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当道》第一卷:太平局(上部)第一百一十九章、乱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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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酩知道他爹决定的事万难改变,最终还是跟着张老铁再次来到天石中。
    但和上次来不同,祭坛上不再水雾缭绕,一切景物都清晰可见。
    少年环顾四周,见到两旁有许多建筑废墟,只剩石基和石柱,唯独前方那座祭台依旧完好。
    在祭坛上空,还飘着一朵形似莲花的奇云,此时正向外散发着神秘而圣洁的气息。
    见左右无人,张老铁没什么迟疑,走到祭台上,摘下手套,露出他那只平素甚少示人的右手,蹲下身,将其往祭台中心一按。
    一股股如银汞般的真元从他手指间流出,注入地面阴刻的一片纹路中。
    地上的巨石随之缓缓挪动,发出一阵阵犹如石碾滚动的声音。
    转眼间,巨石重新构成一个玄奥法阵,一束束银光冲天而起,射入空中云莲。
    那莲花瓣一片片扩散开来,撒下漫天甘露,让置身其中的夜酩感觉整个身心都仿佛得到了净化,凡尘尽除。
    一片澄净虚空也随之显露而出。
    若不仔细看,其内空空如也。
    只有借着阳光折射,才能看到在那被花瓣围绕的中心隐藏着一方通体透明的石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色子。
    夜酩仰头望到这番景象,感到很是神奇。
    又看他爹双手交迭,掐出一个拜神印,口诵九字真言。
    天上那朵云莲缓缓转动,石碑骤然绽放金光,收缩成豆腐块大小,渐渐下落。
    但也就在这个当口,夜酩忽察觉右侧三丈外虚空里有一丝轻微波动。
    本来,在这样地势险峻的高处,天地元气的流动十分紊乱,这一点变故微乎其微,就如同一个从河底冒出的气泡,实在不值一顾。
    但少年刚刚被甘露洗礼,却敏锐察觉到其间微妙不同。
    那感觉就像是一盆清水里忽然掺入了一滴墨汁。
    不过闪念间,夜酩已默念出护道金铭。
    不是他精神紧张,小题大做,而是自打从云剑那里听到关于宿命的铁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所担忧。
    而就在这刹那间,两道阴毒无比的剑光忽然凭空乍现!
    一道拖着水线的莹绿小剑突兀凝滞在他眉心前一尺。
    另一束如枣核般的明黄剑光距他爹后心亦不过一肘。
    修行者之间的绝杀胜负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江湖传为“一刹十变,争先恐后”,其意便是说在一刹那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会有十种变故,争先则生,落后则死。
    但其实,上三境修行者之间的对决又岂止十变!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
    夜酩身前骤然绽放出五朵刀昙。
    这已是少年所能发挥恒山昙剑的速度极致!
    他无法做到更快,只能勉力阻碍这道蕴含分金裂石之威的飞剑一刹,令剑锋稍稍偏转,从其头顶飞掠而过,发髻被一剑洞穿,砰然炸开,无数发丝飘然四散。
    张老铁那边稍好,肩头却也被划出一道血线!
    但与此同时,一道纵横无匹的银色刀幕也从少年手中飞出,没有任何突遭变故该有的惊诧迟疑、抑或拖泥带水。
    二十丈外,一根能有双人合抱粗细的石柱迎刃而断!
    两条人影闪电般从石柱后掠出,脸色都带着一丝惊愕,没想到转瞬就被看破形藏。
    但夜酩可没就此收手。
    一刀势尽,一刀又起。
    黝黑的柴刀骤然变得雪亮刺眼,在空中留下一大片残影。
    有的如钩似镰,有的似片梨花,有的皎如玉盘,恍如一轮明月穿过光阴长河,一瞬生出四种盈亏变化,令周遭天地都为之一暗。
    月有阴晴圆缺。
    人又岂能没有旦夕祸福!
    之前一直栖身石柱后,本打算黄雀在后的秦广和徐福再次震惊。
    两人眉心如遭冰刺,只感觉无数阴风袭来,令周身穴窍一紧,恍如一瞬堕入幽冥黄泉。
    这是夜酩第二次给他们带来震惊。
    不只是因为夜酩反应奇快,超乎常理,更因为其所用招式之奇,是他们生平仅见。
    尤其是徐福,在整个幽察司中,是公认博学百家的大宗师,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断定刚刚那一招的来历。
    只是这种震惊情绪不过一瞬,便被两人各显神通化解。
    秦广的尺玉飞龙去而复返,如出水蛟龙一盘,再次朝夜酩胸口刺去。
    这一剑看似不快,实则奇诡,出手时机妙到巅毫,正是少年一气用竭的换气之时。
    逼得夜酩不得不转攻为守,将手中黑柴抖如荆藤,朝前抽去。
    只是还没等夜酩将这“束薪劲”彻底抖开,飞剑上云篆铸文一闪,其后拖曳的水流就像是一股上劲的筋绳突然一松,剑身四周骤然出现十数股螺旋水线,牵动周遭天地元气疯狂朝剑锋前涌去,瞬息间形成一个涡漩。
    飞剑便在这一刹那间陡然加速,化作一根飞旋的金刚钻头,刺在黑柴刀身弯曲处。
    嗡的一声震鸣。
    一股强大韧力沿着刀身瞬间钻入夜酩体内,令他感觉如遭挑筋割脉,忍不住惨呼一声,远远朝后跌出。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硬生生撞入远处一根石柱中。
    别看两人都是七境,却犹有一重天地之别。
    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息间。
    张老铁刚避过徐福的金蝉,便看到儿子突遭重创,忙掠身接去。
    徐福趁机冲到祭坛上,探手抓向悬浮虚空的天石。
    然而,一道幽蓝剑光却在此时从虚空射出,正刺在他的腋下。
    这一剑极快极狠!
