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山》正文第三十八章回望天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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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大哥在南方的关系,终于发现了汪云长的蛛丝马迹。以下情况就是我在暗中采访得来的。
    我是汪云长,作为一个曾经想在松林村干出点事业结果又走偏了的人,估计很多人都对我怀恨在心,虽然现在还在跑路的途中,但我一直在努力,争取早日回到松林湾来重整旗鼓,以弥补和挽回造成的损失。当初顺风顺水的时候,不觉得生存的艰难,更不觉得粮食之重要,现在才懂得生活的诸多不易,衣食之多么重要!在坚韧的守望中,只期待震撼了我的那朵花再回来。
    当年,我爷爷汪部长去世时(有人说是外公,这也是一直以来我想弄明白的一件事),我娘汪正芳已下岗多年,不久养父也因病而逝。家里已无经济来源,又遭遇祸不单行的日子,我娘坚持打零工和摆夜摊,勉强维持着一家的生计,同时全力支持我把书读下去。我坚持着把高中读完,但还是没考上大学(那时还没扩招,大学相当难考)。作为城里人,我放不下面子去打工,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到处混日子。日子越过越艰难,我娘在节衣缩食的同时,破釜沉舟买了点基本的建筑材料,用捡来的砖头在路边搭建了一间简易的房子,开了个简陋的小食店,手工制作售卖我们老家的特产米卷,兼卖米饭,为了佐餐,我娘还制作了一道免费的拌菜。由于做工精细,价格便宜,口味独特,生意逐渐兴隆起来。一天,我娘身体不适,只做了少量的米卷和拌菜。顾客来吃饭时,一听说没有米卷和拌菜,嚷了句“我就是来这里吃米卷和拌菜的,你怎么没有?”然后转身就走。这件事对我娘触动很大,经过仔细琢磨后,我娘认为米卷和拌菜还有很大的市场潜力,以后每天不仅尽量多做一点,还潜心研究起来。经过反复试制,我娘制作的米卷和拌菜风味更加独特。很多客人吃完饭后,还要买一点米卷和拌菜带回去,甚至有人不吃饭却专门来买米卷和拌菜回家。后来,发展到一些正规的餐馆都来她这里购买米卷和拌菜,用以招徕顾客,而且这些餐馆米卷的用量越来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好。
    发现这个秘密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我娘舍弃了苦心经营多年的小食店,在闹市区租了两间房子,招了三名工人,办起了米卷拌菜加工店,除了老客户,还送到食品商店和一些单位食堂试销。不过一周的时间,那些试销单位便纷纷打来电话,让我娘加倍送货。娘忙不过来,让我回到她身边,帮着采买送货搞起销售来。但我心还在外面飘着,没有静下心来认真做事,有时还会偷懒耍脾气。现在想来,娘当时打拼得太辛苦和艰难了,我太愧对她的规劝和养育之恩了!
    就拿做米卷来说吧,我娘总是精选优质的大米,用刚从深井中提取的泉水浸泡,说用自来水浸泡出来的品质要差些,浸泡半个小时后,再叫工人用石磨将米研得精细,加水调成黏度合适的米浆。然后将调制好的米浆舀入铺在大蒸笼隔底的细密薄布上,摊成厚度约为0.5厘米左右的薄皮,摊皮均匀成形后盖上笼盖,用猛火急蒸至熟,出笼后就成了一张张或白嫩或金黄色泽诱人的米皮,等米皮晾冷“收汗”后再裹卷送去商家售卖。整个过程的每一道工序,我娘都要亲自把关,一有空闲,就抓紧时间制作调料、做拌菜,忙得不可开交。每当我在外晃荡回来,娘都要为我选一张米卷,精心切段散成薄片,加入调料,和上拌菜端到我面前。每当吃上那嫩滑爽口、麻辣鲜糯的米卷,我总是分外享受——先细吞慢嚼得口舌生香,接着是一阵狼吞虎咽辣乎乎酸咪咪的酣畅,风卷残云之后弥漫出一种神清气爽、余味悠长的幸福满足感,伴我走进一个无比舒适的梦乡。
    每当看见一张张刚出笼的米卷,我就想到了我娘,这些历经磨难蒸腾而出的美食,始于平凡又充满了传奇,是底层人民在与命运抗争中凝结成的一种不灭文化和精神!由加工米卷和拌菜起步,我娘很快积攒了一笔钱,并且把这笔钱交给了成天心不在焉又走不出梦乡的我,说我年纪轻轻还是应该出去闯,希望我带上这点钱去找个正事做。娘还说,人这一辈子,要生存要发展,都得靠自己!
