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人尽敌国》正文卷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神之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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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阳教会。
    一座建立至今已有上万年岁月的超级教会。
    万年岁月，相较于一些神王，乃至于神皇的寿命而言，算不得什么。
    双月界中一些古老的存在，活跃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十万年前。
    而烈阳教会之所以传承如此短暂，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天穹之上那位璀璨烈阳的冷漠和淡然。
    尽管这些年里，一个个崇拜璀璨烈阳的教会纷纷建立，但那位伟大的存在从不现身，亦不降临，这些教会失去了支柱，自然而然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直到万年前，烈阳教会第一任教皇——曾是一方神王的米萨在和其他神皇争斗失利，在遭受追杀时得了璀璨烈阳遗留在双月界中的力量，他借助这股力量的掩盖，宣扬自己得到了璀璨烈阳的传承，一方面慑住了那位追杀他的神皇，另一方面靠着璀璨烈阳这尊远古神祇的巨大名声，很快将烈阳教会发展为庞然大物。
    时至今日，烈阳教会的势力早已经凌驾于任何一个巨型神系之上。
    直接效力于烈阳教会的真神数量超过四十尊，而挂靠在烈阳教会名下的真神数量亦是超过五十。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拥有真神近百的庞然大物。
    借着烈阳教会的诺大威名，米萨不止重回巅峰，踏上神王宝座，更是借众神之力登临神皇之位，并靠着中土世界丰富至极的信仰之力成长至真神体系最巅峰，仅次于远古神祇级的存在。
    哪怕秩序神皇、真理神皇、不灭神皇都没有与其正面对抗的把握。
    ……
    此刻，在烈阳教会那散发着璀璨光辉的圣殿中。
    一位穿着金色长袍的男子急匆匆的往圣殿而去。
    这是一位金袍大主教。
    烈阳教会决策层最核心的存在。
    “教皇冕下。”
    进入大殿的金袍大主教目光第一时间落到了那位穿着炽白色长袍，散发着浩瀚威严的男子身上：“诸神鉴传来信息，至高裁决者奥姆多斯阁下……”
    “沉眠了，我知道。”
    教皇米萨沉声说着，说出了这位金袍大主教想说的话语。
    而这个时候，这位金袍大主教才发现，圣殿当中还有圣子烨圣炎存在。
    这位圣子的气息相较于先前来……
    更为隐秘和深不可测了。
    “瑞亚大主教，早在伟大的主颁布这份神谕时我就知道，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随后我令人详细调查这位名‘百里青锋’半神的详细资料，发现他的成长轨迹充满诡异，诡异到……不似凡人……”
    “虚无真神。”
    圣子烨圣炎道。
    “现在应该叫虚无神皇。”
    教皇米萨道：“他能导致奥姆多斯阁下、玛拉圣女、哥伦多大主教陷入沉眠当中，战力，已然不逊色于任何一尊神皇，尤其是，十位神之裁决者当时联手召唤了烈阳神国，有烈阳神国作后盾，奥姆多斯阁下等人仍然被击溃……虚无神皇之名，他当之无愧。”
    “神皇……”
    瑞亚大主教皱了皱眉头：“神皇也只是拥有着大量属神的神主罢了，任何一位神皇的诞生都不可能一朝而成，我们烈阳教会不说监察天下，可对中土，乃至于中土以外的真神，都能做到有所备案，可为何……从未听说过一尊名为虚无神皇的存在，甚至虚无神王都不曾有过。”
    “很简单。”
    教皇米萨沉声道：“我们烈阳教会对中土，乃至于中土以外诸神的信息更新是十年一次，而这位虚无神皇阁下……横空出世至今，不过数年！”
    说到这，他的语气微微一顿：“我们的人详细追溯到一个叫天荒界的地方，他从天荒界以传奇级修为出世，至今为止，只有三年。”
    “三年？”
    瑞亚猛然眼瞳剧缩：“冕下的意思是……三年前他不过传奇修为？而今……已是神皇？”
    “倒并非完全如此。”
    圣子烨圣炎道：“我们追溯到天荒界时，那边就已经有信息流传，将其尊称为虚无真神，并且他还在那片土地上建立了一方虚无神殿，统辖数百亿信徒，那个时候所谓传奇级的身躯，或许只是他一道化身，否则，确实很难解释他为何在短短三年时间里从传奇境一跃而成神皇级强者……”
    “化身么……”
    瑞亚听了顿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是三年时间就从传奇修炼到神皇……
    那也太吓人了。
    这会让他们生出一种苦修数千载都修到了狗身上的错觉。
    “那位虚无神皇身上蕴含着各种各样的秘密，根据诸神鉴传来的情报，这位虚无神皇极可能来自于外界……否则，他身上很多异常无法解释。”
