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似锦年》正文第五十八章油腻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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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几日便是端午了,神虎卫选拔即将开始,三哥练武练得越发勤奋了。
    大嫂来了几次,一次是来送粽子,顺便带来了几封书信,那是她的父亲礼部尚书托她将几封书信转交给安丞炎,是当初任竹远的信笺,可能是嗅到了什么,他觉得这信交给安丞炎比放在他身边要安全得多。
    一次是将宋越带来,宋越与三哥分别多日,见面时涕泗横流,若不是了解大嫂的为人,我差点以为他在大哥府上受到了虐待。
    还有一次是与孙盛楠一同来的,孙盛楠与我说秦霜宛邀请她去上香,她怕被使绊子,便请我一同前往。我对帝京名媛们的这种社交礼仪表示很不能理解,既然看她不爽便拒绝好了,何必要应承下来呢?
    孙盛楠苦恼道:“我又何尝不想推辞,但那丁绮说我坏事做多了才不敢去见佛祖,我孙盛楠行得端做得正,如何不敢了?事后方反应过来她是在激我呢……”
    ……你这憨憨。
    她见我兴致不高,哀求道:“你就陪我一起去嘛!秦霜宛蒋若巧再加个丁绮,我非被她们埋汰死不可。”
    我问她道:“那丁绮的爹可是叫丁耀宗?”
    孙盛楠面带鄙色道:“正是他。这个人不学无术,贪财好色,仗势欺人,上月才娶了第十一房妾室,比丁绮还要小一岁,京中世家背地里都做笑谈,他们自家人却一点不知羞耻,呸!”
    “呵,”我冷笑道,“那他们也蹦哒不了多久了。”
    孙盛楠道:“此话你只说给我听听就算了,那丁耀宗手脚通天,惯会给人使绊子的,我爹爹就经常吃他的亏。”
    “此话怎讲?”
    “丁氏一族原先在京中已落没了,后来先皇去漠狄打仗,太后自作主张将丁氏接到东宫封为太子侧妃,与秦氏平起平坐,钱术之乱后秦家与丁家竟起来了,”她撇撇嘴道,“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那丁氏岂不是与贤妃一样受宠?”可圣上的妃子中也没听说谁姓丁啊。
    “哪啊!”她道,“原本丁氏被陛下封为淑妃,倒是可以跟贤妃抗衡的,但淑妃命不好,前些年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暴毙了。”
    “丁氏一族也是坚挺,淑妃殁了,他们倒像没事人一样的,年后还想着将丁绮送进宫去,幸好陛下不再选秀了,侯爷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她又道,“说起来,那淑妃还是八皇子的养母呢!”
    我心中一惊,竟然是她?!
    她哪是得病暴毙,是被安丞炎给弄死的啊!不过若按照孙盛楠所说,丁淑妃家中也是势力不容小觑,竟然被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说弄死就给弄死了?
    这也扯了吧?
    难道……安丞炎背后有人?
    是谁呢?
    定然不是贤妃,安丞炎与她有杀母之仇,安丞炎再没骨气也不会认贼作母的。更何况贤妃与秦相日夜巴不得弄死他与八皇子,又怎会帮他?
    那会是谁呢?
    太后?我突然记起一个细节,所有人在叫徐荣婵时都是“徐嬷嬷”或者“徐姑姑”,而他称她“荣婵姑姑”,而且他也说过,他与八皇子曾经跟着太后生活过一段日子。
    可是,太后因何会帮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呢?可怜他?不可能,若是太后有那等仁慈之心,也不会是太后了。
    还是说他的背后之人是……圣上?!
    “嗳,你们说是不是?”孙盛楠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道。
    我:“是是是……啊?什么?”
    “你听我说话了没有啊就是是是,你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她见我游离天外,气呼呼道。
    我忙赔笑:“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在意。”
    她道:“我说:不若游夫人与我们一起去上香吧,三对三,气势上便不会输给她们了。”
    ……大姐,你是去上香还是去打仗啊?