    有了娘的支持,又拥有一笔钱,让我在市场经济实行初期,走上了一条快速发展的道路,十多年前迅速成长为一个有点经济实力的成功人士,还娶上了漂亮的媳妇。不知问题出在我身上,还是出在这个漂亮的媳妇身上,不久我们的家庭就经营不下去了。在分道扬镳之际,除了对我这个人不感兴趣,她对我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感兴趣,占着我的绝大部分资产和所有嫁妆不放。我只好净身出户,另找营生重开张,很快又重新活过来了。在别人眼里,我也许属于一夜暴富的人,但其中经历的艰难曲折与酸甜苦辣旁人永远也理解不了。
    那时前任带着张野果来招商引资,我和董晓贝就遇上了。对于遭受过一次失败婚姻打击的人,董晓贝很快就为我疗好了伤,我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快又堕入了情网。由于有董晓贝在侧,我决心在松林湾干一番大事业。或许因为之前屌丝逆袭创奇迹,咸鱼翻身太顺利,让我在海驼养殖方面太大意,在融资包装上市公司方面太心急,结果几年前摔了个大跟斗,害得我现在只有东躲西藏过日子。虽然目前我还没有缓过气来,但娘的话言犹在耳,我正在依靠自己重新壮大起来,争取早日回到松林湾,争取早日揭开我的身世之谜。关于我的身世问题,我这个当事人知道得并不多,因为在我面前很多人对此都闭口不提,可能你们这些旁观者还知道得多些。
    前些年,小姨汪从芳到了广州,不断催促我娘到南方去,留在老家干啥子?不如到南方来和我一起发展。娘开始执意不去,后来经不住小姨动员,把在老家的米卷店留给别人打理,跟张野山一样,到南方后也一去未回。当时娘告诉我说,看见我在外发展比较顺利,她害怕留在老家被别人翻出老底,丢了我的面子,会拖我的后腿,所以才躲到南方去的。后来,我才听说,小姨当时打听到石山多的一点消息,说是在南方某地,我娘才狠下心来,离我而去。小姨悄悄告诉我,只有找到了石山多,才能揭开你的身世之谜。尽管如此,娘对我的血脉问题还是闭口不提,只说是小姨把我捡回来的,你是汪家的孙子,是爷爷、小姨和娘轮流把你养大的。
    由于是小姨把我从天圣山捡回来的,小时候长在松林湾,我对松林村和天圣山总是满含向往和期待,加之有了点钱,又和董晓贝对上了眼,就义无反顾跟着张野果回到了松林湾。其实在来松林湾之前,我还是历经很多摔打和摸索,经过不屈不挠的奋斗,才成为别人眼里的传奇人物。对于我们这些民营企业家来说,时时刻刻都在趟独木桥,如果慢了一步,很快就会被淘汰。我回到松林村来发展,就是想抢占现代农业发展的先机,想带领父老乡亲尽快闯出一条新路来,同时也想急于破解我的身世之谜。可能是走快了一点,结果掉进了万丈深渊,现在张野果和孙书记都被抓了进去,我很想回去澄清一些事情。但在很多事实面前,言说是苍白无力的,不当的言论有可能还会卷起更大的漩涡,又哪敢轻易回去?
    我和前任、皮大海还有董晓贝之间的情况太复杂了,那是几天几夜也讲不完的。其实在我回到松林湾之前,除了孙书记的前任,还有一个前任,就叫他前前任吧。前前任,很想把松林村的跨河大桥修起来,就想找皮大海捐点钱(当时我的名声还没起来)。由于董晓贝家就在河边,皮大海想征服董晓贝,就财大气粗愉快地捐了一笔钱,然后就和董晓贝处起对象来。跨河大桥还没修起来,前前任获得了意外的升迁提前回了城,大桥停工成了烂尾工程。直到后一个前任到来,带着张野果和董晓贝到处求神拜佛,在我的慷慨资助下,终于把大桥修通。本来还打算把到天圣山的公路修通的,哪知中途遭遇灭顶之灾,不得不带着董晓贝跑路。后来还是孙书记有能耐,把米有田找了回来,不仅修通了去往天圣山的公路,还完成了松林村的很多基础设施建设。
    关于董晓贝,虽说早先和皮大海处过对象,和两个前任都走得比较近,甚至有些暧昧。但那些看似复杂的过往都是一种表象,真实的情况恰好映射出一个初入社会就被卷入生意场的女孩敢于试水敢于往前蹚的坚韧与坦荡。尽管舆论对她有失公允,说她很多时候像个戏子一样,到处强颜欢笑。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用了心的,也是认了真的,不仅没有坏心眼,还全力支持我把事业做大做强。正因为有她支持与依傍,我的心也变得很大,想通过杠杆放大融资,包装出一个上市公司,做大咱们在松林村的实业,实现赚几个亿的人生小目标。这样,我不得不通过前任到处活动,找关系寻路子,做起了风投和融资公司。由于不懂资本的恶,融资很快出了问题,同时海驼幻局破灭,风险骤然降临,前任潜水不知躲在了何处。尽管资金链断裂有前任和皮大海在后面推波助澜,但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一意孤行,不会审时度势。危难时刻,晓贝对我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况且她已有孕在身。面对当时那种艰难的处境,我只有带着她跑路,把孩子生下来再说。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孩子,在一个偏远的角落,嫣然一对患难夫妻,过着卧薪尝胆、贫贱之中求翻转的生活。好在几天前我已发现了前任的线索,正在去找他的途中。找到了前任,很多谜底都可以揭穿,很多问题都可以回去说清楚。至于何时回到松林湾,还得等找到前任,选择合适时的时机,把很多事情摆平了再说。
    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当初靠娘的资助取得成功后,骨子里产生了一种优越感,认为自己能力出众智商超群犹如神明,其实自己不仅来自农村,还曾经是流落到城里衣食无着的贫民,只因为走了点好运,就忘记了根本。在松林村,我虽然由成功走向了失败,但我经历了一个学习受教育的过程,回到松林村,是我向农民、向历史、向生活学习的一次重要机会,纠正了我对劳动与生存、金钱与爱情、生活与家庭的错误或片面认识。现在,我和晓贝不仅学会了在逆境中生存,能自食其力,还在不断突破奋力打拼。今后要是翻了身,不论走到哪里,一定要有平等意识,把周围的人当作兄弟姐妹看待,特别是到了偏远地区或者破败乡村,千万不要以文明人、上等人、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尤其是松林村,不仅给了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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