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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忙,我也不能让你张野果插话,让我把这个故事讲完了你再说话。
我为了配合你爸,忙着抓生产队的贼,却忘记了我家里还唱着空城计。空城计不好唱啊!家里遭了贼我今晚上就要遭大殃了。就在这时,我父亲来了,向我透出疑问和愤恨的表情,我想躲开又有一种想跟过去的温暖。母亲忙问我锁门没有,我立即说锁好了的,便不敢做声了。
好像家里有百万家财被劫一样,父亲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我紧跟着他的脚步往回赶,把母亲和四弟、五弟甩在了后面。
我先跑拢,摸了摸铁壳锁还在,正想松一口气。父亲突然大叫一声:“糟了,有贼!”原来,灶屋的侧门已经洞开。
经过仔细查看,还好,其余房间都还安全,只有灶屋的用具被翻乱,丢了一把菜刀,父亲的药酒也不见了,都怪我喝了点,没藏回去。幸好我在大门上挂了把铁壳锁,不然损失真的无法估算。
父亲突然问我:“我藏的药酒怎么不见了?”
我只好说:“我拿出来喝了一点点。”
我父亲这才发现我满嘴的酒味。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不认真守屋也就算了,小小年纪居然敢喝酒。父亲操起柴棒对我一阵猛打,该挨打的是贼啊,怎么变成我啦?我哭喊得越凶,父亲打得也越凶。
母亲看不下去了,一边护一边劝。没想我老汉儿正在气头上,我妈不但没劝住,还捱了我父亲一阵抢白:“这么大的胆子,都是你惯出来的!你再惯,要惯出祸事来的!”
我的鬼哭狼嚎,不但引来了围观者,还引起了围观者的议论——“三毛子又去偷了李子,正在挨他老汉儿的打呢。”好像还混杂着瓜皮帽的声音。正在挨打的我,一下思维清醒,我家灶屋遭劫可能就是这个家伙干的。这个狡猾的敌人,居然趁我出击他们的时候杀个回马枪来偷袭我的空城!后来,好在强子妈肯出面劝架,我父亲才找到台阶下,停止了对我力不从心的棒打,坐在一边生气去。我的招事惹非,的确让父亲没法平静。我继续哭了好一阵,真是越哭越伤心,伤心得没法收拾自己的心情,伤心得对今后当生产队长都失去了信心。还是母亲给我擦了脸,扶我上了床,我才舔着自己的伤痕平衡好心情慢慢入的睡,慢慢进入了梦乡,梦中我好像当上了队长,正带领伙伴们致富奔小康。我的命咋就这样苦呢?小小年纪既要守夜,又要防贼。本来我是驱贼有功的,迎来的却是偷果之嫌、棍棒之责。不过,我父亲的棍棒还是起了作用的,我的犟、我的憨、我的一根筋、我的一条道走到黑,在父亲的棍棒下还是打了好多折。
要是当初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打,我肯定能当上村长。要是我当上了村长,松林村会变成什么样?肯定没有人在这里独霸一方,那样也就不会形成黑恶势力了!我说的就是你,张野果你还好意思笑?
想起过去的敢干敢闯,充实有趣,荒唐和无聊,我张野果为什么不能笑。想起你三毛子的人模狗样,冒充大尾巴狼,我更觉得好笑。但我的笑中总隐含着一丝苦涩和忧伤,这是你们察觉不到也是无法理解的。还是让我来说说汪部长和石山多吧。
实行人民公社那阵,汪大队长(那时还没有成为汪部长)成天在大队上呼风唤雨跳来跳去,有时还要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把人斗来斗去,更多的时候他还要在公社上蹿下跳射来射去,连家都顾不上了,哪有心思管理年幼的汪正芳。一心跟在汪大队长后头追求进步的石山多,自然要承担点大队长的后勤工作,兼管汪正芳的成长与学习也就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应尽之责。
那时的汪部长有多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他的丰功伟绩完全可以彪炳史册。全大队拆庙修学校需要他来领导,在四队修建水库需要他来指挥,大炼钢铁需要他来负责;修建公社礼堂需要他的参与支持;全大队的粮食生产他要用心,贫下中农社员同志们的温饱他要关心,公共食堂的监管他要费心,地富反坏右的改造他要操心;还有人员分工与生产调度问题,全大队的改土造田问题;林木资源的协调与再分配问题,还有八、九大队的灌溉水渠问题,哪一样离得开汪大队长。我们八大队太小,还不够汪部长指点江山;我们松凤公社太窄,还不够他挥斥方遒;也许,要一个县或者一个省,才能发挥出他的雄才大略,才能成就他的一番伟业!
