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我们不走丢》正文卷第二百零九章孟串儿番外之十世情缘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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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澐曦,终生未见。
    终此一生,我都活在痛苦里。在兵荒马乱的人间,澐曦在我心里住了三十又十五年。
    每一天我都在悬着心胆,我怕她有消息,我怕她没消息。
    我不在乎她跟皇上是否发生了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我也不在意她或者皇上是否可以一直容颜不老,我只在意,她是否安好。
    但是皇上仍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了,比我衰老得慢一点,但是仍然属于正常速度。
    后来我听说,澐曦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贬至贵人位置,而在宫里,贵人别说有自己的寝宫了,连床都不配有,只能睡在一宫主位寝宫的地上。
    皇上平日里只允许她跟太医一起觐见,从来不召她侍寝。
    我苟延残喘地活着,顶着世人眼里无上的殊荣。然后才知,有时候这活比死,难多了。
    阴阳怪气的话没少说,有那一纸“须得比我多活三十年”的旨意在,皇上更加不想要我死。他见识过澐曦的手腕,也并不知道澐曦不可以下蛊害人,他非常害怕一旦我死了,澐曦会毫无顾忌地对他下手。
    即使我跟澐曦从没有机会能再见上一面,也没有任何可能性传递情感,但是我能够猜出个大概。
    她定是没有把九转回魂灸献出来,但是也肯定帮皇上提供了些比御医更好一些的保养术。自打澐曦进宫之后,皇上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习惯。
    比如饮水,“非天下第一泉”玉泉山玉泉之水不饮。甚至连出巡也要命人“载玉泉水以供御用”。
    比如饮酒,澐曦之前,他不饮酒,澐曦之后会偶尔小酌二两汾酒。
    比如站桩,皇上每日卯时起床开始站桩练习吐纳吞息之术……
    人性的贪婪在于侥幸,侥幸会心生妄想,想着有朝一日的事情,就会日日拖延。
    这一拖延,就是好多年。皇上年岁日渐增加,性情也越发急躁,隐忍度也渐渐没有了。
    乾隆二十八年,弘曕和我一起,至皇太后宫中请安,在皇太后座旁膝席跪坐,皇上借机责备我跟弘瞻“仪节借妄”。
    罚弘瞻:“1763年九月初四日贝勒弘曕交罚银一万两,九月初九日广储司奏为销毁亲王金宝一颗。”弘曕由郡王降为贝勒,罢免了所有官职。
    我知道他是杀鸡给猴看,因为只给了我罚亲王俸三年的不痛不痒的责罚。而弘瞻郁郁寡欢,得下重病,临死之前,皇上恢复了他所有的的爵位和俸禄,惺惺作态地哭了好几场,也没拦住弘瞻撒手西去。
    我每日里坐在院子里看云卷云舒,日升日落,静静地等死,心里无比清楚大限将至,却如琉璃般晶莹透彻。澐曦啊,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愿意护你佑你,只是这一世,甜蜜转瞬即逝,痛苦如影随形。
    澐曦,愿你比我好过。
    五十九岁生日那一天,宫里总管大太监亲自送来皇上的贺礼——是一个巨大的食盒。前三层装食物的屉间儿是空的。
    我刹那就明白了含义,我的皇上四哥,不想让我再去食用人间烟火了。果然在第四层放酒水的地方,找到一个白瓷瓶。
    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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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么的从催眠状态中解除的时候李燕儿早就把电话挂了,娘个希屁。我反手拿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查乾隆和弘昼的死亡时间。
    弘昼死于乾隆三十五年,享年五十九岁。
    乾隆做了六十年皇帝,三年太上皇,享年可以模糊算作八十九岁。
    我心下一片感慨。
    等我给李燕儿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刚开始还能听见她的指挥,不至于完全沉堕催眠状况,再到后来竟是怎么警示也无济于事。
    据李燕儿说,她服务了这么多的客户,还没有在这种状态的催眠中直接沉沦,死活不出来的。
    “我睡着了?我感觉我睡了好几百年。”
    李燕儿愤愤然:“你睡了一天多了,我觉得你需要吃点薯片和可乐,或者其他高热量的东西,补充一下电解质。”
    “我这回怎么没梦见孟婆?好奇怪,她都还没劝我喝两碗孟婆汤呢。”
    “孟婆?每一世都劝你,你每一世都不听啊。话说串儿,你到底要不要解除血契,我每天跟你熬得都要急死了。”
    “你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让我再想想,789世我抽一个看吧,不全体验了,再这样睡过去,我也快累死了。”
    “开阿卡西,给我查第九世。”
    “……”李燕儿啰里啰嗦说完开场词,然后就没音儿了。
    等了能有十几分钟,我特么的还以为她电话坏了:“人呢???第九世我跟于小山的纠缠是个啥?”
    “第九世你俩……没有实质性的纠缠,没见过面,没交流过。”
    我登时松了一口气,那这玩意也不那么准嘛,说是十世,第九世都没有啥纠缠了,也许这个血契不解除也……
    “第九世,他是个痨死鬼,没啥福气16岁就去世了,你是他去世当天娶进门冲喜的。他爹妈花钱买了你。”
    哈喽??老子想杀人了:“李燕儿!你是不是编的!他死了那一世的我呢?”
    李燕儿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我听得想掐死她:“那一世的你?孤苦伶仃守了一辈子活寡,哦!有个好消息,就是你死了之后政府给你发了个贞节牌坊。”
    我去尼玛个大爪子!贞节牌坊??我需要这瘠薄玩意儿?气得我把电话都摔了。
    看了看未接,婷宝、于畅、付康、钱一明各打了十几个。
    我叫了个外卖,然后打给他们,原来单位新派的那个技术老大又出幺蛾子了,直接给他们几个安排工作,试图把我架空。
    我听着婷宝在那义愤填膺,能想象她那星目圆睁的样子,不觉好笑:“行了,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怕过缠斗,只怕是没得斗我才没意思。再容他一段时间,我找找口子再下手。”
    当晚睡觉的时候我是非常抗拒的,我不想体验守活寡一生一世是什么体验,更不想看见什么狗屁贞节牌坊。
    如我所愿,我没看见我抗拒的那些,我看见了孟婆。
    她一头银发,淡紫色的衣衫,满脸千年枯树的皱纹,沟壑丛生:“你这一世,跟他连面都没见过,可还愿意和他继续牵扯吗?多喝一碗罢,它会帮助你忘记忧愁。”
    我口渴至极,不想拒绝,接连喝了两碗幽绿的茶汤,转身跳进奈何桥下的轮回井。
    孟婆悠悠收汤碗,自言自语道:“十世了,第十世了啊。这一世,愿你可解除血契之苦,下次轮回路上,跟他就不要再见了罢。”
    白无常矗立一旁:“您老人家慈悲,每一次都劝她,但是她只有这次听了,也是机缘所致啊。”
    孟婆咳了几声:“是啊,机缘所致,每十世才有一次血契松动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要看这孩子的命数了。我瞧着可怜,就再护她一次,这第十世,她就姓孟吧。”
    中俄边界的一个N线东北小城,一个女娃娃呱呱坠地,眼泪像珍珠一串一串儿,她妈妈给她起名叫“孟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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