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动客情》第二百八十六章省心的孩子,白填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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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快破晓了,黑耳前往长华宫的正殿,约摸着该动身了,才要入内唤床,夯及多欣欣然先自出来。黑耳见他如此得意,待细细打量,攒好的麻花辫,皆用小巧的母珠穿梭发尾,一身棕榈色的衣裤极衬他稍显黄褐的皮色,平日素不喜将使的大茉面脂也抹上了,整个脸油光蹭亮的,看着愈发齐整。
    黑耳稍稍吃心,按下心头的不快,犹自说道:“王子,你怎么先起了,还洗漱了。”
    夯及多笑得轻浮:“这不要去鸡心岛,不好白耽搁,昨夜横竖走了困,干躺着容易头晕,索性起身捯饬,看着可还好?”
    黑耳:“王子本就生得高大挺括,细细梳洗一番,看着愈发俊些。”
    夯及多:“比起那病央,如何?”
    黑耳:“病央哪能跟您比?提鞋都不配!”
    夯及多笑个不住,痛快道:“少磨嘴皮子了,这就过去吧!”
    黑耳:“得令!”
    忽地留意到他额上的结痂,毕竟好过一场,且他又是自己身边侍奉最久,最得力之一,少不得关切道:“才没留意,你这额面怎么破了?”
    黑耳笑道:“起早了,黑灯瞎火,一时没带火石,撞上的。”
    夯及多:“拿我的头牌去大药房,好生看看。”
    黑耳:“谢王子厚待,耳官无碍的,六折瞧见,已教宕尼拿了瓶三七散与我,敷了一宿就结痂了,也不疼了。”
    夯及多:“到底是她熨帖,后勒和太后勒连日见面,若有提及子折,多半夸她,连带火央都忍不住教我得空去瞧她的胎。”
    黑耳:“昨日已替王子过去望候,怀象好着呢,六折的气色也好。”
    夯及多:“你说是朵花,还是折子呀?”
    黑耳:“人都说怀花怀折则身子肿大,怀焰怀子,除显怀以外,并无大的分别,没准真是个折子。”
    夯及多太息:“自打闹了出不干净后,就再不得了。平日里那事也得力,老这么着,总不舒坦,好在这次她怀上了,教太后勒也跟着宽心,后勒也不用着急上火,生怕王央为此不肯传位给我。”
    黑耳:“后勒也是白担着心,您一早代替王央四处巡视,巽他、爪哇、米林加保等国,谁不把您当成赤土国的下一任王央。”
    夯及多:“终究只是王子,要是那病央早八百年就死了,我一早成了正经的王焰,就没得悬心了!”
    黑耳:“王央很不必烦这个,医师每日都在查验,米田共里的蛆,不减反增,现下看着还好,没准明日就挂了!”
    夯及多:“真应了你这句倒好了。”
    两人一路说,一路行,才要出自己的殿门,哪料已有一波子折、折子和折子花等着,那场景,堪比阖族小宴,很是热闹。
    黑耳虽唬了一跳,但也紧着望候:“给诸位子折、折子、折子花请好。”他边说边自弯腰屈膝跪地,匍匐向前恭敬说道。新世界
    大折并不看他,兀自排揎:“你不牵着王子往下流走。我们就大好了。”
    黑耳不敢则声,亦不好动弹,看着颤巍巍的。
    夯及多看不惯他被勒掯,忙道:“你且起来,到外边候着。”
    黑耳从其言,讪讪地退下。
    大折领着一群子折给王子请过好,方挑头说道:“王子,这天还没亮,你就预备出宫呀?还捯饬得这般英挺俊俏,要去哪儿呀,值得如此费精神?”
    夯及多硬气道:“伯央新婚,岛上虽好,终归僻静了些,没个新鲜东西,太后勒、后勒和王央每每提及,唯恐他们委屈,本王子过去陪他热闹热闹,权当替太后勒抚慰。”
    把三座大山抬了出来,大折亦不好随便置喙,没得接话,只对着彷筹律说:“律,你央的这份孝心难得,多学着点,知道不?”
    彷筹律是个有心眼的,忙伶俐道:“央,律跟您一道去看伯央玛吧。”
    大折笑道:“王子,律早有这个心思了,您就成全他吧!”
    彷筹律拉着他长长的衣角:“央,就让我去吧,我管保不闹的。”
    夯及多扶额:“律,你伯央玛是因为得病了,还是怪病,还很重!这才独独辟出个小岛给他将养。你还小,不比央,身子健硕,百病无伤。等你同央一般长高长壮,央就让你挑大梁,领着这些弟折和妹花过去,可中?”
    彷筹律知道自家火折的意思,不过眼热央要纳新折,吃醋吃的!自己本就是所有折子里最得意的,且是最年长的,更是太后勒等看重的。虽跟着火折胡闹,但也是有自己的成算,为前程计,恼不得撇下火折,笑道:“央既作准,律这就领着弟折和妹花回火院攻读,下午再引着他(她)们演练骑射。”言毕,还真就走了,同时去掉了一拨很不该晓事的娃,在场的火折也不好相犟。
    夯及多别提多熨帖了,这才是教人省心的孩子!没了这些倚仗,便是当下同这些个撕破脸,也不怕王央申饬,同折子,折子花日后失了亲近。
    大折心塞,彷筹律临阵反水,虽然其他的折都面上不显,可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她越想越臊,非要闹出点事故才好固着自己昔日的威风。
    大折:“即是抚慰,王子,折有一句话同您分说。”
    夯及多:“有话就说,时间不早了。”
    大折:“王子地位尊崇,便是爪哇、巽他的使臣过来,也是一样的尊重,不敢有懈怠。伯央的伯勒,我记得,年纪还浅,又是个商户出身,乍见了您,自然是生分,没得反拘束了。还是折同您一道过去,虽说隔着备份,可同为女子,总有些亲近话可供聊馔,中不?”
    夯及多:“你有心了,可伯央生得是怪病,久病之人多心灰意冷。未进岛前,他就懒怠见人,国宴家宴更是从不露面,还不是怕人笑话他。我与他同为男子,虽隔了一辈,到底有些亲近,你一个女的,还是晚辈,他不免膈应。”
    一席话,说得下剩的折们都跟着腼腆,忍不住相视而笑。
    大折还欲理论,夯及多由不得她,先自挥手:“你的好心,我会向伯央转达,我也知,你委实过意不去,你上月不是才吩咐治了许多时兴首饰和桶裙,都教奴几包好,给伯勒送去,她管保欢喜。”
    又对着旁的折们说道:“都别杵这了,该干嘛干嘛去,要跟大折一样心思的,就把你们才得的首饰一并送来,教奴隶们送去岛上,伯勒定加倍痛快。”
    言毕,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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