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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到底是个实心眼的人,从来不会说半句的谎话,却见她眼圈泛红,满脸的委屈,“夫君跟北凉的郡主在一起,没有工夫来看您,您有什么话,只管告诉我就就是了。”
将死之人,一切反倒也看的开了,却见长公主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的难过,只是暗自的垂泪。
“母亲。”惜惜不由得哭的更厉害了,瘦弱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这是报应啊,如今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他是彻彻底底的毁了这一生了。”长公主慢慢的道,“都是业障啊。”
她说完竟闭上了眼睛。
惜惜见她没有了呼吸,便伸手去触碰他的鼻息。
而就在这时,却见长公主已经睁开了眸子,良久也没有说话。
她见长公主这口气一直不肯咽下去,心中也明白她竟是为了等阮禄过来。
直到外面漆黑一片,屋内燃起了明晃晃的火烛,连悄悄备下的棺椁也在外面停好了,长公主忽的慢慢的开了口,“王妃呢?我疼了她一场,连最后的一面也不愿意来见我吗?”
惜惜知她说的是傅云凰,只得慢慢的道,“王妃如今已经被贬为侍妾了,一直被禁足,实在不能来见您了。”
“原来如此,她便是生的再美艳无双,也终究是斗不过那个女人的。”长公主满脸的红光。竟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只单单的凭借着那连枝儿是他的心上人,她便已经败了。”
惜惜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心如刀搅。
外面的那些丫鬟们和老婆子们见长公主要撒手人寰了,便只恨不得拍手称庆,只觉得不必侍奉这疯疯癫癫的人了,反倒落了一个轻松自在。
而惜惜又是个软弱之人,如何能管得住她们,竟各自的在外面偷懒,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不时的竟传来笑声。
惜惜不由得越发的难过。
“罢了,我还是去罢。”长公主慢慢的说道,“以后他再也不是本公主的儿子,可怜我为了他操劳了一世,竟落得这般的下场,真是……”
她说完便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在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惜惜忍不住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外面的众人听见了哭声便忙进来,见长公主已经殁了,便都跪在了地上。
惜惜良久才擦了擦眼泪,“去告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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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枝儿晚上的时候勉强吃了些肉羹,这些时日因为怕伤到了胃,她整日不过是吃着寡淡无味的粥,如今好不容易能吃荤腥了,不由得多吃了一碗。
阮禄见她这样大口大口的吃,只恐伤了身子,却也没有劝,只等着她吃完之后,让人备了些山楂丸来在一旁备用着。
而他不过是动了动筷子,却没有吃什么。满脸的心事重重。
连枝儿知晓他担忧的是什么,但见他这般的痛苦模样,她却满脸的淡然,好似便根本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似的。
沐浴更衣之后,连枝儿便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子的工夫便合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连呼吸声也越发的重了。
阮禄见她连睡觉的时候也愁眉不展的,只伸出自己冰冷的手去触碰她的眉宇。
而就在这时,却见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却是管家的在门外候着,阮禄不等丫鬟们进来回禀,便已经转身出去了。
那管家见了他,似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赶紧说道,“王爷,长公主适才殁了。”
阮禄只觉眼前一黑,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然后“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若非管家搀扶着他,他几乎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王爷节哀。”管家忙道,“您得保重身子才是。”
阮禄一把甩开管家的手,踉踉跄跄的要往长公主的院子走的时候,却见一道低沉的声音慢慢的传来,“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他骤然回眸,却见连枝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旁,一双淡色的眸子遥遥的看着他,带着委屈和无尽的依恋。
脚下似乎有千斤重一般,他还是转身回到了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并未穿鞋袜的脚。
“我哪里也不去,我只在这里陪着你。”他隐忍着所有的痛楚,连脸上那温柔的笑都是那样的勉强和绝望,“答应在这里陪着你的,自然是不会食言的。”
而就在这时,他却转身吩咐管家,“趁着天黑,将母亲的棺椁搬出去,过几日便发丧,此事绝不能让旁人知晓,亦不能让传到宫中去。”
管家不成想竟连夜将人送走,“送到哪里?”