    米萨道：“毕竟根据诸神鉴的人百般鉴定，那位虚无神皇至今为止，真的只有半神级别的境界。”
    “半神？他的境界只有半神！？”
    瑞亚大主教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半神级别的境界，能够让奥姆多斯阁下、玛拉圣女、哥伦多大主教，以及十位神之裁决者陷入永恒的沉眠！？”
    “所以我们猜测，他极可能来自外界，掌握的力量和我们诸神体系来截然不同。”
    “外界？天荒界、地球界那样的世界？”
    “不。”
    米萨抬头，目光似乎穿越了圣殿的天花板，洞穿了大气和虚空，看向了更为远处的深空：“是比天荒界、地球界那种世界更为遥远，更为浩瀚的世界。”
    瑞亚顿时明白米萨指的是什么了。
    作为烈阳教会最顶端的人物，他们接触到的信息比寻常真神来多上无数倍，自然明白中土世界，甚至双月界，并非“世界”这一概念的全部。
    “外界……怎么可能……”
    瑞亚目光猛然盯着米萨教皇：“有何证据？”
    “没有证据，但猜测有三。”
    米萨道：“其一，这位自称‘虚无真神’的存在明明只有半神境，可爆发出来的战力却比肩神皇……”
    说到这，他的语气一顿，联想到烈阳神国那庞大到让他心痛的消耗：“不，他比神皇更强！”
    “比神皇更强……”
    “其二，诸神鉴探索到北地的人传来信息，他曾以一人之力，搅动方圆上千公里的天地元气，那种浩瀚的力量和伟岸神力……险些让他以为自己直面古神！”
    米萨说着，直接虚手一弹，神力逸散，一片虚影已然在大殿当中投射而出。
    虚影中央呈现出来的，赫然是百里青锋当初在众星城外尝试自己星辰境极限引动方圆上千公里元气时的一幕。
    看着影像中那片巨大到看不到边境的毁灭之云，金袍大主教，乃至于圣子烨圣炎，同时感觉到呼吸一阵凝滞。
    “这……这是何等浩瀚的力量！？”
    “神皇或许能搅动方圆数百公里元气漩涡，但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上千公里……这……是非远古神祇级的伟大存在能够拥有的神力！？”
    米萨教皇听着两人的惊呼，叹息着：“属神的力量加持是有上限的，即便烈阳教会所有神祇将力量加持在我身上，我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瑞亚大主教张开口，想说什么，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他似乎才从这个画面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喃喃道：“或许他是某位伟大的存在转世之身……”
    “我也这么想过，可直到诸神鉴的人潜入天荒界，得到了他的神之铭言后，我却不这么想了。”
    米萨道。
    “神之铭言？”
    瑞亚看着他。
    米萨教皇没有说话，而是再度施展一门显像神术，很快，一份铭言投射而出。
    “我见证过无数的世界兴衰和落幕，茫然的游荡在无尽虚无中不知多少亿年岁月，在凡人的心脏跳动一拍的时间里，我眼中就有无数的星系银河消失在绚丽的光芒中，然而直到现在，我对他们都没有丝毫的感情、丝毫的同情——我即虚无，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一千万，一亿万的生命，尽归虚无……我是永恒的生、永恒的灭、永恒的空、永恒的无……”
    “假如他们能有你们的坚韧不屈，假若他们能有你们这样对生命的热爱……或许正是你们的不完美，使你们拥有了自由意志，使你们拥有了不屈的信念，使你们能坚强的面对一切看似偶然和必然的灾难……你们步履阑珊、你们无惧无畏、你们踌躇前行……你们身上绽放着向往‘生命’‘存在’的光芒，那是我——虚无，一直所追求的意义。”
    “我会静静的看着你们，引导你们，守护你们，直到有一天，真正自虚无中诞生，真正自虚无中降临，衍化出行走于地上的神国，带领你们走向辉煌，走向不朽，走向永生！”
    圣子烨圣炎和瑞亚大主教看着这份神之铭言，直感觉浑身上下都在不断颤抖。
    “茫然的游荡在无尽虚无中……”
    “永恒的生、永恒的灭、永恒的空、永恒的无……”
    这一刻，他们仿佛依稀看到，一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伟大存在，摆动着浩瀚到以光年来计算的身躯，茫然的在无尽星空，无尽宇宙中游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见证着无数星辰、星系、星河的没落于兴衰。
    没有任何思绪，没有任何感情。
    从不介入世界星空的运转。
    就好像……
    虚无。
    直到有朝一日，他突然经过了双月界，似乎被双月界某种生灵所吸引，停下了他那茫然前进的脚步。
    于是……
    虚无真神自虚无中诞生了。
    种种念头在两尊顶尖存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直让瑞亚大主教忍不住发出一阵无意识的震撼呻吟：“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