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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坐黄包车回来,也没出汗。
王青萝洗了把脸和脚,便打开了门。
门一开,发现李鱼就在门外。王青萝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乱跳的逃进主卧,关门的时候才说:“先生,我先睡了!”
主卧的门关上。
李鱼走进次卧,关上房门,“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连洗脚都偷听,能不吓人吗?”安瑶一个白眼,脚踩在盆子里,咚咚的踩出了两个水花。
这不经意的反应,太好看了。
李鱼憋了口气,拿小板凳坐到盆子旁。脱了鞋袜,安瑶一捂口鼻,“臭死了!”
李鱼嗅了一下袜子,才反应过来安瑶在耍他。
即便反应过来了,也假装充楞的疑惑,“不臭啊?”
“可能……可能我鼻子有问题吧!”安瑶被李鱼蠢到了,俏脸紧绷,肩膀一抖一抖。强忍着发笑的冲动,忍的好辛苦。
李鱼搓着脚,假装疑惑的瞥了一眼安瑶发抖的肩膀,“怎么了?”
“没……没……我洗好了!”安瑶更想笑了,抽出脚丫子擦拭干。
向后倒在床榻上,往里面一滚。
她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拉过一个枕头,粉拳乱锤。
实在是憋不住笑,咯咯的娇笑了起来。
能惹美人一笑,尤其是惹喜欢的美人发笑,对男人来讲那是很有存在感的。
李鱼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安瑶笑得更厉害了。
李鱼假装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他自个,“你在笑什么?”
“你……别说话!”
安瑶笑得不行了,白皙的脖子微微发红。
李鱼不再说话。安瑶费了好大的劲,制住笑意,“怪人,我姑妈呢?”
僵尸新娘就遁在床头的墙壁里,安瑶伸手就能碰到那地方。
李鱼说:“天亮了,在地下睡觉。”
“地下哪里?”
安瑶的感知很敏锐,总感觉床头有人。李鱼说:“一楼地底十几米的位置。”
“那会不会有蛇虫鼠蚁咬她?”
“遁地是门神通,怎么可能会有蛇虫鼠蚁咬到她。”
李鱼洗好的爬到安瑶身边。
安瑶翻身按住李鱼的双臂,“怪人,我们商量个事怎么样?”
“你说!”
迎着安瑶的目光,李鱼心跳的厉害。
安瑶吸了口气,声音细小的说:“我感觉依偎在一起说说话,就是最美妙的了。上次那个什么,其实我是假装表现的也很喜欢,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看你很激动,就装了一下……”
她有担心李鱼误会,着急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面对安瑶焦急的目光,出于男女差异,李鱼其实不懂,但很开心。
轻轻点了点头。
安瑶松了口气,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她翻身到旁边,拉李鱼的胳膊当枕头,脑门往李鱼怀里一躲,又把李鱼另一条胳膊,往背后一环,“就这样,别动。我感觉这样是最好的!”
佳人在怀。
李鱼也感觉很好了,可这是一种煎熬啊!
看安瑶一脸幸福的小模样,他为了转移注意力,“你给我讲讲你姑妈的事呗!她怎么死的?”
“那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她跟未婚夫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九域联军围攻中域,事发突然,她未婚夫便上了域外战场……我记得她大冬天的一起来,就是出门拿报纸,看域外战况……”
“当噩耗传来,我就记得她,总背着家里人,偷偷看着信,一动不动的坐着。因为我小,所以她没避讳我……”
安瑶讲着她记得的一些零散小时,鼻子有些酸。
李鱼拍着她的脑袋瓜子,“我要是去打仗,死在域外了……”
啪!
安瑶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盖李鱼面门上,“闭嘴!”
“我就是比喻,你别激动。”
“有你这么比喻,咒自个死的吗?”安瑶一口咬李鱼胳膊上。李鱼疼吸着凉气,“我错了!”
“我告诉你,上次要不是我看到你到江边发疯的喊我。我就真离开金陵,再也不回来了。我不舍得你发疯,所以,你最好别再我前头死,我觉得我也会疯……”
亲眼看到母亲被爹一掌打死的安瑶,最开始一年,只跟薛萤花说话,一个月也没两三句。多半是打架。后来虽然好了一些,话依然不多。
酷酷的外面下面,她就是把自个关在一个黑洞里,不停的往黑洞深处躲着,逃着。薛萤花能让她往外瞄一眼,李鱼让她探出了一个头。
如果李鱼死了?
