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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她决心出来与燕小北一同执掌暗网那一刻,她便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这匕首算怎么回事?”
楚墨生气的原因便在于此。
这丫头,匕首不离身背后,不过是想着万一行踪暴露,也能第一时间解决自己,不至于成为他的累赘。
“轻歌,我不反对你或者飞燕出来做事。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没有什么比你们活着更重要……”
“相公,我……”
“相公我本是个懒散的人,孤家寡人的到这世间走一遭,清贫也好,富贵也罢,于我而言并无多少区别。但飞燕与你相继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们成了家,为你们,为这个家谋一片未来便是我这做相公的责
任0。。
恰好,相公我因为超然的存在,有了这个能力去开拓,去争取,去维护这一切。
但若你们没了,便是权倾朝野富甲天下又有何用?
所以,轻歌,答应我,任何情况下都要顾惜自己的性命。
你们活着,其它的一切,相公来解决……”
“嗯…”
楚墨的话未说完,便被顾轻歌微凉的红唇封堵上。
香甜的气息里,有着淡淡的咸味。
那是顾轻歌眼角滑落的泪水浸润的味道。
便在这狭小的密室里,几近疯狂过后,顾轻歌迷离的双眸里春意盎然的同时,却又似乎在一瞬间便恢复了精力。
拿开楚墨抚在身上漫游的手披上袍子,从一旁的暗格里,捧出一叠纸。
“相公,按你最初的安排,暗卫已经撒了出去,这些消息整理的差不多了,原本想着明日发回去的……只是各地粮仓守卫森严,小北哥也只能通过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做出预估。因为角度的原因,许多数据都不太准……对了,前几日,那云城常平仓竟然在安抚使与提举常平司常平司的大人过去查验前,失火
了…”
楚墨接过纸看了看,笑道:“是有点差距……不过问题不大。”
楚墨将自己这些时日侦查过的粮仓名字说了出来,顾轻歌与暗卫这边调查的数据做了比对,出入大约在两到四成之间。
“江南三路糜烂至此,这点储粮,若是被百姓知道,怕是顷刻间,粮价便要飙涨,这人心,怕是要乱
的…”
顾轻歌随口说了句后心中一动,“相公这次来江南,莫非便是……”
“没错。便是来掀盖子的……”
楚墨坐起来,将顾轻歌散开的袍子系好,“莫着凉了。”
“起先怎么不说着凉呢?”
顾轻歌红了脸嘟嚷了句。
“啊?”
“没什&…”
顾轻歌瞟了楚墨一眼,眸光流转。
“呀……相公……小北一会要来了……”
“来了便候着。”
云城常平仓起火,打的是安抚使边大荣的脸,烧的是整个云城百姓的心。
群情激愤。
知州府衙被边大荣临时征用作办公点,专司常平仓被烧一案。
此刻,驻军将领鲁达,分开围堵在厅外议论纷纷的百姓,缓步走入大厅。
堂上,边大荣与提举常平司主事卢景旺,正低声说着什么。
陆云肃手立于堂下,面无表情。
鲁达扫了眼陆云陆知州,目光冷厉。
他不知道鲁大兴跑哪了。
三天前的那夜,提了一箱金子去办事后,便音讯全无。
而陆云的脸上,他看不到丝毫异样。
但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初初站定,鲁达便纳首而拜,泣声道:“末将守卫常平仓不力,罪该万死。”
“当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常平仓为何走水?为何火势没能得到及时扑灭?你是守将,速速详尽道来。”边大荣眼底掠过厌恶之色。
常平仓也好,义仓也罢,各种猫腻,各种欺上瞒下,个中龌龊事,久居官场的边大荣自然有耳闻。
在他眼中,不论常平仓失火与他是否有关联,这种尸位素餐之人,都为他所不喜。
“鲁将军,大人问你话呢,还不速速回答?”
卢景旺敲了敲桌案。
“回两位大人,末将也不清楚如何走水的。只是火势被发现后,片刻间便蔓延了开来,将士们虽奋力灭火,奈何水龙年久失修,竟然在那关键时刻失了作用……”
“水龙出了问题?陆知州,你可知晓?”
边大荣皱了皱眉头看向陆云。
水龙是由属地统一管理,并不属于守军内务。
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事情有那么巧,自己要去常平仓查验储粮,粮仓便在前一天走水了;走水的同时,水龙恰好也出了问题。
“回大人,水龙每月有工匠勘验,何时、何人去的,匠作司那边都有记录……此次水龙出了问题后,下官也让匠作司遣人前去查验了。具体的情况下官也不太清楚,还是请匠作司的工匠来回答吧。”
陆知州回道。
匠作司主事林逸是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恍惚。
“啪”的一声,提举常平司主事卢景旺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惊堂木,直接一巴掌拍在案几上,不算大的
声响却令林逸吓了一跳,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那水……水龙,小的每月都有勘验,从未有间断。”
林逸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个册子。
边大荣与卢景旺同时翻看着,注意到了最后一次勘验的日子,却正是走水当天。
而这个日子,整整比往常月度勘验,提前了大半月。
“林主事,你可知水龙维护不力导致常平仓走水烧毁,本官能判你个流放千里之罪?”
