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第五百四十二章众正群贤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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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棚内,李自成在赞礼官的指点下,以皇帝之礼向崇祯夫妇的灵位上香祭拜。
    “朕是与汝父共享天下而来。汝父何以不南下?朕入京之时,过承天门曾以箭矢射之,正中匾额之中。宋先生为朕解之时,曾经言道,乃是中分天下之意。汝父何以违背天意?”
    为崇祯夫妇上香之后,李自成温言向朱慈烺表示了慰问。
    一边的孙传庭却是依旧脸色如水,只管拉着朱慈烺向他询问,在他父母和伯母灵位两侧陪祭的那几十个灵位,都是什么人。
    朱慈烺眼中含泪,未曾来得及解释,站在李自成身旁的李岩却接过了话题:“白谷先生有所不知,这几十位乃是陛下命人仔细查访,天兵入城时追随崇祯天子而去的义士烈女。诸人的事迹下官已经命人一一查访记录,准备日后修史书附录入传,以为后人表彰。”
    王承恩,巩永固、范景文、倪元璐等人的名字一一映入孙传庭的眼帘。余下的名字,有的他熟识,有的他并不认识,只是听闻过,有的名字干脆就没有听过,看牌位的位置和规格,大抵应该是这些追随崇祯殉国的大臣勋贵们的家人奴婢之类。
    因为在竹杆胡同大战内操新军,阻挡崇祯出城立下了赫赫战功的王昌顺,作为新近提拔到御营亲兵之中的军官,紧随着李强跟在李自成等人的身后,看着孙传庭肃整衣冠朝着王承恩等人灵位下拜的动作,半是不屑半是不解的低声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李强询问道:“属下在朝阳门同那些平时只有一口饱饭吃的内操新军血战之时,将士们打得苦不堪言,连属下都差点为皇上尽忠。那个时候,平日里这些高官厚禄的人都去了哪里?若是有百余人从旁相助一二,属下断然是拦阻不住崇祯外逃之路的!这群假道学伪君子,此时却来皇上面前假惺惺的说什么顺应天命,其实,以属下看来,天命都是狗屁!假如真有天命,那也是一块银元战胜半块银元的天命。”
    王昌顺的话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灵棚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孙传庭等人倒也罢了,李强却很清楚的看到了宋献策的脸上神色骤然更变,顿时让他心中一凛,“圣驾在此,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到外面巡视去!”
    李强与王昌顺的对话,孙传庭一字不漏的听得明明白白。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难道我读书士子当真不如那些肢体不全的太监吗?”他在王承恩的灵位前拜了几拜,表达了自己对这位壮烈殉主的大太监的敬仰与尊敬之情。
    李岩与李自成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了李自成的允许后,向前半步,站到了孙传庭的身后,为他讲解眼前这些牌位背后的故事。
    “大学士兼工部尚书范景文于我大军入城时,叹道:‘身为大臣,不能从疆场少树功伐,虽死奚益!’此时他已不食三日,声不能续,他让家人扶着,向着紫禁城方向三跪九叩,又赋诗二,遂自缢死,其妾亦自经。”
    “户部尚书兼侍读学士倪元璐,听得我军精骑于街头驰突呼喝传达皇上圣谕之声,叹道:‘国家至此,臣死有余责。’他整理衣冠拜阙,北谢天子,南谢母恩。又嘱咐家人道‘若即欲殓,必大行殓,方收吾尸。’乃缢死,事后家人满门殉节,十有三人。皇上闻之,亦为之赞叹,故而罗列其家殉主之人名录在此陪祭。令有司收殓其家。”
    “左副都御史施邦曜闻我天兵进城,大声恸哭,题词于几上:‘愧无半策匡时难,但有微躯报主恩。’遂自缢。”。
    “大理寺卿凌义渠尽焚其生平所着述及评骘诸书,服绯正笏望阙拜,复南向拜讫,遗书上其父,道:‘尽忠即所以尽孝,能死庶不辱父。’以触柱,流血破面而死。”
    “平生读圣贤之书,养就胸中浩然正气,自然该当如此。果然是读书人风骨!”孙传庭的赞许称颂之言未曾落地,一连串打脸的话便接二连三的从李岩口中迸出。
    “当晚,锦衣卫都指挥使王国兴自缢死。”
    “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珪守崇文门,城陷,作绝命词:‘死矣!即为今日事,悲哉!何必后人知。’自缢死。”
    “锦衣卫千户高文采守宣武门,城陷,一家十七人皆自尽。”
    “新乐侯刘文炳,闻我天兵破内城,叹道:‘身为戚臣,义不受辱,不可不与国同难。’与弟左都督刘文耀择一大井,子孙男女及其妹十六人,尽投其中。祖母瀛国太夫人,崇祯之外祖母,年九十余,亦投井死。”
    “驸马都督巩永固,闻天兵破内城,杀其爱马,焚其弓刀铠仗,大书于壁上道:‘世受国恩,身不可辱。’时乐安公主先故,命外举火焚赐第,火燃,与子女五人俱投火死。”
    你不是说读书人的风骨绝佳吗?这些人可都是读书人眼睛里颇为鄙视的厂卫鹰犬和勋贵之人,以身殉大明的远远较之读书人多。除了几位尚书外,文官殉国之人便是几个小官了。
    大顺军攻城时,兵部车驾司员外郎金铉跪在母亲章氏前道:“儿世受国恩,职任车驾。城破,义在必死。得一僻地,可以藏母,幸去。”母亲道:“尔受国恩,我独不受国恩耶?事急,庑下井是吾死所。”金铉恸哭,辞母前往视事,至御河桥时,闻内城陷,金铉望寓再拜,即投入御河中。其母章氏亦投井死,铉妾王氏亦随死。其弟诸生金錝大哭道:“母死我必从死。然母未归土,未敢死也。”取棺殓其母,复投井而死。
    “左中允刘理顺,吾杞县状元郎也!闻我军入内城,题笔于壁上道:‘成仁取义,孔、孟所传。文信践之,吾何不然。’遂酌酒自尽,其妻万氏、妾李氏及子孝廉并婢仆十八人,阖门缢死”。
    李岩为孙传庭将数十个牌位一一指点过来,讲说到此,便戛然而止。倒是令正听得涕泪横流,为这二十余名忠贞为国忠臣不事二主的忠烈之士悲壮殉国事迹感动的孙传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林泉先生如何不言?难道我大明京师官员数千人,便只有这二十余人殉国不成?”
