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往事》似水年华第一百一十四章将近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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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非盛夏还伏虎，更有寒蝉唱不休。今日下午的阳光不是很灿烂，七分柔和又略带三分浓烈。
    待绵延不绝的大会一结束，身处同一办公室的我、博士、云星、天娇就约起了不含任何潜规则的饭局。
    我们一行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悠哉地漫步在西关小城中常见的小巷里。
    巷中随处可见粉墙黛瓦、绿树成荫，童心未泯的老人和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子们在家门口乘凉、玩耍，好不惬意。
    胡同里有几只散养的领地意识极强的大鹅在“嘎嘎”直叫，我当机立断地表示绕路而行。
    因为人的体型在自然界不算大，如果赤手空拳的话，我这样的宅男肯定连村头的大鹅、大黄都打不过。
    路漫漫其修远兮，在漫长的绕路途中就得找点乐子。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浑不怕的博士自然有非同凡响的乐子，他给我们出了一道数学题。
    “博士，真不好意思，关于你出的三重微积分题目，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啊。”想到头都大了的我终于放弃了。
    数学一直都是我的智慧不及之处。直到现在，数字10以外的加减法必须得用计算器来算。没有了计算器，我的数字世界将一片黑暗。
    身材臃肿的云星随声附和道：“你那大脑袋都能占据身体比例的三成了，既然你都不得其解，那我也铁定是没辙了。”
    我眉头一皱：“这不好笑，当年我的妈生我时，因为我的头太大，导致她老人家费了好些工夫。也算的上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旁边迈着猫步的天娇接起了话茬儿：“谢谢博士能陪我们一块来，真够朋友。”
    博士阴着脸打开了话匣子：“很高兴你们这么想，我就是想让你们这么以为。只要有人请客，我定能欣然到场。”
    我拍了拍胸脯子：“放心好了，这次我自掏腰包。天娇你们请相信我，这家饭馆的饭着实不错，堪称是余味绕梁、三日不绝呀。”
    天娇幽怨道：“好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每个男人对我说一次‘请相信我’，我就能拿到一元钱的话，那我现在已是百万富婆了。”
    说饭馆，饭馆就到了。饭馆上的五个大字“黑暗料理店”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家简称为“黑店”的门前有一对儿面容姣好的男女正在相亲，充满腼腆与羞涩的两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只听男方低眉信手地说道：“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包涵。实不相瞒，我喜欢你外表的清纯。”
    脸色红润的女方回道：“人生只若初见，我爱你内心的单纯。”
    男人一见有戏，赶紧麻溜儿趁热打铁地掏出了证件：“众有周知，我是一名出色的飞行员，所以我的大飞机能停留在你的飞机场上吗？”
    眼光流转、眉目传情的女人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如红玫瑰般含羞待放。
    最后两个人挽着手甜甜蜜蜜的一起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外。
    我像个土财主一样大大咧咧地进门一瞧，发觉今天饭馆里似乎有些冷清，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桌客人。
    黑店里的祁姐正目光无神地盯着门口，恐怕她得靠自己塞钱进收银机里才能满足偷钱的想法了。
    “点菜！”云星铿锵有力的声音让发呆的祁姐缓过神来。
    见到客人就两眼放光的祁姐连忙招呼道：“呦，几位来啦。小二，上壶82的好茶。”
    入座的天娇翻着印有大批菜目的菜单，好奇地问道：“咱们店里什么菜最拿手啊？”
    小心翼翼地倒着茶水的祁姐回话：“后堂的厨子擅长刀枪剑戟、煎炒烹炸，武艺和厨艺都不错。家常菜都能拿得出手，日式料理也倍棒，吃起来回味无穷，还不塞牙，包您满意。”
    “那给我来一份香喷喷的料理，不要酱油和豆汁啊。”胃口大如牛的云星率先点完，并咽了口唾沫。
    遂然合上了菜单，看着似乎已经拿定主意的天娇说：“来份黄焖鸡米饭吧，肉质嫩滑、汤汁鲜美的那种。辣度是微辣，不不不，还是不要辣椒了，要不然葵花会疼。”
    热情周到祁姐飞快把菜名记下来，然后又好心提醒道：“友情提示下，黄焖鸡涨到50块一份了。因为前阵子活猪检测出猪瘟后，猪肉价格开始猛涨了。”
    听完有些疑惑的天娇质疑道：“猪肉涨价了确实不假，可我寻思猪肉涨价和黄焖鸡米饭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貌似掌握菜市场真理的祁姐耐心地解释，“其实就是供求影响，猪肉价格这么一涨，老百姓就买不了多少猪肉了，只能去买相对便宜的鸡肉了，这不嘛，买鸡肉的人一多，供不应求，鸡肉价格就这样上去了。”
    身为经济分析师的我们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于是乎就不计较黄焖鸡涨价的事了。
    在菜市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祁姐将商业机密透露给了我们，猪肉已经涨到不可思议的30元/斤了。
    我们这群知识分子纷纷感叹，早知肉价高到如此，还考什么经济师证，还不如辍业去回家养猪。
    轮到博士点菜了，颇有小资情调的他言道：“来份意大利无骨牛排，再来一盘吹弹可破的通心粉。”
    “那不知牛排要几分熟呢？”细心的祁姐问。
    博士大手一挥地把菜单扔在一旁：“咱不来西方人吃牛排的矫揉造作的那一套，给我烤得里焦外嫩一点。”
    终于到我了，可后面那一桌的客人打断了我的发言，后边的小女孩担心地看着桌上的麻辣小龙虾说：“娘，小龙虾回不了家，它的妈妈会不会着急啊？”
    她妈妈一时间就愣那了，剥虾的手也停住了，这么善良的问题让她的妈还怎么下得了口。
    这时一旁祁姐来解围了：“不会的，小龙虾他们全家都在这，团聚了，小姑娘你看这一桌的虾儿，一家虾儿都整整齐齐地全在一块呢。”
    得到答案的小女孩心满意足，开心地吃了起来。
    吸了一口凉气的我正欲开口点菜，墙壁上的壁挂式电视机又响了：“感谢您收看新闻十五分。最近，山姆国乱象频出，加州美食节上发生了严重的枪击事件，导致了多人当场去世，数十人受伤。”
    有不少山姆的媒体宣称，层出不穷的枪击案让山姆居民陷入了生得自由、死得随机的尴尬怪圈。
    在惨案发生之后，山姆国的大统领川/普阁下当即表示向受害者家属们致哀。致哀也是历代大统领们在任期内隔三差五就要做的事情。
    虽然山姆国居民有关禁枪的呼声水涨船高，但是山姆国的枪支协会坚定地表示：致哀的可以，禁枪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