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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甲方又去了玉娘的酒馆。
一进门就看见玉娘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于是甲方便心生了几分警觉,故意扮做寻常酒客,一边大大咧咧的走进去,一边吆喝道:“掌柜的,雅间有人吗?”
玉娘走过来,一边笑着冲他一指里屋,一边朝一旁的桌子对他挤了挤眼睛:“没人,客官您请进吧。”
甲方不露声色的打量那桌客人,慢慢的向里屋走去。
进了屋之后,玉娘进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外面这桌人,进来就打听戴面具的男人。”
甲方拿酒杯的手顿了顿:“你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来打探爷的消息?”
玉娘低着头:“不知道,听他们的口音像是外地来的,但也不像咱们墨国的口音。我吃不准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甲方默了默:“有没有爷的消息?”
“没有。”
“接着打听。”
“是!”
玉娘退了下去,甲方躺倒在榻上,心里不停的将所有百里晟可能去而地方又细细捋了一遍。
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百里晟竟会躲在他们的死对头,傅凌云的家中。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没有找到百里晟。
咣!
一声东西砸碎,刺耳的声音将甲方从榻上惊坐了起来。
他飞快的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只见之前玉娘朝他使眼色的那桌客人,掀翻了桌子,其中一个男人一只脚踏在长条凳上指着玉娘怒道:“妈的,臭女人,老子跟你打听个人,你特么就跟死了老姿娘一样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玉娘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朝着那人赔不是,小二也上前打圆场,却被那男人一脚踢开。
“滚你的!”那男人身上穿这件白不白灰不灰的坎肩,里头衬着长袖子的敞襟灰麻衣,看着像个干苦力的。
但是当他把袖子卷起来,准备抽玉娘的时候,甲方认出了他手腕上的刺青。
那是一个圆形,里面纹着一只四脚蛇一样的图案的刺青。
这刺青,甲方认得,正是百里善禄的亲信密探身上都有的标志。
甲方急忙关上门,心想:百里善禄的人来的这么快?也不知道那次的爆炸是不是他们干的!那天去衙门天色昏暗,他只顾着看那几具尸体是不是爷,也忘了仔细瞧瞧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体貌特征。
暗骂自己粗心,甲方再一次打开门朝外面看过去,只见玉娘已经挨了一巴掌,捂着脸低着头,将手中里的抹布攥的紧紧的,一言不发。
小二虽然挨了一脚却还是强忍着痛,陪着笑脸,不停对他们赔不是。他一点嘴上说着“客官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一边朝甲方这投来了征询的眼光。
朝他撇了撇嘴,小二会意,急忙拿过玉娘手里的抹布去帮那男人擦拭身上的污渍。
他的动作非常的快,一边说着话,一边七手八脚的那男人身上借着擦拭的功夫,将他身上凑探了一遍。
那男人见他忽然接近自己,脸色一变,急忙推开他:“滚滚滚!”
又见酒馆门口也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于是便招呼同伴快速离去。
“晦气!”
走之前,那男人忍不住低声的咒骂了一句,才悻悻的走出酒馆。
他前脚走,后脚甲方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玉娘上前,一脸愤恨的对甲方说道:“我刚才故意试探他的功夫,发现他似乎对我有所提防。”
甲方想了想:“你赶紧找地方搬吧!”
玉娘惊讶:“为什么?”
“他们是百里善禄的密探,应该已经知道你这里是爷埋下的眼线了,如果我料的不错的话,他们应该在这周围都布置下了眼线,已经盯上咱们了。”
玉娘愣了愣,然后回过神:“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地方搬走的。可是如果我搬走了,爷只要找我怎么办?”
甲方冷冷的睇了她一眼:“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爷如果要找你,你就算多到天边去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玉娘立刻脸色慌张的垂下眼,不再说话。
甲方看着她这副心虚的样子,不禁冷哼了一声,然后又将视线转到街上:“今晚我会想办法帮你除掉这些眼线,你明早天一亮就走!”
