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2020》067章：师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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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斯快速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弯着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碰倒了一把椅子，身体也抵到了桌子外延。他靠在了桌边，单手扶住桌子才勉强站住。
    “队长！”杨凡想要上前去扶。
    罗杰斯伸出手制止了他。然后艰难地扶起那把椅子，坐在了上面，用力按压住伤口。鲜血从罗杰斯的指间流出，很快就将他脚下的地面染红。
    杨凡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居然出现了一种负罪感。他想上前，却又找不到理由。
    当他杀掉收割机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杀人，本来是一个士兵或者雇佣兵最难过的一关，但杨凡在愤怒之下很轻松地迈过去了。
    但是，杀掉自己认识的熟人，尤其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却让杨凡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杨凡将佛光背在身后，说道：“队长，放弃吧！如果你保证放弃现在的一切，去陪你的女儿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可以想办法放过你的！”
    罗杰斯强忍着疼痛，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微笑道：“杨凡，你真的是太善良了！谢谢你，杨凡。”
    “谢我？队长，我不明白你要谢我什么？”
    罗杰斯淡淡一笑，伤口的疼痛让他的脸上稍微抽搐了一下，他深呼一口气，说道：“感谢你刚才那一刀避开了我的要害。即使我这么对你，你还是不忍心对我下手。而且……而且你居然还想放我走。
    杨凡，你真的太善良了。你知道吗，善良其实是一个中性词，对于一般人来说善良是一件好事。
    不过，对于雇佣兵来说，善良却是致命的！可你却是个例外！呵呵呵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人！很多原本矛盾的东西在你身上却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呵呵呵呵……这太难以置信了！”
    “队长！我们刚刚说过的话……还算数。如果你能答应我——”
    “不用了！”罗杰斯摆了摆手，将匕首放到了身边的桌子上，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随后抬起头看向杨凡，微笑道：“杨凡。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感激你。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七年前，在泰国，是你杀了我的弟弟。他叫皮特，代号金褐，就是以色列杀人蝎。”
    他指了指桌上的匕首，问道：“这把匕首，你还认识吗？”
    杨凡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那把匕首，那是一把以M9军刀为原型打造的，黑色的刀身，手柄有一个蝎子的图案。
    杨凡盯着手柄上的图案，忽然抬头道：“这是我在泰国——”
    “没错！这就是皮特的匕首！手柄上的图案就是金褐！当时……你就是用这把匕首杀了我的弟弟！”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步枪，说道：“这把枪也是我请吝啬鬼给弟弟做的，可惜……他只用了一次。你曾经问过我这把枪为什么叫毒刺，现在……你也明白了吧。”
    杨凡点了点头，他确实问过罗杰斯这个问题，他还记得当时是收割机打断了他。原来这把枪就是罗杰斯弟弟的，难怪收割机那时候会如此愤怒。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谜题都解开了。
    罗杰斯缓了一会，继续说道：“杨凡。你和皮特有相似的地方。你们都很固执，固执得要命……”
    罗杰斯回忆着什么，嘴角微微一笑，轻声道：“不过，你比皮特要更专注，更有潜质。皮特从来不听我的话，他太自负了！而你，却完全不同。
    你有自己的目标，自己的想法，但又不拒绝别人的建议。你很好，很好！
    杨凡，无论你是不是相信，在很多时候，我都把你当作我自己的弟弟。我把你带到T3，培养你、让你进入SK。没错！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华夏的基因样本，也是为了基因武器。
    但是，我真的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弟弟，而不单单是皮特的替身，或是一个工具。”
    杨凡沉默不语，他知道罗杰斯并没有说谎，可仅凭他说的这些并不能弥补他曾经做过的事。
    罗杰斯缓了一会，吃力地将腰板挺直，继续说道：“杨凡，其实我对基因武器也并不看好！它霸道了，它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东西。
    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人在过分执着的时候总会走极端，变得激进。我之所以成立B组，又帮助你成长，也是想有一天如果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能够由你来阻止我！”
    罗杰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骄傲地说道：“孩子，你做到了！而且，你做得比我希望得还要好！孩子，谢谢你阻止了我！谢谢！”
    杨凡的眼圈有些湿润。面对眼前的这个一切阴谋和悲剧的始作俑者，面对他追寻多年的神秘人，面对这个造成他们一家厄运的人之一，杨凡居然犹豫了。
    “队长，你不要说了！答应我，从此之后不要再理会这些，然后——”
    罗杰斯再次伸手打断了他，笑道：“好了，你不要说了！我没有以后了！为了这个我自己都不信任的基因武器项目我已经付出了所有。
    呵呵，就连……收割机、公狗、浪人、吸血鬼、山羊和手术刀这些兄弟也都……我怎么可能放下一切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呢！哈哈哈哈！不可能了！