    我问大嫂道:“大嫂,你若是也去上香便与我们同往,到时也有个照应,你看可好?”
    大嫂:“好好好……啊?什么?”
    我:……
    大嫂半天心不在焉的,近来日渐消瘦,我不禁担忧道:“大嫂,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勉强笑道:“哪有什么心事……”
    孙盛楠道:“游夫人可是又听那些长舌妇嚼舌根了?你休要理睬她们,没有子嗣又如何?璟阑历史上过继了儿子最后当上太后的又不是没有……”
    大嫂忽而红了眼圈起身道:“叨扰多时,奴家也该回去了,妹妹若是去上香,奴家陪着便是。”
    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最终没说,颤颤巍巍地走了。
    我黑脸道:“你可别说话了行吗?”
    孙盛楠乖乖将嘴捂住。
    次日,安丞炎过来向我辞行,他与大理寺几位官员要一同去灵水县调查取证。
    我将那几封信给他,觉得便没有必要再瞒着安丞炎了。
    我又如碧落城著名说书先生王大嘴附身一般,将墨逍遥与徐荣婵的凄美爱情故事、墨家师徒的不幸遭遇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安丞炎听得津津有味,中途还命福祥去买了两斤瓜子。
    主仆二人边听边嗑,那五香瓜子的香味儿直朝我鼻子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瓜子嗑完,故事也讲完了。
    我恼怒道:“你们竟不给我留点!?”
    八皇子拽了拽我的衣角,白嫩肥胖的小手摊开来,竟是一把瓜子仁,我看着那瓜子仁上闪亮亮的口水,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我蹲下来准备跟他说我不吃了,一张嘴他便喜出望外地将那瓜子仁直接塞了进来。
    我:……
    福祥啪啪鼓掌道:“王妃这故事讲得真是妙啊,给个过板石就能跟那东大街的说书先生抢生意了。”
    我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是吗?不瞒你说,等离开帝京我还真想当个说书先生……”
    安丞炎墨眸微眯,说了一句时下霸道掌柜话本中经常出现的台词:“哦?女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我道:“好大一股油腻之味。”
    安丞炎:……
    “好了,本王不在京中,丞睿便托付给你了,”他表情严肃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墨玉印章递给我,“这个,你且拿着。”
    福祥吃惊道:“殿下,这……”
    安丞炎扫了他一眼,他忙噤声,眼睛却不停朝那印章上瞄,似乎很不甘心。
    “这玉怎么了?”我灵光一闪,“莫不是我若是遇到危险,将这玉拿出便有神秘高人前来搭救?”
    那是一块极为普通的墨玉制成的印章,二哥店铺中随便就能找到一大把比这质地好的玉石,印章底部刻有篆体的“安丞炎印”四个字。我不禁想到话本上的情节,往往越是普通的东西越有大用处,一时间如获至宝,喜不自胜。
    安丞炎道:“那是本王的公章,本王府上还有一些公文未批,你且帮本王批一下。”
    ……请你马不停蹄地滚吧!
    他突然凑到我跟前,一张俊雅的脸离得特别近,我吓了一跳,便听他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道:“四小姐总是这样,不相信本王。”
    啊?这话说的……你倒是能让人相信啊。
    “你说,墨轻染在北疆呆的好好的,为何非要跟你去南疆,莫非真是对四小姐一见钟情?”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是,北疆的毒加南疆的蛊……更能让人生不如死呢?”
    他顿了顿,又道:“四小姐,你觉得呢?”
    “你……你休要污蔑义兄……”我猛地转头,几乎与他鼻尖对鼻尖,看到他眼中的自己,错愕不已。
    他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压迫感,那种感觉令人生畏,我只在清和殿上感受到过。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只一瞬间便消散了。
    他道:“那你就去问问你那好义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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