这下,玉娘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顺从的说了声“是。”
甲方这才装作酒足饭饱的样子,拿了根牙签咬在嘴里,若无其事的走出了酒馆。
走出几条街之后,他看四下无人,便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筷子,折成了两段,分别插在路边的泥里,然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开。
到了晚间,酒馆早早的就上了门板打烊了。
酒馆对面原本是家面馆,后来生意不好搬走了,现在成了空屋子。
此刻在这件空屋子里,正站着四五个黑衣人,透过窗户,紧紧的盯着对面的酒馆。
甲方破窗而入的时候,这几个人正说着话,被突如其来的甲方吓了一跳,然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拧断了脖子。
干掉监视酒馆的黑衣人之后,他蹲下身,掀起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衣袖,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刺青。
“呸!他娘的,还真是百里善禄的人!”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站了起来,那出了火折子,对着对面的酒馆晃了几下,然后熄灭火折子,转身离开。
走出了巷子之后,他快步的往前走着,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顿,然后开始加快速度。
他被人跟踪了。
这时他心里才忽然想到,原来那屋子里的那几个黑衣人,不过是个饵!
引他和爷出来的饵!
难怪今天白天,那人去酒馆弄出那么大动静,原来是故意打草惊蛇,而他这个傻子就是那条笨蛇!
甲方暗暗懊恼自己脑子笨,怎么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呢?但心里却又在庆幸,幸好爷不在这里!
哒哒哒!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甲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个急转弯,他来到了城中心得湖边,见身后的人追得实在太紧,
扑通一声之后
甲方暗暗骂了一句,然后不顾秋水寒凉,跳进了河里,转眼河水便淹没了他的身影。
一群黑衣人一个个全都提着刀,匆匆赶到河边。
为首的黑衣人望着表面平静,实则底下暗流涌动的河水,恨恨的一挥手:“他跳河逃走了,你们几个去上游,你们几个跟我去下游,主子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听懂了吗?”
“是!”
齐刷刷的回答声响过之后,这群黑衣人分成了两批,分别往河的两头走去。
等他们走远了之后,河岸边的水中,才冒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甲方一抹脸上的水,心里暗暗叫苦。
爷啊,你到底去了哪儿啊!
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被人给干掉了啊!
……………………
此刻的百里晟,正准备上床睡觉。
忽然房门被徐勇一脚踢开。
铁衣还来不及惊讶,徐叔为什么抱着被子到他屋里来,徐勇便一咧嘴,笑着说道:“铁衣,今晚你去和阿灿睡,这小子说要和你唠嗑!”
铁衣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低估道:“奇怪,白天他为什么不说。”
百里晟则了然的双手抱着头,淡定的靠在床架上,眼神幽幽的看向徐勇。
徐勇挑衅的朝他一条眉:“你若害怕,晚上可以睁着一只眼睛睡觉!”
百里晟嗤笑道:“笑话!我睡相不好,你当心点才是!”
徐勇赌气似的将被子往他身边重重一放:“比睡相,呵呵,我怕你明早身首异处!”
百里晟躺下来,翻身面对着里面:“明早的事,明早再说吧!”
他们的唇枪舌战听得铁衣一头雾水,刚想问他们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便被徐勇轰出了房间。
铁衣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挠挠头,然后走进了阿灿的屋子。
楚青若躺在床上,脑子里正想着如何营救宋修竹,傅凌云便带着一身的水汽,和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
她爬起来,顺手扯了块帕子为他擦拭头发,同时担忧的叹了口气。
“怎么?在想修竹的事情?”
傅凌云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忧心忡忡是为了宋修竹。
“是啊,也不知道修竹现在的处境到底怎么样了。”
她坦然的想他承认到。
宋修竹是他们的朋友,她不希望见到他有事。尽管她也知道,如今桑云国皇宫黎的局面,是不可能让宋修竹有性命之虞,可她一想到宋修竹那奇特的来历,还有他的性格,总免不了担心他在牢中会不会吃苦。
“他是太子,没人敢动他!”
傅凌云明白她的担忧,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腕。
“可是,如今国主态度不明,只是将他关着,既不过问,也不处置,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想把修竹如何处置。”
索性一道圣旨,该贬的贬,该罚的罚,但凡有点动静,她也好从国主的态度中,大致推测出宋修竹一事大概的走向。
“或许,国主也正在头疼如何处置眼下这个唯一能继承大统的儿子吧!”
傅凌云默了默,然后说道。
“可是……”
轰!
楚青若的话没有说完,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巨响。
“你小子敢对我下黑手?”
“笑话!你能对我下手,我为什么不能还手?”
楚青若和傅凌云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打开门,走了出去。
“三更半夜,到底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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