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说爱你》正文回头转身还是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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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姓,明说外公对我的期盼,光明灿烂。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自己的爸爸叫什么名字。透过这些信件,缠绕十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我的亲生父亲是八十年代末小镇走出去的大学生,文采斐然对我的母亲情意深重,充满了理想和斗志,是我除了外婆以外内心最亲近的人。
    我原本的自卑与胆怯一扫而光,父亲的这些信件像太阳一样照进了我的心里,阳光撒满了心里的每一角落。
    我想象着父亲在信件里描述的点点滴滴,偷偷模仿着父亲的字迹,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父亲的信件,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在心里。
    自那天起昂首挺胸无所畏惧地行走在阳光下,不再惧怕流言蜚语也不再害怕不敢与人对视,我知道,我拥有一个最好的爸爸,我的爸爸是天之骄子。
    肖觉也是那时候察觉到了欧明朗的变化。如果从前的欧明朗是含怯羞涩的茉莉花,那她现在是迎着世界绽放的玫瑰,欧明朗像是拨开了云雾的太阳突然变得光彩照人吸引着所有人的眼光。连肖觉班级里的几个男生也在议论,说突然发现年级里最好看的还是尖子班里的欧明朗,以前怎么没发现,最后男生讨论下来一致认为是女孩子特有的“长大了”,肖觉听在耳朵里非常不是滋味,只是他还不明白目前的自己觉得“不是滋味”的这种感受到底是什么。
    照旧这天肖觉和欧明朗一起回家,回家路上,肖觉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侧目看着身边这个女孩走在阳光底下,脸上皮肤光华皎洁在似乎发着光,最终他试探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欧明朗愣了很久,迟迟不开口。肖觉敏感察觉到了什么,心里一阵不高兴,“肯定有什么事情连我也不说,你真不够朋友。”
    欧明朗嘴笨,论斗嘴皮子怎么是肖觉的对手,她喃喃“这。。。”
    肖觉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十分不痛快,他骑上自行车哗啦啦地跑远了,留着欧明朗在原地看着他一骑而去的身影。
    这天以后,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一层隔阂,肖觉不再每天来等欧明朗上学,放学时候也大多和男生们在操场上打篮球到天黑才回家。
    一开始欧明朗还有些不适应,她会在清涧堂的门口等一会儿,等到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才匆匆朝学校赶去,放学时候故意拖拖拉拉地绕路从篮球场走,背着书包巴巴地看着在那里奔跑运球上篮的肖觉,直到肖觉一点没有放下球和她一起回去的样子才失望地自己一个人走回老街。
    一开始一起打球的同伴会讥笑肖觉,“你家小青梅来了。”见肖觉没有反应自顾自奔跑运球上篮,也觉得没趣后来就什么都不说了,再后来欧明朗不再出现在篮球场了,肖觉却偶尔会望着教学楼的方向楞一会儿,那时一起打球的同伴催着他,“发什么呆啊。”肖觉才收回神专心玩球,直玩到晚霞漫天,天渐黑,他才骑上自行车回老街。后来肖老爷子问他,“和明朗吵架了?”
    肖觉一边在井水边打水洗脸一边摇头,肖老爷子递了块毛巾给他,又问,“不和明朗一起上下学了?”
    肖觉不耐烦地把擦脸巾扔给肖老爷子,“女孩子麻烦,不高兴。”随即跑回屋子里再也不出门了。他一边做着功课一边在想,清涧堂的桂花开了没有。
    中秋过后没多久,肖觉扣响了清涧堂的大门,开门的是欧家外婆,肖觉说爷爷要清供,让他过来摘一枝桂花。欧家外婆把肖觉带到桂花树下后就去厨房忙活了,肖觉东看看西摸摸,总觉得今年的桂花开得不好,嘴里嘟哝着,“今年这个花开得一点也不好,摘回去老头子肯定要讲了。”
    欧明朗听到了肖觉在院子里的动静,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得这位小爷不开心了,她也就在屋子里磨磨蹭蹭地就是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肖觉在那里跟外婆说,“欧婆婆,我走啦。”
    肖觉回到茶馆后,把原本清供着的月季花扔了,将桂树枝插了进去,肖老爷子问道,“这是清涧堂的桂花?”
    “你那个月季难看死了。”肖觉说完就骑着自行车找同学玩去了。
    老爷子心疼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月季花,重新找了个瓶子插着,生气道,“败家玩意儿,这花还好好的呢。”
    第三期爆了热搜后,肖觉的底细也被网友们翻了个底朝天,就连他苏州的工作室也成了网红打卡点。
    肖觉想起那年和欧明朗闹别扭,俩人直到过了很久才和好。他特别怕欧明朗会因为爆了热搜一事像过去一样,又长久地不理他。正在心烦意乱时候,张广飞电话来了。
    “月朗风清。”张广飞贱兮兮地说道。
    “有事说事。”
    “不要那么无情嘛!你出名以后工作室订单翻了几倍,快忙不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趟。”
    肖觉拒绝,“忙不过来就招人。我还有事情。”
    “追女明星吗?”
    “呵,也要人家肯理我啊。”肖觉心里正烦闷。
    张广飞瞬间来了精神,“怎么,说说,情场浪子给你答疑解惑。”
    肖觉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她不回我微信了。”
    “你都发了什么给人家。”
    “身体好不好。请她吃饭之类的。”
    张广飞一声哀嚎,“兄弟,这些发出去像个渣男。女明星肯定不会理你的。”
    “那应该怎么说?”肖觉真心求教。
    “发点真诚的能引起共鸣的。”
    真诚的?引起共鸣的?肖觉脑子里可能有了一个洞,打通了任督二脉。他啪地挂了电话,开始给欧明朗发消息。
    “明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高一那年,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过了五分钟,欧明朗回,“是你不理我。”
    “我没有。”肖觉回。
    “喔。”欧明朗回复。
    肖觉一看又把天聊死了,“中秋时候我去清涧堂不是为了折桂花,是想找你的。”
    “我忘了。”欧明朗回。
    “明朗,如果我做错什么了,可以原谅我吗?”
    “你做错了什么。”欧明朗回。
    肖觉一头黑线,对,我做错什么了?他努力想了很久,回道,“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欧明朗没再回他。
    欧明朗依然记得18岁那年,她在外婆的葬礼后,飞奔去隆盛号想找肖觉说,“我不去美国,我留在白溪里,我们都在白溪里好吗?”
    她推开门,只看到夕阳在章婷婷白皙饱满的身体上撒上了一层金光,肖觉认真地一笔一线在白纸上画了一个青春美丽的少女,那个少女就是章婷婷。
    那天她第一次体会了心碎。她捂着胸口,一步步艰难地回到清涧堂,当夜高烧转心肌炎,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
    有时她也会想,如果坚持没有离开白溪里会怎么样,也许就无法保护母亲,也许母亲就会成为杨开元手里的一个人质,也许她永远无法触及母亲卑微又脆弱的一面。她自嘲,我有什么资格去说如果,我在国内过得平静又幸福,她在美国遍体鳞伤,那我算什么啊。
    肖觉微信上说,明朗,如果我做错什么了,可以原谅我吗?
    肖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命运。
    此时此地,那时那地,无论我们是回头还是转身,都只会是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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