“去父亲的旧宅,那里偏僻些,不会被人给发觉。”阮禄深深的吸了口气,竭力的压制着脸上的绝望,“将人悄悄的埋葬,亦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
堂堂的长公主,又是如今摄政王的长母,没想到今日竟落到这般的境地,忍不住的让人唏嘘。
管家很快便走了,而阮禄良久才将连枝儿抱回到了屋子了,任由她脏兮兮的脚底踩脏了那锦缎做成的被褥。
连枝儿的手指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袖,“王爷,留在这里陪着我罢。”
他声音暗哑艰涩,“好。”
连枝儿很难快就睡着了,睡梦中还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袖,也不肯放开。
等她早上睁开眸子的时候,却见阮禄趴在床榻旁已经睡着了,便是睡梦中依旧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却已经有丫鬟进来,将阮禄叫起来。竟是要上早朝去了。
连枝儿看着他穿上沉甸甸的王袍,那上面的五爪盘龙看起来格外的刺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却什么也没有说。
等阮禄离开之后,连枝儿才慢慢的起身,只让丫鬟们侍奉着她梳洗了一番。
这些丫鬟们见她这般的得宠,如何敢有半分的懈怠,只巴巴的在她的面前争相献媚。
而连枝儿却并未要任何的人,只将被打发去粗使的丫鬟云豆儿给弄了回来,不过才一年多的工夫未见,两个人皆已经变了。
云豆儿见了连枝儿只觉十分的陌生,却也不敢亲昵,只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却也算是尽心。
而才到了晌午,却见管家急匆匆的来回禀,只说宫里的传旨太监来了,去屙屎连枝儿封为摄政王妃的事情,顿时满屋子的人皆是欢喜不已,忙说着吉祥的话。
连枝儿正坐在软榻上,恹恹的喝着茶,便是听了这样欢喜的事情,脸上却依旧没半点的波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恩,知道了,”
而摄政王却还亲自吩咐了,连枝儿不必亲自去接旨,只说她的身子弱,要好生的养着。
如此恃宠而骄的样子,众人却不敢说什么。但礼部的人却皆是不高兴起来,毕竟都是坏了规矩的事情。
很快屋子里便被送来了各色的珍宝,全是御赐的,但大家都知道,还不都是摄政王弄来的,如今国库里的东西便是搬空了,也弄不出这些的东西来了。
连枝儿倒是难得有兴趣的挑出几样细细的瞧,然后又命人在外面挂起红灯笼,各样的彩幔,只图吉祥如意。
昨儿长公主才没的,今日谁敢这般的做,但连枝儿既然吩咐了,众人哪里敢不依?
连枝儿正在屋子里拿着夜明珠在地上当石子打着玩的时候,却见惜惜脸色惨白的进来了,她眼圈通红,头发散乱,似一夜未曾睡下一般。ok作文网
想必是侍奉她的人让她来这里请安的,毕竟连枝儿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摄政王妃,而她却是侧妃。
连枝儿适才厌恶不了这个将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女子,见她来了,只是让云豆儿去倒茶。
惜惜却咬着细碎的牙,一直也不肯说话。
连枝儿却笑意盈盈的道,“妹妹可有喜欢的东西?你只管挑选就是了,既然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想必都是极好的!”
惜惜慢慢的道,“你为何昨日不让王爷去见母亲,这岂不是让他背上了不孝的骂名?!”
连枝儿忽然脸色一变,“你这是在指着本王妃不成?”
惜惜脸色一白,“妾身不敢。”
连枝儿最厌恶的便是惜惜这一双澄澈的眼睛,只让人一眼便看穿她的心事。连枝儿亦是有过这样的眸子,她那时候澄澈无暇,与人为善,甚至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去原谅的。
“难道还是本王妃冤枉你了不成?”连枝儿冷哼着,“去外面跪着,等本王妃气消了,才能起来。”
连枝儿住的院子乃是阮禄的,院内栽种着竹子,为了趁着文雅,皆用鹅卵石铺路,这要是跪着上面亦不知得多疼。
惜惜脸上没有半点的畏惧,“是。”
阮禄从早朝下来之后,便回到了府邸之中,却见各处的廊桥上皆挂着帐幔,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便顿时怒火中烧,只差人将管家给叫了来。
那管家见他怒成这幅模样,不由得心中骇然。
却见阮禄冷然道,“谁让你们挂这些的,你是不想活了不成。还不快摘下?”
管家赶紧道,“奴才也不敢挂的,但是王妃吩咐的,奴才实在不敢不从,奴才这就将这些东西都拆了,还请王爷饶命。”
阮禄脸色十分的难看,漆黑的眼中亦是掺杂着几分的痛楚,“罢了,挂着罢,以后她吩咐的任何事情,你照做就是了。”
阮禄过了良久才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却见惜惜正跪在院子里,虽只瞧见背影,他却还是一眼瞧了出来。
一个娇弱不已的女人,此时却跪的笔直,带着几分的倔强。
他慢慢的走过去,而听到动静的惜惜也忙抬起头来,见他一身的官袍,不由得眼圈一红,低低的唤了一声,“夫君。”
阮禄看着她,良久才慢慢的问道,“听闻昨日是你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的,她临终的时候可曾说什么没有?或是交代了什么话?”
惜惜是个从不撒谎的人,但此时眼中却不由得露出几分的紧张,咬牙慢慢的道,“母亲说王爷定不能将王妃留在身边,否则您会毁了自己的。”
阮禄并未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暗淡,“你为何跪在这里?可是得罪了王妃?”
她慢慢的点了点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却听阮禄慢慢的道,“以后若没有事情,便不必来王妃这里了,你好生的在屋子里呆着。”
她从未想过阮禄竟会这般的偏袒着连枝儿,竟不问半句那个女人为何这般的处置自己,好似所有的委屈都蔓延了上来,她忍不住的流下泪珠儿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王爷会去看妾身吗?”
阮禄对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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