安瑶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拉过薄薄的盖单,往两人头上一盖。
凶狠的。
突然的说怪人,欺负我,快!
……
隔壁王青萝一直心不在焉,因为隔壁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折磨的她恨不得上吊。
到了可能是中午吧,声音还在响。
她拿东西捂着耳朵,困到不行了才睡去。
牲口!
畜生!
牛犊子吗?
王青萝半睡半醒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她小时候放牛,头突然发疯了,用牛角追着她撞。
她不停的跑,发疯了的牛追着她赶。
满腔惊恐和疲惫,直到李鱼站在布帘外喊:“薛贵嫂……薛贵嫂……”
王青萝一下惊醒过来,蚊帐里黑乎乎的,疲惫的坐起来,浑身无力的又摔了下去。
李鱼听到声音,“薛贵嫂,你没事吧?晚饭好了,来吃。”
“啊……啊……好!”
王青萝慌乱的收拾好,晕晕乎乎的出门,看到桌子上摆好了饭菜,李鱼和安瑶都在等她。
她恨自个怎么睡了这么久,懊悔的反复说:“先生,瑶儿,对不起,我睡忘了。”
“来,先喝杯凉白开。”
李鱼看了一眼王青萝的面色。
他跟赖天帆学过相面,只是赖天帆本来就是个半瓢水,他皮毛都没学到。但看相,首先要学的是医术,通过人身上的病症,反推生活习惯,可以获取很多信息。
一见到王青萝的模样,他就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王青萝手脚乏力的坐到桌边,端着水杯,低着头又想哭了。先生待她这么好,死也值了!
李鱼说:“你是不是做梦了?”
“啊?”
王青萝惊愕的抬头,“我梦到小时候放牛,牛发疯追着我撞,累死我了。先生……这……这是什么预示吗?”
看王青萝的面色,就是虚火旺盛。
李鱼真要说这就是一个壮汉的问题,估计薛贵嫂又能跳江了,思考了再三说:“你家有什么亲戚?”
“我……我……”
这年头种地的人家,五六十岁去世很正常,她父母已经过世了,上面两个哥哥,两个妹妹。
她头一回死了男人,就被婆家赶了回去。
回去住了不到半月,就遭受大嫂二嫂的嫌弃,她大嫂收了媒婆的聘礼,让她嫁给薛贵,户籍跟着薛贵,转到李家名下,从法理上讲,她就是李家的人。
从感情上讲,一想起哥哥窝囊,嫂子嫌弃她,哪还有什么亲戚?
王青萝低着头默不吭声。
李鱼说:“瑶儿打算跟我回县城,等我们回县城,我摆酒迎瑶儿过门,你也跟着一起过门吧!”
“啊?”
王青萝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安瑶看了李鱼一眼,“我跟你家先生商量好了,我跟他回县里。我开武馆,教一些奉行新观念的女生防身术,传播新武。你家先生,说要研究风水,可以开个风水堂。”
计划赶不上变化,李鱼都想好了在金陵城开厂,开武术学堂,凝聚红尘大鼎。但安瑶说,人争一口气,她死都不沾安家的光。既然跟了李鱼,他们就一起靠自己!
李鱼想想也对,在金陵城不管他干什么,别人只会说他靠着安家。这是一个现实问题。
他麻衣李二爷,需要吃这个软饭吗?
再说了新观念笼罩的几大城市,看似璀璨夺目。新旧交替也是必然的趋势,但眼下除了几个大成,还是老观念的天下。
呆在金陵城显威,不过是站在空中楼阁起舞。他真要凝聚红尘大鼎,镇压阴阳灵场,根基必须要稳!
乡下县城,县下的村镇才是中域的根基。
跟着根基一起往前走,那才能稳!
要不是安瑶要争这口气,李鱼还真看不清这一点,跟安瑶对视了一眼,李鱼也没说什么,“青萝,等回去了,你嫁过来。到时候你喊先生,也名正言顺了不是?”
“先生,使不得!我……我……你不知道,我真的不祥!还有薛贵是李家门客,你要是娶了我,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你不能娶我!”
王青萝着急的一下跪到了地上,祈求的看着李鱼和安瑶,“我……我给老爷夫人,洗衣做饭就行了!”先生能说这话,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不能害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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