不信,你们现在看看,我们的“松凤人民公社礼堂”依然屹立不倒,听说快要成为省级文物了;我们的天桥灌溉工程飞架南北,灌溉了多少田地,吃饱了多少肚皮;你看他拆了寺庙建起的学校,尽管经历了五六十年的风吹雨打,改改建建,但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样。这就是改革开放的家底和根本呀!你们怎能忘掉?而且,正是由于他忙于工作,多年灾难期之后,生活好起来了,他竟没有再要孩子,而是带头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坚持战天斗地,继续搞好阶级斗争,甚至不惜革自己的命。
是的,很多历史都不能一笔抹掉。修公社礼堂缺几根大梁,干脆把天圣山的庙宇拆了,还顺便为我们建起了大队小学和大队部,这怎么说都是功大于过。据说我们的松林湾,当初的松树还像一片原始森林一样,大炼钢铁那阵被砍了个精光,害得我们现在的松林村甚至松凤镇徒有其名,既无松也无林,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当然像破四旧那阵,各家各户的家谱藏书几乎被烧光,天圣山的石刻佛像被彻底砸光,全公社的祠堂牌坊被永远拆光,传说中的神勘洞也没了踪影,这些历史的伤痛最好不要再提了,况且这些帐也不能算在汪部长个人的头上。
正是由于汪部长的忙,才成全了石山多和汪正芳。刚开始那阵,汪正芳还小,石山多主要是打个帮手偶尔负责照看一下小正芳,及至后来正芳读书上学堂,石山多像个长兄一样对小汪能管就管,能帮就帮。这样一晃,很快就到了汪正芳考初中的关键节口上,辅导正芳迎考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读过高小的石山多身上,他俩的关系也算正常,一来由于心理差距还大,汪正芳年龄尚小,还不解风情;二来石山多当时正在和三队的妹崽处对象,心思不可能在汪正芳身上。重要的是汪正芳不负众望,在当时那么难考的情况下,竟一举考上了县中学,让汪部长脸上分外有光,让我们二队也分外骄傲。遗憾的是汪正芳只上了一年初中,就因文革爆发,奉命回乡。
现在,再来说说汪部长对石山多的提携和培养。人民公社成立后,汪部长(那时还是大队长)就想提拔石山多当生产队长,一则由于当时石山多回收三队的土地不积极,二则由于他家的成分略高(上中农),所以是想提拔而没有提拔上。后来看在辅导汪正芳考上初中的功劳上,刚到公社不久的汪部长拼命推荐石山多去把兵当,石山多也被推荐到了县上。那时能当上解放军,比现在考上清华北大还风光,可见石山多在汪部长心中的份量。然而怪就怪在一查档案,石山多的父亲石营长竟不明不白死在国军的战场上,由于这个说不清楚的历史问题石山多不仅当兵无望,就是要当个基层干部也相当渺茫,对此汪部长也深感惋惜和失望。直到过几年把兰大鹏送到了部队上,看见回乡的汪正芳与石山多越来越亲密,为了自己的政治前程,为了汪正芳的美好未来,汪部长只好忍痛割爱,找南老师出面撮合,把汪正芳许配给了兰大鹏,才了却心事一桩。石山多无依无靠,是自生还是自灭,就看他的生命力究竟有多顽强?
说来也是天意,石山多升迁无望,老天爷却为他打开了汪正芳这扇窗。在回乡待业,无所事事的文革前期,自幼依傍石山多成长的汪正芳怎不把他当成依靠的力量?汪正芳和石山多的关系不升华就太不正常了!当时回乡青年把文革闹得轰轰烈烈,汪正芳一个刚读了一年初中的黄毛丫头哪里都不敢去,由于石山多有过硬的高小底子,加之汪正芳又自小与他熟悉,石山多不仅是汪正芳停靠的港湾还是心灵的向导,交流谈话不仅很合拍,而且还拍出很多共同爱好呢!这样拍拖下去,很快就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象——
汪家大女初长成,
才貌出众公社闻。
知青闯将争相问,
根红苗正她不出门。
莫道相识不相认,
只恨你没在二队生!
革命后代汪正芳,
小心翼翼在队上,
情窦初开只把山多望。
这是怎一个情字了得!石山多更是把汪小妹视作梦中情人,与三队那个妹崽早已处于半离合状态,就看什么时候熄火走人。强子妈认为石山多可靠,经常有意撮合他和汪正芳。大字不识的汪母认为石山多勤劳肯干,为人忠厚实在,暗地里也支持汪正芳与他的往来。由于有准岳母的认可,石山多真是热情似火,豪情万丈,横下一条心来,果断与三队那个妹崽断绝了关系,专等汪部长的认可。这还不是水到渠成吗?只欠一个人在汪部长面前去把最后这层窗户纸捅破。
当强子妈代表石山多正式到汪部长面前去捅窗户纸时,汪部长正日理万机分不开身,但还是听懂了强子妈词不达意的说和。汪部长一下冷静了许多,女儿的终身大事哪能掉以轻心呢?汪部长的回答是,“现在不忙,我很忙,等过了这阵,考虑好了再说。”强子妈听了汪部长的回答,对石山多回话说,“对这件事,他一下说不忙,一下又说很忙,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忙还是不忙?”听了这样的回话,石山多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有耐着性子等下去再说。
对这件事,汪部长是分三步走的。第一步,先解决汪正芳的工作,把她安排到粮站当了收购员;第二步,托强子妈转告石山多,在他没认可前,他和汪正芳的关系不得进一步发展,他要先考察一下情况再说;第三步,以迅雷谷歌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让兰大鹏和汪正芳订了亲,巧妙地把最后这层窗户纸换成了防弹玻璃,巧妙地躲过了石山多的进攻和偷袭。当然,对这门亲汪正芳很憋屈很不认真。由于汪正芳才貌双全,又是大家传闻已久的天鹅肉,到粮站当收购员不久,就有一个在公社当差的知青拼命追求她,当兵不久的癞蛤蟆兰大鹏把这件事看得更加认真,发挥起了解放军敢于放下脸面、敢于冲锋陷阵的优势,不断攻克汪仙女设下的堡垒。几个回合下来,明碉暗堡被清理干净,打垮了公社那个知青的猛烈进攻,兰大鹏不仅俘获了汪天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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