林逸听到这话,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冒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主事,边大人大度,若是按本将军的意思,这等罪责当直接打入大牢,按通敌处置,祸及家人!”鲁达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啪”的又是一声拍桌子声,卢景旺厉声暴喝道:“还不快速速招来!”
林逸望向一旁站的笔直的鲁达,想着家里久病的发妻,终是抬起头,颤抖着说道:“是陆……陆知州让小的这般干的……”
“好啊陆云,果然是你!”鲁达骤然喝道,“本将军早就发现那夜是有人故意纵火,却不曾想,竟然是陆云你!”
陆云沉默。
“大人,末将失职啊!”
“鲁将军此言何解?”
卢景旺温言问道。
“末将早几日便曾听闻那陆云,伙同军中将领盗卖储粮……末将本是将信将疑,想着暗中留意,却怎料,刚刚有点眉目后便出了走水一事。如今看来,盗卖储粮一事当为事实无疑。”
“陆云,你可有辩说之词?”
“那水龙,的确是下官让林主事前去破坏的……”
此言一出,堂内堂外顿时哗然一片。
“肃静!肃静!”
卢景旺连续拍着桌子,砰砰砰的响声中,议论渐渐低了下去。
“边大人,看来事情很清楚了,这陆云,看不出来啊……啧啧……”
边大荣眉头深皱。
说起来,这陆云与他也算同门,两人都是江南大儒纪成林的学生。虽说交往不深,但同在江南为官的这两年,每逢年节,陆云还是会递上名帖过府走一趟。
若陆云真个因为贪鄙常平仓储粮一案被定罪,以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些与自己不睦的同僚,又如何会放过这等给自己泼脏水的机会?
想了想过往接触的观感,边大荣心里其实不太相信陆云会做出这等贪鄙之事。
想到这里,他右手虚压,压制堂内又要起的议论声,沉声问道:“陆云,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在干什么?”
“回大人,下官明白。”
“本官再问你,那水龙,的确是你让林逸去破坏的?”
“是的。”
边大荣眼里的失望渐渐被怒火代替。
堂外百姓也有那书生秀才之流,大声疾呼着,要治陆云的罪。
“边大人,既然陆云都已承认了,看是否早作定论,免得百姓群情汹涌,冲击府衙?”
卢景旺看了眼鲁达,目光中有着欣赏。
他不知道陆云为什么这么爽快便认了,但在他想来,多半是鲁达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吧。
如此想着,卢景旺琢磨着这事过后,当给鲁达运作一番,也好让那些首鼠两端之人看看,一心跟着自己,又有办事能力之人,会有怎样的似锦前程。
“大人,下官只承认令人破坏水龙,但那纵火的,却是另有其人。”
看了眼堂外推搡的百姓,边大荣知道,自己已被逼到了墙角,正准备让人将陆云拿下之时,他却开口
了。
“此话何意?”
边大荣精神一振,沉声问道。
“大人,粮仓走水,实乃守将鲁达所为。”
这话一出,整个堂内、堂外如同被摁下暂停键般,画面有了瞬间的定格。
“你血口喷人!”
鲁达怒不可遏,厉声喝道:“陆云,你这卑鄙小人,我乃常平仓守将,自己一把火烧了粮仓,我逃得了干系吗?还是你当大伙全都是白痴?”
“陆云,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卢景旺冷眼扫过,“便如鲁将军所言,他若纵火,于他何益?”
“对啊,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陆知州怕是乱了方寸了。”
“什么知州什么青天白日,那陆云就是个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的卑鄙小人!”
堂外猛然暴起议论声。
乔装打扮混在人群里的顾轻歌轻声问道:“相公,这陆云,有证据么?”
“我有证据。”
鲁达的骂声、百姓的骂声、卢景旺的呵斥声,在这句低沉的“我有证据”中,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相公可知有何证据?”
来云城的路上,顾轻歌是听楚墨提起过的,也知晓楚墨顺手给陆云指了一条活路。
“无非便是人证之类的,相公我也不太清楚。”
那夜之后,他便不再关注此事。
有了这样的先手,若那陆云在这种情况下都翻不了案,那只能怪他自己无能了,怪自己眼瞎了。“边大人,卢大人,下官请求带证人上堂。”
“准!”
边大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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