    杨凡，我很感激你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谢谢！
    如果……如果你能早一点识破我的阴谋，在我还有退路的时候阻止我。或许，我真的有可能放弃吧。但这一切都是命运，既然命运注定我就是这样的结局，而且我已经走到了命运的终点，那么我就不能在奢求重来的机会！”
    罗杰斯艰难地移动着身体，端坐在椅子上，一直按在伤口的手也慢慢松开了。身体里所剩不多的血加速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整个下身。
    此时的罗杰斯脸色惨白，却无比轻松地说道：“杨凡。安娜和托马斯的事，非常抱歉。请你相信，我没有想要真的杀了他们！”
    杨凡轻轻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罗杰斯的话有一种让他难以质疑的魔力，就算到了这个时刻依旧如此。
    “杨凡。还有最后一件事，我要谢谢你。那就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女儿！谢谢！”
    他拿起那把匕首，抚摸着刀柄的图案，微微一笑，说道：“我曾经想，如果不能用这把刀杀了你为皮特报仇，那么我就用这把匕首自杀！那样我也可以毫无愧疚地去见皮特！现在，看来我已经用不到它了。”
    他将匕首放到步枪的旁边，说道：“杨凡，这把匕首和毒刺我就送给你。你把它们送给你认为值得的人使用吧。为了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以及对我家人的宽容，我还有最后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罗杰斯点了点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杨凡，我知道有一件事你一直还没有弄清楚。就是……我是怎么得到华夏基因样本的血液密码的。”
    杨凡点了点头，这点确实是他没有想明白的，他一直认为是罗杰斯根据自己的血液合成的密码。今天罗杰斯这么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可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养父杨林的血液才能打开华夏基因样本的密码锁。难道……杨凡呼吸忽然急促，用难以置信又极极其待的眼神看像罗杰斯。
    罗杰斯淡淡一笑，轻声道：“看来，你应该是猜到了。没错，那就是你的父亲杨林的血液！”
    “我的父亲？你……是说我的父亲还……”
    “没错，他还活着。”
    罗杰斯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还是坚持说道：“当年，收割机他们将你的父亲带了回来，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死。不过……他也已经奄奄一息。我们将他带回了美国，废了不少功夫终于算是将他救活。可他的下半身瘫痪了，而且头部受到重创，这些年来一直昏迷不醒。
    直到半年前，他逐渐恢复了意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依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不过，他的血液样本却可以使用了，这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所以我们才决定加快基因武器项目的步伐。”
    “那……怎么可能？华夏和泰国方面都已经确认父亲死在了泰国！”
    “呵呵。那只不过是华夏和泰国不愿意制造恐慌而已，如果你们一家三口全部消失了那这不就真的成了一个阴谋了吗？只有确认一人死亡，另外两人下落不明，这看起来才像是意外！
    而且，收割机他们临走的时候布置了一个假现场，他们用一个泰国本地人的尸体替换了你父亲的尸体。我不确定华夏和泰国的警方是不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或许他们也都被蒙骗了过去吧。”
    “那我的养父在哪？”
    罗杰斯从桌上的防弹背心里掏出了一个卫星电话，说道：“通过这部电话你们就可以定位到杨林的位置。这些年，我自己培养了一支雇佣兵小队，现在还剩下12个人，他们在看守着杨林。
    杨凡，再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如果你们能够救出杨林，请尽量放了他们吧。
    除了留1000万美元给了我的女儿，我已经把我的钱全部分给了他们。只要你给他们活的机会，他们应该不会跟你们拼命的！”
    “好！队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答应你！只要他们放弃抵抗，我绝不会伤害他们！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好……谢谢你，杨凡。”罗杰斯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由于失血过多，他随时都可能死。
    杨凡在得知杨林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后对罗杰斯的恨意减轻了不少，他甚至想要上前去帮助罗杰斯止血。
    罗杰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摆了摆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杨凡，这是我最好的结局。最后，我还想说……我……从来不后悔将你……带进T3！”
    杨凡将佛光插回刀鞘，看着奄奄一息的罗杰斯，站直了身体，敬了一个雇佣兵礼，郑重地说道：“队长，谢谢你！”
    罗杰斯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腿上，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杨凡走到罗杰斯的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拿起毒刺和那把匕首。凯文等人也进入了观察室，韩龙拿起那部卫星电话快速离开了观察室。
    尤纳斯在杨凡旁边，说道：“老大，我已经通知守护者的人进来清理现场。我们走吧！”
    杨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观察室。
    凯文和索科洛夫走到罗杰斯的身边，对着他的尸体敬了一个雇佣兵礼，也转身跟着B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