    戏肉来了!
    宋献策与牛金星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意。若要让孙传庭成为李自成麾下干将重臣,须得让他知道明朝气数已尽才是!
    “不错!余下的,都到了我大顺永昌天子殿前争先恐后的求录用了!”
    宋献策不愧是久走江湖之人,对于人的心理节奏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当即摆摆手,示意站在灵棚门口的御营亲兵们将帘幕掀起,让孙传庭可以看得清楚些。
    灵棚外,沿着东华门外的道路,黑压压的满是身着各色官服,胸前满是飞禽走兽的衣冠禽兽。
    这些人中,可谓梯次配备,品级齐全,涵盖了整个大明官僚体系当中的各个部分。不但有大学士陈演,大学士魏藻德等内阁大臣,亦有国丈周奎等勋贵老臣。又有六部官员,大理寺卿,各科给事中等各级臣僚官员。还有卫允文、杨昌祚、林增志等翰林院、国子监的词臣。如果李自成肯接纳他们,大顺朝廷当即便是群贤毕至众正盈朝的局面!
    特别魏藻德、陈演等大学士个个自信满满,凭自己崇祯朝内阁大臣的身份、声望,又是大学士,熟悉中枢政务运转,个个满腹经纶,定然可为新朝所用,重新金带紫袍位列朝堂之上。
    而在阻挡崇祯南下问题上慷慨激昂声泪陈词的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同样是气定神闲的站在队伍当中。当日他力阻南迁,甚至是在崇祯秘密出走时在长街上挡住车驾,声称若是皇上执意南巡,当以此身死谏。言称君王当死社稷,结果城破后崇祯果真是君王死社稷了,可他光时亨当即便在家门口摆设上香案欢迎新君入城了。
    那又如何,降便降了,反正降的也不是他一个人。便如宋献策所说,大明朝廷在京官员两三千人,当真脑袋被门挤了,跟着崇祯为大明殉葬的不过二十余人,还不如宫中殉国的宫女和太监多。以他光时亨如此识时务的俊杰,当然要报效新君,继续慷慨陈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丫鬟开芳蕊,好吧,这句是多余的,大家不要在意就好。把这句放在最后,足见无足轻重。
    何况他还有阻挡崇祯南下逃离京城之功?
    重要的是,他阻止了暴君南下荼毒江南百姓,这是他为大顺朝廷所立下的一件大功。以崇祯皇帝的尸体做了他的投名状,这桩大功劳,足以作为他的进身之阶。
    “我大明官员,尽皆在此?”孙传庭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黑压压一眼看不到头的官员队伍,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
    朱慈烺闻言举起手中的哭丧棒,以棒梢指点着不远处的衣冠禽兽们,用悲愤的声音回答:“昔日国之柱石,皆在此地。”
    孙承宗却没有很强烈的反应,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这便是我大明朝养士三百年之功!”
    大顺军占领北京时,不仅百姓欢迎,明朝廷在京的两三千名官员自尽的只有二十人,其他“衣冠介胄,叛降如云”。国子监生陈方策塘报中说:“我之文武诸僚及士庶人,恬于降附者,谓贼为王者之师,且旦晚一统也。”史可法在奏疏中痛心疾首地说:“在北诸臣死节者寥寥,在南诸臣讨贼者寥寥,此千古以来所未有之耻也!”
    这二十多名殉国之人,无疑是彰显了明朝——这一汉族最后一个也是最刚强最先进最伟大最强大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天子勤政官绅爱民的朝代的最强音!
    北京的明朝官员争先恐后地前往大顺吏政府报名请求录用,如少詹事项煜“大言于众曰:大丈夫名节既不全,当立盖世功名如管仲、魏征可也”。给事中时敏声称:“天下将一统矣!”他赶往报名时吏政府大门已关闭,一时情急,敲门大呼:“吾兵科时敏也!”才得以放入。考功司郎中刘廷谏朝见时,丞相牛金星说:“公老矣,须白了。”刘连忙分辩道:“太师用我则须自然变黑,某未老也。”勉强被录用。
    首席大学士魏藻德被关押在一间小房里,还从窗户中对人说:“如愿用我,不拘如何用便罢了,锁闭作何解?”
    年七月刘泽清致吴三桂信中写道:“三面环观,曾有谁不降贼?”次年八月在清摄政王多尔衮面前的一场争论也反映了当年情况。都给事中龚鼎孳等人指责内院大学士冯铨是明朝阉党;冯铨反唇相讥,说龚鼎孳曾投顺“李贼,竟为北城御史”。多尔衮问此事实否?龚说:“实。岂止鼎孳一人,何人不曾归顺?魏征亦曾归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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