,林缘也不知找什么话题跟他聊,蹲着腿麻了打算站起来。
    何远开口:“你那个对象一点都不好。”非常肯定嫌弃的语气。
    林缘琢磨着,杜佳年什么时候成她对象了,一时没吭声,末了反问:“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人家。”
    何远想忍,但是没忍住,“连几颗糖都舍不得给你,藏着好的,跟他在一起你图什么?图他吃独食,图他苛待你?”
    他都看见了,有些生气又有些寞然,生气杜佳年能光明正大跟她相亲却不好好珍惜,又伤怀万一她动心了,跟了这样的人,以后可怎么办?
    何远的嘴真是不饶人,林缘嘟嘴道:“人家跟我无亲无故,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有什么好抱怨的。”于她来说那只是一个陌生人,所以怎样的举动她都不会伤心。
    “还不如我,我还天天给你偷鸡蛋呢。”
    林缘瞪眼,“你偷的?”
    何远连忙辩解:“没有,我娘给我煮的,我用得着去偷?”
    他还真偷鸡蛋了,先前给林缘带鸡蛋成了习惯,后来两人闹掰,他就每天摸去鸡圈,拿一个鸡蛋放在自己屋里挂在房梁上的小篮子里,已经快满了。也不知道在干嘛,就是想这样做,大概因为她喜欢吃吧。
    何远烦躁得抓抓头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什么时候这样畏首畏尾窝囊过。
    他气急败坏瞪她一眼,自以为很有气势放狠话:“林缘,你听着,那个杜什么的一点都不合适,只有我才对你好,你再不搭理我,老子就不伺候了。”
    他刚说完,心里就酸酸的,不到一秒已经后悔,尤其听到她竟然哦了一声,眼眶忍不住发酸。
    似乎他真的对她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何远气得脸发白,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茫然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缘看他气狠了,不忍心再逗他,“那你不搭理我,我搭理你行吗?”
    林缘解释不了自己的行为,或许今天天气太好,连带心情也很好,她竟然看何远很顺眼。
    经历过杜佳年这样的,她有了一点新发现,她不是完全厌恶何远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她至少还愿意跟他这样纠纠缠缠。
    她很清楚自己的性子,要实在不想与谁有瓜葛,眼神都不会分出去,管你是死是活呢。柔软是真柔软,无情是真无情。
    杜佳年那些小动作在她看来,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上不得台面一样,只是看见,与她无关。
    可何远不一样,这个人很真实地让她产生各种情绪,如果除了亲人之外的人都是一个模糊影子的话,何远绝对有他自己的颜色,很浓烈,将她也渲染得五彩缤纷。
    她习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重所有人的喜恶,并致力于做到最好不让人讨厌,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假、装的真像。
    对着何远,她都发过好几次脾气了,事后想起会后悔,看见他又总忍不住。
    这次相亲的经历让她明白,只要没嫁出去,往后这样的经历不会少。
    见微知著,对比杜佳年,不会再有人像何远,欺负她是真的狠狠欺负,对人好起来却能暖化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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