    就算徐福有驼山金鳌护体,又穿着银蟒祭袍,仍是被一剑“轰”飞出去。
    徐福跌出十数丈,接连撞碎祭坛旁两段残壁才稳住身形。
    再抬头去看偷袭之人,发现竟是那先前曾被他以拘灵遣将术召唤出来带路的灵金地祗,顿时勃然大怒。
    他没想到一个数百年前被困死在灵金藏的冤魂,偶然沾了点古神遗骸泄露的神性化生成的小小山神,也敢觊觎天石。
    “尔敢!”
    徐福看到那身穿百花战袍的玉面神将双手抓向天石,大吼一声,双手掐印,口诵天宪。
    “紫薇敕令,雷帅速临,敢有不顺,风火灭形”
    言出法随。
    就在那玉面神将抓到天石,却愕然发现无法撼动分毫的瞬间,一道明黄光柱透过高悬虚空的云莲从天而降。
    一尊身高八丈的金甲神将出现在祭坛之上,神眸一闪,对着他就是一拳。
    轰的一声巨响,犹如九天玄雷劈落。
    一团足有房间大小、萦绕紫电的雷球在金甲神将拳上爆开!
    玉面神将瞬间被轰成齑粉。
    ……
    夜酩倒撞在一根石柱上,虽受伤不轻,但仗着有护道金铭,伤势瞬间恢复七八。
    张老铁搀起儿子,见其并无大碍,微松一口气,却看徐福依仗天下正统施展仙术,请下一位雷部都司元帅,只得对夜酩道了声“小心”,再次掠上祭坛。
    那金甲神将见冲上来一个凡人,毫不客气的再次轰出一拳。
    可雷光电涌之间,却忽瞧见张老铁身后出现一个巨大兽影,顿时一惊。
    那竟然是一头通体浴火的麒麟。
    金甲神将急忙撤力,并非不敢正应其锋,而是有所顾忌。
    麒麟乃是大周皇族祖神,按理说拥有此等魂兽之人,必是大周皇族宗亲,除非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轻易得罪。
    但也就在此时,却听一旁徐福厉吼:“格杀勿论!”
    金甲神人微蹙眉头,虽然心头不愿,但神职所在,却容不得他不动。
    只是这稍一迟疑,张老铁整个人已融入魂兽身躯,豁然间化作一尊头生双角,身负龙鳞,背负七宝火轮的神将。
    “兽神变!”
    金甲神人又是震惊,失声惊呼。
    徐福、秦广见状也是瞠目。
    要知道这乃是一门太古仙术,早在上古仙路还未断绝时,就已经被列为天道禁法,便是因为这种术太过逆天,可让人无视仙道,直入神道,虽说只是暂时的,却足以让一些人族修行者拥有反杀仙圣的能力。
    不过是瞬息转换间,化身七丈兽神的张老铁已然出剑。
    一道势能刺天戮地的剑光从他掌心飞出。
    那剑光粗如大梁,赤红如血,好似隐含太阳真火,所过之处就像是一条烧红的烙铁从水面划过,在空中留下一道白雾,令周遭温度急剧拔升。
    无数沉寂在山巅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一时间石城上空水气弥漫。
    金甲神将见势,庞大身躯骤然原地消失,一退百丈,同时接连朝身前轰出十数道紫电雷罡。
    高空中接连传出一连串巨响,将整座山峰都震的簌簌发颤。
    转眼间,两人已从山巅打到高空。
    从地上看,只能瞧见两团炫光纠缠一处,就如同两颗雷球不断碰撞。
    只是一息之间,天地间已出现数条恐怖裂缝。
    无数凛冽罡风从其中喷涌而出,与那些翻涌的热浪搅在一处,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诡云。
    “快取天石”
    站在距离祭坛不远的徐福嘶哑大吼,双手仍旧保持着施咒之姿。
    此时的他脸上已然渗出许多细密血珠,似正承受着极大压力。
    那只驮山金鳌就悬浮在他胸前一尺处,金影重重绽放,鳌背上数座小山中最高的那座正如沙丘般消融。
    秦广见势,不再顾及夜酩,闪电般掠上祭坛,手掐拜神印,再次启动大阵。
    天石又开始缓缓下落。
    夜酩眼见情势危急,猛然咬碎口中一颗升龙丹,将磅礴药力尽速灌入脚下。
    一股狂风骤然在他双腿下荡起,他的布靴砰然炸裂成无数碎片,在坚硬的晶石地面上留下一个半尺深坑,整个人以无比暴烈的姿态朝前飙射而出。
    由于动作太快,太猛,甚至将他前方空气都压出一道气弧,身后更是炸起一个气团!
    此刻,少年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绝对不能让秦广拿到天石!
    他的刀锋前骤然亮起一点如星辰般耀眼的明光,整个人似一瞬间融入其中,如同一道从天外飞来的流星,一刹跨过数十丈距离,径直朝秦广刺去。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霎间,却是有人比他更快欺入秦广身前,也将手探向天石。
    那人头戴金冠,身披金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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